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没有说大话,他只去了一趟,就说服三关守将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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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兑现了诺言,将三关纳入阳安都尉的管辖范围,并将平春、黾县、新息、轪国、西阳五县的赋税划归阳安都尉,作为养兵之用。这几个县处于山区,耕地有限,赋税都不充裕。前两年发生饥荒,李通为了养兵,几乎散尽家财,在笼络了人心的同时,他也破了产。孙策将这五个县的赋税划为阳安都尉专款,就在财政上保证了阳安都尉辖区的后勤补给,李通再也不需要用自己的钱养兵了。
李通感激不尽,提出将长子李绪送往南阳求学。孙策拒绝了,李基还小,才五岁,连幼稚园的年龄标准都没达到,这不是求学,就是送质。
“不急,等两年再说。”孙策对李通说道:“南阳幼稚园名额很紧张,我现在手头也紧,不敢扩大规模。给你名额,南阳人会有意见的。”
李通等人很好奇,他们还不知道南阳有个幼稚园。一打听,这才知道南阳不仅有郡学,还新开了个幼稚园,专门接纳普通百姓的孩子入学,不仅待遇好,先生也出类拔萃,是大儒蔡邕的女儿,周瑜未过门的妻子。第一期招收一百人,结果报名的时候来了上千人,为了争一个名额,南阳太守阎象、辅义中郎将周瑜的门差点被人砸了,阎象不得不公布入选童子的名单以示公正。
孙策唉声叹气地大倒苦水,李通等人却心动不已。他们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懂孙策的用意。
www.luanhen.com专门招收普通百姓的孩子,不管这些孩子将来能不能成才,孙策已经得到了南阳百姓的民心。这些孩子将来做了官,能不感激孙策的恩德吗?
这是孙策的太学啊。
孙策越是不肯让他们入学,他们越是不甘心,好说歹说,最后孙策答应给他们十个名额,而且是下一期的。李通等人高兴之余,也对南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相约等一段时间宛城考察一番。幼稚园进不了,南阳郡学还有机会嘛。
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三关,孙策和周瑜各奔东西。周瑜赶回南阳,准备南郡攻势。孙策派黄忠回平舆,自己率领亲卫营赶往庐江、九江。一来要去接家人,二来九江太守周昂是袁绍的人,他必须拔掉这个钉子。
到了蓼县界,孙策停住了脚步。蓼县是庐江郡的属县,他虽然有朱儁的手令,可以征调庐江、九江的粮赋以备战,但是他没有直接管理这两个郡的权力,越界不合规定。陆康又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他不想因为一些细节惹来非议,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汝口扎营,命人传信陆康和周昂,请他们赶来相聚。
汝口是汝水入淮水处,是真正的交通要道,水面上帆影如织,非常热闹。孙策驻军于此的消息很快就随着来来往往的船只传向四方。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或是自荐,或是投军。孙策一边整顿操练汝南郡兵,一边主持测试。
www.luanhen.com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豫州呆多久,普通人他不要,要的都是将来能跟着他转战四方、建功立业的精锐。
典韦及义从依然是步卒考官,陈到却代替了秦牧,成为骑士考官。豫州没有战马,能成为骑士的人非常少,所以他比较闲,有充足的时间陪着孙策在大营附近转悠,打打猎,见见附近的小土豪。
孙策原本很喜欢打猎。打猎不仅是为了那些野味,还有练兵的作用。但他现在很少打猎,生怕像历史上那样再落了单,被人偷袭,而且郭嘉也劝他持重,不要轻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孙策杀了那么多人,难保不会有人想刺杀他。刺客不需要太好的武艺,必要的时候,一只暗箭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孙策觉得有理,所以他从来不离开大营太远,而且只要出了大营,陈到和那一百名白毦士绝不离开他的身边,任何人想接近他百步之内都逃不过白毦士的眼睛。晚出早归,绝不会有日落后才回营。
这一天,孙策得到消息,说吴夫人乘的船已经到了芍陂,离大营不远了。孙策不敢怠慢,叫上典韦、陈到出营远迎。这年头讲究孝道,他就算做了皇帝,老妈来了也得迎接,几十里算少的,上百里很正常。迎得越远,说明越孝顺。
因为离营比较远,不仅典韦、陈到的义从步骑要跟着,秦牧率领的亲卫骑也全部带上,一行千余人出了大营。秦牧率领两百名骑士在面前开道,鼓吹也跟着,吹吹打打,煞是热闹。这是新建的鼓吹,原本的鼓吹还跟着杜畿巡视南阳各县。孙策平时也不用,但现在去迎老妈,这阵势必须摆出来。
出了大营,刚走了不远,典韦忽然扯了扯孙策的袖子,说了两句什么,伸手指向远处。鼓吹正吹得起劲,孙策也没听清,只是顺着典韦的手臂向远处看,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野地里,踮着脚向这边张望。衣衫半旧,身子骨也有些单薄,看起来像是哪家出来打柴的孩子。
“一个孩子,又没武器,能有什么危险?”孙策觉得典韦有些大惊小怪。
“不是。”典韦凑到孙策耳边,大声说道:“这小子昨天就来过,没能通过考核,我以为他回去了,没想到还赖着不肯走。”
孙策笑了。不用试,他也知道这孩子不可能通过考试,除非他也是穿越者。穷文富武,没有一点家产为依托是练不成高明武功的,就算有高明的师傅教也不成,营养跟不上啊。像典韦这样天生力大无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这孩子看起来显然没有典韦这样的先天优势。
不过,这孩子孤身前来应试,又赖在大营外面不走,这份坚毅也是不易。虽说已经是初春,天气还冷,夜深露重,在外面熬一夜可不是好受的。典韦大概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否则绝不会特地提醒他。
“把他叫过来。”
典韦应了一声,让一个义从走过去,把那少年叫了过来。
队伍没有停,那少年跟着走,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不肯大口喘气,苍白的脸很快就憋得通红。孙策有些不忍,给陈到递了个眼色。陈到会意,弯腰将那少年提了起来,放在身前,与他共乘一马。
“你叫什么,哪里人氏?”
“吕蒙,富陂人。”
孙策转头,打量了少年好一会儿。吕蒙?不会是同名同姓吧。不过籍贯正确无误,应该不是巧合。
“有字吗?”
“有,字子明。”吕蒙舔了舔嘴唇。“我自己起的。”
孙策笑了。这么说就不会错了。不过这也忒廋了,看起来比庞统还要小,明显营养不良。“多大了?”
“十……十八。”吕蒙的眼神有些躲闪。
孙策看了他一眼。“再说一遍。”
“十……十六。”
孙策摆摆手。“叔至,放下他,让他滚!”
没等陈到答应,吕蒙猛地抱住陈到的胳膊,大声叫道:“将军,我说实话,别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