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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难是不得不原谅,最坏的坏是本不必要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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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防范自己人比防范敌人要难的多。位置越高,手下能人越多,就越要面临更多被背叛的风险。
玲珑域突然被破的起因是白云堂内部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风间啸易容混进玲珑域,没有内部人配合是不可能的。
李牧野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白无瑕为什么会忽然那么对待小野哥,又为何要不辞而别,看来是她早已背着自己跟外界通了消息。准备了在阿拉木图办一件大事。
古代联络不便,方士们为了方便学术交流,都有自己传递消息的独门秘技,用飞鸽传书是最常见的。
许扬尘还会用一种叫做子母蟾的癞蛤蟆传递消息,当日他表演飞剑三百里外伤人之术,就是用了这东西传递消息给三百里外的同伴。此物产自昆仑雪顶,因为生存环境艰辛,生长周期格外漫长,母蟾蜍一次产下数百枚卵在向阳的冰川下,却常常一颗也不能孵化成蝌蚪,一旦形成,则必定全力爱护其成长,故此有母子连心的天性感应。纵然间隔数百里之遥,只需稍微刺痛小蟾蜍那母蟾蜍便必生感应而出声。
白无瑕贵为文榜第一的人物,白云堂传承数千年方术经典集于一身的天才,她所精通的远程联络方式想必要高过许扬尘。孙德禄之前说过,她有公冶长通百禽的本领,记得那一路上,经常看见一头金雕在头上盘旋,这种空中霸王禽中天虫有一日两千里的本事,用来通风报信最合适不过。
她要做什么呢?
正自思量时,只听台上的净昙和尚扬声道:“说话的可是泰山天门道宗的孔孟节先生?”
人群中那人道:“正是区区老朽。”
净昙和尚冷笑一声,道:“天门道宗的势力以泰山为中心,信众极广,颇具地方影响力,孔孟节先生是天门道宗在世俗的代理人,经营餐饮娱乐和房地产生意多年,家底颇丰,妻妾成群,享用不尽,唯一遗憾子嗣运不旺,遍寻天下东西方名医皆束手无策,所以才不惜亿万巨资向白云堂求子,孔先生,老和尚说的可对?”
台下那人正是孔孟节,李牧野循声看过去,是个中年胖子,留着短,两鬓灰白,卧蚕眉,丹凤眼,面皮微微泛红,闻言顿现怒色,一看就是个红脸汉子。扬声道:“净昙和尚,你说的没错,无暇堂主的确对我有恩,老孔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报恩的,无暇堂主对老孔一家有再造之恩,老孔我听说有人要对她不利便立即赶来了,今天这里的妖魔鬼怪有谁不服气瞧着老孔不顺眼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了,文的武的我孔孟节接着就是!”
危难时的朋友才是真朋友,这个人能在这种场合里站出来力挺白云堂和白无瑕,真不愧他长的这张义气千秋的红脸。
台上的净昙和尚不为所动,道:“孔孟节,都是江湖中趟出来的老码头,你这样的官样文章用来糊弄孩子还差不多,老和尚活了八十岁,只见过万里寻仇和万里求财的,却没见过万里报恩的,你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可是在说与会这些位朋友都是恩将仇报的无义之辈?”
“不敢,俺老孔只是想说几句公道话罢了。”
净昙和尚冷笑一声又道:“白无瑕那女魔头,空据回春之术,却敝扫自珍,独霸仁术常怀毒心,每当出手救人,必定伴着极其苛刻的条件,仗着其白云堂主的身份,横压江湖同道,坏了多少人的修行,这等魔女纵有小恩于世人,其对江湖同道的荼毒为祸则更甚百倍,那些方术宝物是历代方家祖先遗传下来给整个江湖道的,断然不能被她一个人长久霸占,今天这个场合群情激奋,孔孟节,你若想阻挡各位朋友讨还公道,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老贼秃还真是个人才,就这口才不去到朝廷电视台解说动物世界都屈才了。李牧野听他咒骂白无瑕,便不由心中大赞,说的太他吗好了,白无瑕这坏女人,不但恩将仇报偷了老子的飞天夜甲和百宝囊,还用倒采花的方式将小野哥当成人药医好了她自己,几乎害的小野哥一身修行险些付诸东流水。
想到这儿,真恨不得大声附和几句,用更恶毒的语言痛骂白无瑕几句。
“小和尚,你挺会放狗屁的嘛。”孙德禄在下边扬声骂道:“可惜你长了这一堵好幽门,不但能用来说话还能拿来喷粪,人家是含血喷人,你却是先吃了一肚子大粪再来喷人,喷的东西却是狗屁不通,真令老夫可一笑!”
净昙和尚循声看过来,打量几眼后流露出狐疑之色,问道:“你是哪一个?”
孙德禄道:“想知道我是谁,你该回婆罗洲问你师父参色和尚去,你可知道他脑门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你是白云堂的鼠神魔孙德禄?”净昙和尚不愧是老江湖,一语道破孙德禄的身份,随即面露惊骇之色,道:“你,你怎么还活着呢?”
孙德禄冷笑道:“小贼和尚倒是有些见识,你师父比老夫还年长一岁,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听说他在婆罗洲养蟒魁,改日有机缘,倒是还想拜访拜访。”
净昙和尚双手合十,道:“您是前辈高人,这是您和家师之间的事情,小僧不敢多言,前辈今天到此也是为白无瑕而来,您是白云堂元老,这立场想必也是站在了白无瑕那边了?”
孙德禄道:“白云堂今天来了很多老兄弟,就是为了迎回我家堂主的!”
净昙和尚嘿嘿冷笑:“只怕这是孙老前辈一厢情愿的想法吧,白云堂中可未必是人人都这么想的。”
孙德禄怒道:“除了李中华那狗贼外,老夫不信白云堂中还有第二个敢有这样的想法!”
“没人有这想法,白无瑕命你们前来阿拉木图的事情又怎会泄露出来?”净昙和尚笑的有些阴险,续道:“孙前辈还不明白吗?今天这场盛会就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三位起人与你白云堂内线人物联手在此迎候白无瑕,凡是不肯归顺的,今天都将必死无疑!”
他话音未落,台下一个清朗带着一点稚嫩的声音立即说道:“净昙和尚,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说我白云堂内部有人与王霸等人勾结,就一定有吗?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故意挑拨,以离间我们的毒计?”
李牧野循声看过去,说话的是个身穿白色中山装的年轻人,看模样顶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相貌英俊,神清明澈,只是文弱气稍微重了些。
净昙和尚一眼看过去,微微露出惊色,问道:“你可是白云堂灵禽飞鹰部的白衣陈庆之?”
白衣少年坦然点头,道:“没错,正是陈某。”说罢,转而面向孙德禄一抱拳,道:“想不到元老部的孙老祖也到了,弟子是灵禽飞鹰部的白衣陈庆之奉命前来接应无暇堂主,在此向元老部诸位老祖问安。”
孙德禄赞了一声好,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我白云堂后继有人。”
净昙和尚上下仔细打量陈庆之一番后说道:“不愧是幼狮榜上前三的人物,不过白云堂看来是真没人可用了,居然打个屁孩子来办这么重要的事情。”
陈庆之没搭理他,却分人群来到孙德禄近前,抱拳道:“既然孙老祖到了,这里的事情自然该交给您主持大局。”
孙德禄眼睛一翻,神光凛然打量着他,问道:“你学的是五帝灵飞六甲经?”
陈庆之低头道:“老祖慧眼如炬,小孙孙的确是在五帝灵飞六甲经上下了十五年苦功。”
孙德禄道:“五帝上真,六甲玄灵,阴阳二气,元始所生,总统万道,捡灭游精,镇魂固魄,五内华荣,常使六甲,运役六丁,为我降真,飞云紫軿,乘空驾浮,上入玉庭……”又道:“不要被其玄幻色彩所迷惑,要去芜存菁,结合人之五脏六腑之功,领会其精髓。”
“是。”陈庆之毕恭毕敬道:“多谢老祖指点。”
孙德禄微微额,道:“咱们爷们儿初次见面,你一声声老祖叫着,按说老祖应该给你点什么,可惜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所幸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你今天好好出力表现,老祖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陈庆之道:“我全家的命都是白云堂赐予的,报效恩情本就是应当的。”
台上的净昙和尚还在那里指桑骂槐。
孙德禄长眉一紧,对身旁的慕容垂吩咐道:“聒噪,你上去跟他理论几句拳脚功夫。”
慕容垂领命称是,果然提衣襟来到石台前,纵身一跃,手足并用,庞大的身躯灵敏的跳上两米高的石台上。
孙德禄又对陈庆之问道:“之前收到消息说堂主已经脱险单飞,在没确定消息准确性之前遇到了小李老弟,于是就把人带来了,如今看,堂主的确已经走出流沙带,单飞脱险了?”
陈庆之道:“金雕划沙传信,确切是堂主手笔无误!”
孙德禄点点头,转脸看向李牧野,歉然一笑,道:“看来是老朽误会李老弟了,无暇堂主的确已经跟你分开,而你老弟也确实跟那些狼子野心之辈没有关联,接下来,你可以自便了。”
李牧野心中暗骂,你他吗叫老子来,老子便得来,让老子走,你野哥就得老实滚蛋,真把老子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瘪三了?足下不动,面带微笑,不卑不亢道:“难得一见的盛会,李某既然已经来了,若不好好瞧一场热闹,岂非是入宝山空手回?”话音落,台上的慕容垂已经跟净昙和尚隔空胡乱比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