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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抬棺匠,我哪能不明白这司机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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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脸色一沉,故作生气,淡声道:“还想知道你爷爷的事不?”
那司机听着这话,强忍心头的害怕感,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爬上车厢。
看着他的动作,我当真是哭笑不得,真心不知道这司机在想什么,要说他害怕吧,他又敢拉尸体,说他不害怕吧,却又不敢搭把手。
不过,我也没怪他,这是人的正常反应。
上了车厢,我先是让那司机把箱子竖起来,那司机估摸着是害怕,颤颤巍巍地将箱子竖了起来,我则捞过一条红绳,将箱子包住。
这包箱子有个讲究,横竖必须是九根,让红绳在箱子上边呈现一个九宫格的模样。
捣鼓好这些红绳后,我又用麻绳绑在箱子提手的位置,然后盯着货车的车厢看了看,就想这个地方将这箱子挂起来。
由于我对这货车不熟悉,也找不到好的地方,就问那司机,“你这货车,哪个位置比较受力点?”
那司机盯着货车看了看,抬手朝上边指了过去,低声道:“吊那横杆上边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他说的横杠是呈一个半月状的钢筋,看那架势应该挺牢固,我也没多想,便让那司机搭把手,将那箱子挂在上边。
我这边刚到股好箱子,那司机拉了我一下,轻声道:“小兄弟,这箱子里面好歹也是尸体,就这样吊着不好吧!”
我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大哥啊,自古以来,对于小孩尸体的处理,都是有欠考虑的,一方面是很多人认为小孩的尸体有不祥之兆,一方面是小孩的尸体,属于夭折,在习俗方便也颇为忌讳,正因为这两点,在小孩这方面,有些不人道。”
说完这话,我心里有些堵,总觉得在小孩这一方面的习俗,有待改善。
那司机听完我的话,估摸着是想到什么,颇为失望,淡声哦了一句,也没再说话。
见此,我拍了拍他肩膀,淡声道:“行了,你放心,这样对这小孩是最好的办法了,按照习俗来说,应该放在车顶,让其吹冷风,如今放在车内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说罢,我朝他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下车。
那司机看着箱子,极其不忍的下了车。
待他下车后,我深呼一口气,挥去心头那些负面的情绪,死劲搓了搓脸蛋,掏出黄纸、蜡烛、元宝,摆在地面。
摆好这些东西,我盯着那箱子看了一会儿,怔了怔神色,对着那箱子鞠了三个躬,淡声道:“抱歉了,只能这样了,等到了目的地后,若有机会,我定为你朗诵三千经文。”
言毕,我再次鞠了三个躬。
弄好这个,我点燃黄纸、蜡烛、元宝,烧在箱子左边。
由于这烧蜡烛要一些时间,再加上这车子上面没地方插拉住,所以,我一直拿着蜡烛站在箱子边上。
足足过了接近一小时的样子,这蜡烛才算彻底燃烧殆尽。
在这期间,那司机上来过一次,大致上问我,为什么要拿着蜡烛,我说这算是我对这小孩的一些歉意。
而那郑西关也上来过一次,他是问我,什么时候能好,我告诉他,只要蜡烛燃烧殆尽即可。
所以,就在蜡烛燃烧殆尽的一瞬间,那郑西关立马上车了,他走到我边上,问我:“小兄弟,可以了么?袁老板打电话来了,催着我们快点。”
我嗯了一声,深深地瞥了那箱子一眼,然后将手中的蜡烛棍子朝外边丢了过去,又弄了一个扫把,将那些黄纸灰烬扫了出去。
弄好这一切,也不晓得是我想多了,还是咋回事,总觉得这车厢内有股说不出来的气氛,令人身子极端不舒服。
不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再次朝箱子鞠了三个躬,然后领着郑西关下了车。
下车后,那郑西关迫不及待地领着另外几个人,就准备抬袁老太太的尸体上车,我立马制止他们的动作了,淡声道:“等会。”
说罢,我蹲了下去,掀开毛毯大致上看了一下袁老太太的尸体,就发现她左边脸颊的位置,居然起了一层层尸斑。
那石板煞是奇怪,一颗颗的,宛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布满袁老太太整张左脸,我又看了看袁老太太的右边脸颊,邪乎的是,她右边脸颊居然有着一丝红润。
见鬼了,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两边脸颊反差会这么大?
再说,这袁老太太死了不足五个小时,按道理来说,她脸上不应该出现尸斑才对啊。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一般人死后的三天到五天才会出现尸斑,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袁老太太死了不到五小时,脸上就冒出尸斑了。
这是咋回事?
我盯着袁老太太的尸体看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那郑西关凑了过来,问我:“小兄弟,看什么勒?”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连忙将毛毯盖上,然后对着袁老太太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老人家,按照您生前的吩咐,需要将您的遗体送回乡下,只能暂时委屈您老一下了。”
说罢,我朝郑西关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把袁老太太的尸体搬到车上去。
还真别说,这次郑西关他们搬尸体的过程格外顺利,没丝毫意外,仅仅是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将袁老太太的尸体弄到车上了。
考虑到等会还需要将那金棺弄到货车上边,所以,这袁老太太的尸体只能尽量往左边靠。
待弄好袁老太太的尸体后,我们一行人下了车,按照我的想法是,立马领着郑西关等人回袁老太太家,捣鼓那金棺材的事。
可,那司机说,留他一个人在这守着车子,他怕。
无奈之下,我只好留下两个人给他打伴,我则领着郑西关以及另外一人,径直朝袁老太太家走了过去。
路上,那郑西关一直沉着脸没说话,好似有些心情。
我急着去捣鼓金棺,也没问,便闷着头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