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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阎尝试着伸出手,对准飞来的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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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雅克,发动。
只见最前面的两颗炮弹落在李阎脚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把木船砸出两个人头大小的黑窟窿,但后面十余颗先后砸在风帆和船舱上,顿时绽开一连串爆炸的火花。
尽管李阎已经开启了四季雅克,但每一项雅克基因的开发都要旷日持久的练习乃至天赋,薇拉的冬日雅克能抑止周围几十公里的化学反应。可李阎只能控制周围半米不到的范围,还不能分心,可以说,并没有太高实战价值。
海上升起笔直冲向天空的黑烟,与乌云相接。紧跟着咔嚓一声雷响,电光照亮了海上每个人的面孔。
……
“我只说一次,如果你还珍惜自己的性命,立刻掉头,我没有再和你开玩笑。”
圣沃森神色严肃。
舰长安德烈在这艘不朽级“格拉斯哥”号(glasgow)上已经服役六年了,他熟悉这条船就超过熟悉自己的身体。
“沃森先生,您知道我不是一个顽固狂妄的人,可这太荒谬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撤出战斗,我无法想象,我会受到来自上司和官府的多少责难,就因为您一句话?至少您应该向我说明,危险来自哪儿?”
“我不知道。暴风雨,巨型章鱼,或者别的什么,这是一片上帝的光辉也鞭长莫及的海域,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圣沃森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瓶还没启封的朗姆酒,他启开酒塞,才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刚才看了你的航海日志,这里的海盗在六年前给了你们迎头痛击,或许危险就来自前面那座小岛?”
安德烈随即正色:“我和我的士兵都做好了投入战争的心里准备。包括应对南洋的海盗和巫师。”
几乎他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叫两人同时侧目。
透过雨幕,两人见到的是大半截身子没入海水中的“安哥”号巡洋舰,它正在一个漩涡中打转儿,几乎几个呼吸之间,这艘拥有三千吨的排水量的铁甲船就以超乎寻常的诡异速度消失在了海面上,只剩下轻轻的涟漪。
“啊哈,我猜他们还没准备好。唔嗯,啊~”
圣沃森喝了一口朗姆酒:“也许现在撤退还来得及,舰长先生。”
此刻雨已经很大了,大到安德烈有些怀疑自己眼花。
安哥号有愤怒之子的美名,装配有6门7英寸178mm,4门64磅弹15-19倍160毫米线膛前装炮。火力雄厚,且比起臃肿耗费巨大的七大船愤怒,安哥号的造价只有前者的十分之一。自打十年前它在泰晤士河钢铁厂问世以来,迅速风靡欧罗巴各国,是当世最火热的舰种。
安德烈双手放到操作台上,沉声道:“我见识过南洋巫师的厉害,在安南,有一个名叫章何的邪恶巫师,曾经通过献祭处子的生命,用恶魔的力量击沉了一艘葡萄牙的瓦斯科号战列舰,但他也因此受了重伤,这种力量是不可持续的。我们……”
好像是专门嘲笑他一样,又一艘在阵型边翼的一级巡洋舰的底部冒起了火焰和浓烟,舰船周遭的海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偌大的漩涡无情的拨弄着失去动力的铁玩具,这艘吃水将近六千吨的铁壳体舷侧炮无装甲舰几乎毫无反应的余地,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目睹它沉入水底。
“我猜,他们有两名这样的巫师。”
圣沃森毫不留情地讥笑着安德烈。
……
众多舰船纷纷向不明漩涡开炮。海上爆鸣声和雷声不绝于耳。
安哥号采用的是卧式双膨胀发动机,因为在水下,所以一般不容易被火炮击中。联合舰队的判断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迅速击穿了发动机,并制造海上的漩涡,导致舰船迅速沉没。
很显然,这个判断完全正确。
重火力下,先后有一些恐怖怪异的水生物尸体浮出海面,比如淡青色的鳄鱼,额头长有巨大肿瘤的利齿怪鱼等等,但没过多久,这些尸体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阵型边缘,一只小型鱼雷艇上的水手惊恐地注视着海面下潜伏的一团又一团金光,有人当即沉不住气,向海中的金光发射鱼雷,爆炸声和高高涌起的水花过后,越来越多的金光汇聚在鱼雷艇左右,紧跟着数条金色触手从海水中暴起,洞穿了数名船员,并把他们拉向海中。
被拉入水中的船员一连串的水泡后见到了一只又一只巨大的金色水母,它们拥有狮鬃一样的冠状体,曼妙的游曳姿态。忽然,眼前的水母散开。露出一眼看不到头的官兵沉尸,
随后,这名船员也因为缺氧失去了意识。
随着两艘大船的沉没,黑暗的水下,少说也有近千具官兵和红毛子的尸体跌落海底。
哗啦啦啦~
李阎借着一个两米多高的浪花跃出水面,脚踩在不断涌动的浪花上。
轰!轰!
先后有炮艇注意到了海浪上伫立的李阎,并朝他发射炮弹,只见一朵又一朵盛大的炮焰在李阎身边绽开,并迅速围拢成黑色的烟幕,
可随即,浪花托着李阎冲破黑烟,宛如闹海哪吒,就近迫向一艘体型更为硕大的战列舰!
……
“那天保仔施了什么邪术?”
龙旗船上,钱勇昭愤怒地质问徐龙司,他是徐氏家主,南洋厌后的哥哥,不该对这些恐怖现象一无所知。
“这难道……是泉浪海鬼?”
徐龙司又惊又疑,徐氏高里鬼,林氏泉郎种,传闻两者合在一处,便是妈祖近卫,泉浪海鬼,可徐龙司自然知道远没有那么简单,泉浪海鬼号称妈祖近卫,对受炼者的要求极高。南洋绝迹近百年,有记载的最后一只泉浪海鬼死在官府收服宝岛的澎湖海一战上,据说那鬼力尽被俘,处决时用尽了法子,最后以污血浸泡数日,才用油锅烹杀了他。莫非天保仔居然炼成了?
“我不管他……”
钱勇昭说到一半,一滴雨水落到他的脸上,发出滚油一般滋啦一声。他受了剧痛,痛嘶一声下意识用大氅遮挡雨水,只见天上雨水颜色从浅变黑,落到官兵身上,宛如利箭穿身,顷刻就扎出无数个咕咚冒血的肉窟窿,霎时间哀嚎遍野。
“砍桅杆!找掩体!”
钱勇昭不顾万刀蚀身,依旧大吼出声,紧跟着被徐龙司推搡着躲入死角,朱贲见机最早,只是手背肩膀挨了几下子,便滚地葫芦一般躲到掩角。
官兵们纷纷躲入舱房,只是近些还好,远些的没走出几步,便在黑雨中应声而倒,不一会儿就骨烂肉销,化为森森白骨,有官兵为了活命朝朱贲挤了过来,眼见藏不下人,好个义豕,他想也不想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致命的黑雨下,刺耳的警鸣和旗语在在舰队中间流转开来,各舰队之间迅速分散。朝雨云外逃离。
“反应很快嘛。”
李阎的万相之力的祸水雨云,如今已经达到了十公里,可茫茫大海,舰船一旦散开,雨云的范围犹嫌不够,至于能复活属种的祸元九变,范围更是区区千米,不足以追击。
“擒贼先擒王。”
李阎当机立断,冒着黑雨冲向了安德烈和钱勇昭的旗舰。
……
“圣沃森先生,眼下联合舰队遭遇了危机,我需要你的帮助。”
安德烈严肃冲眼前地中海的红西装老头说。
“你在开玩笑么?你要我去对付那个怪物?让他生吃了我?然后拉肚子,于是你们逃出生天?你太幽默了安德烈。”
“圣沃森先生,如果有谁能带领联合舰队度过这场危机,我想也只有你。你我都明白黑斯汀先生礼聘你来南洋……”
“去你妈的安德烈,去你妈的黑斯汀,我为什么要为东印度公司卖命?我肯提醒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想走没什么人能拦住我,你等着喂鲨鱼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