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醒来后,又在大理城待了十天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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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他用五天时间恢复了功力。
然后用剩下的五天,完成了他之前在段思平面前许下的誓言,将大理城里的段氏子孙杀了个干净。
天龙寺的毁灭,段思平的失踪,大理国段氏皇族在五日内死尽,自然引起了大理国的剧变,之前被段家用强悍的武力压服的摆夷族也趁着这个机会起兵发难,只用了一天,便连克了十几座城池,大军的前锋离着大理城不足五十里。
大理国的覆灭就在旬日之间。
但这些事就不是苏信在意的了。
在摆夷族围困住了大理城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自己的弟子出了西南,他们俩人在白帝城上了船,顺江之下,不出几日,便能到江南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苏信看着两岸的风光,听着不住传来的猿,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
“师傅……”
这时。
常芳来到站在船头的师傅旁边,低声说了一句。
苏信看了笑了笑,问道:“什么事?是我刚教你的六脉神剑你有什么地方不懂么?”
他之前翻看了从段思平那里得到的那卷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剑气,才知道那门六脉神剑原来是段思平从这卷上古时的剑修练气士的功法上参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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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的家传武功是一阳指。
段思平天纵奇才,他年轻时无意中得到了这卷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剑气的秘典后便奉为至宝,日夜参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结合自家的一阳指,终究是让他创出了六脉神剑这门神功。
而他在临死之前,对自己用出的那最后一式绝招,便是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剑气里的一式。
这一式的威力,在这门上古剑修秘典里威力算不上大。
但尽管如此,这一式也差点就把自己斩于剑下,要不是最后段思平的生命耗尽,剑气消散,那自己极有可能,已经死在对方的这一剑之下了。
不过同他从长春泉处得到的那卷御风逍遥篇一样,这些上古练气士的秘籍,随着天地灵气的消散,基本上都无法修炼了。
也就是像段思平这样的奇才,才能独辟蹊径,想出办法来催动。
不过使用生命来催动这些招数,威力固然是惊天动地,但所花费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在他看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生命还宝贵?
在这卷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剑气上,段思平还写下了极为细密的备注,许多都是他在参悟这卷剑修秘籍时的思考。
天龙寺的藏经阁在他跟段思平的那一战中崩塌,藏在里面的六脉神剑剑谱自然无法寻觅了,不过从这些段思平的备注上,他还是清晰准确的捕捉到了当初段思平在创出六脉神剑时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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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的见识修为到了苏信的这个层次。
修炼武功其实根本不需要从头练起,只需要知道这门武功的道理,基本上就可以一通百通。
六脉神剑也是如此。
他虽然没见过这门名震天下,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法的剑谱,但他从段思平在他化大自在有无形剑气上的许多闲散的注语,很轻易的就将六脉神剑的剑谱给重新推理了出来。
甚至他还在他所推理出的六脉神剑当中,加入了他自己的许多理解。
自然的。
苏信也将这门他自己推理出来的六脉神剑传给了自己新收的弟子。
就是常芳此时的内力尚欠,虽然明白了六脉神剑的剑理,但暂时还施展不出来罢了,不过苏信相信,假以时日,自己这弟子必然能练成这门天下第一的剑术。
听到自己师傅的问话。
“不是。”
常芳连忙摇了摇头,她说道:“师傅之前讲的很透彻,弟子都明白了,就是……就是……弟子想问一下……问一下……”
苏信听自己弟子那吞吞吐吐的话,皱了皱眉毛,说道:“想问什么?”
“我想……”
常芳张了张嘴,她刚想问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她面色一红,就说不出来了,她脸色绯红,低下头,小声说道:“师傅,我想明白了……不……不用问了。”
说完之后,她就扭头跑进了船舱当中。
“这丫头。”
苏信见此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弟子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不过他也不去管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总会乱想许多事情。
他继续看着两岸的风光。
“再过两天差不多就能到姑苏了吧?”这时,有人向着正在撑船的船家问了一声。
那船家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最晚不超过后天下午,就能到姑苏城了,怎么,这位客人,是有什么要事要办么?”
那问的人拿着一柄长剑,目光如炬,显然是一位身怀武功的武林人士。
他摇了摇头头,说道:“那倒不是,而是听说再有三天便是姑苏慕容氏跟大雪山大轮寺的三十年之约,三十年前慕容世家的老家主输给了大轮寺一招,慕容家引以为耻,这次慕容家的年青一代慕容龙城横空出世,而大雪山的新一任的大轮明王据说也纵横雪山未逢敌手有当初莲花生大士的风采,双方的这一会,可以说是武林上百年难见的盛举了,如果错过了,那可是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了!”
那船家不是武林人士。
听到这话,显然听的不太明白,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按照这个速度,肯定能在三天内赶到姑苏城的,客观放心便是!”
这时。
有人笑了一声。
发笑那人皮肤白皙,年纪甚轻,容貌英俊,看年纪或许还没有二十岁,穿着一身锦衣,腰间挂着一柄长刀,如玉一般的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朋友此言有些夸大了……”
这人笑着说道:“慕容家跟大轮寺的论武三十年一次,虽然精彩,但也称不上百年难见……要说百年难见,难道这位朋友忘记了当年段思平跟柴荣在洞庭湖上的那翻江倒海天地色变的一战了么?”
听到这话,方才那位说话的武者顿时一窒。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位朋友说的是,不过段家老祖跟大周世宗的那一战虽然惊天动地,但却没几人能目睹,都只是耳闻罢了,而慕容家跟大轮寺的论武,咱们可是能亲临一观的。”
苏信在一旁将这几人的话语听到了耳中,他看了看正谈话的那两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位身穿锦衣摇着折扇的年轻人身上。
在他的眼中,任何的伪装都无所遁形,这位英俊的年轻人,赫然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
而且他还在这女扮男装的少女那一身白袍的衣角看到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标识。
一朵金色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