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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现在全乱了!”
外面华灯初上,而在三原县萧府的别院里,却不时传来一阵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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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宽敞的大厅内,萧寒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木桌前,正细细品尝着一条极为珍贵的长江鲥鱼,浑然不在乎一旁吹胡子瞪眼的刘弘基几人。
“萧寒!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知不知道太子手下那些人疯了!我们招募士兵他们弹劾,在家待着也弹劾,就连上街闲逛,都有人弹劾!”
段志玄见萧寒只顾着吃,顿时也有些急了,那仿佛卤蛋一般的脑袋上,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都有一丝丝烟气在升腾,看起来跟刚出锅一样……
“说句话?”萧寒放下手中的筷子,奇怪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人:“哦,别客气,都动筷子!这鱼可是贡鱼,等闲不得一见,都尝尝。”
“谁让你说这个!”
听萧寒憋了半天,竟然只憋出这么一句,刘弘基气的直接站起身来,怒声说道:“我们大晚上从长安跑来找你,不是吃什么破鱼的!而是看你脑子好用,让你给拿个主意的!”
“大哥,我能有什么主意?”萧寒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我要是有主意,就不至于天天躲家里了。”
“那也不能这么被人欺负!“刘弘基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猛的一拍桌子,震得那些碗碟都险些跳了起来:“我不管,你们要是不拿出个章程,老子明天就挨个打上门去,尤其是那刘洵那老匹夫,老子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刘洵?他咋惹你了,你们不还是本家么?”萧寒有些奇怪,刘洵是御史大夫,这点他知道,但这家伙怎么惹了刘弘基,他却是不知。
“狗屁的本家,俺老刘家没这种恶心玩意!”刘弘基怒骂一声,抄起桌上的酒壶,连杯子也不用,咕咚咕咚就灌两口。
萧寒越发的奇怪,身旁的秦叔宝见了,便低声为他解释道:“刘洵前几日,曾经弹劾刘弘基殿前失仪过。”
“殿前失仪?”
萧寒挠了挠头,这罪名他以前可没少背,但说起来,这总归是小到不能小的事情,怎么能让刘弘基恨成这样?
秦叔宝也是聪明人,一看萧寒的模样,就知道他在纳闷什么。
停了一下,秦叔宝又继续道:“弹劾是小事,但后来散朝后,两人就在宫门口吵了起来,你也知道弘基的嘴巴有多厉害,那刘洵骂不过他,一时气急,就说他没家教,还翻出以前他被人抓走的事情来羞辱他。”
“哦~”萧寒这下恍然大悟,点点头紧接着就问:“那刘洵现在还好么?”
秦叔宝苦笑一声道:“挨了一拳一脚,要不是我们拉的即使,估计就不是卧床在家的结局了。”
“该!让他嘴贱!”萧寒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结局,心中有些暗爽,端起酒,对着对面犹自愤愤不平的刘弘基遥敬一杯。
这里的人谁都清楚:那几次被俘的经历,是刘弘基一生的痛点!有人敢去触碰,没被打死真的算是他手下留情了。
秦叔宝在一边端酒陪了一杯,等放下酒杯,才深深叹口气道:“这种人以前打了就打了,总归斥责罚俸就了事。不过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我听说皇帝得知后异常生气,刘兄弟这次也可能会被流放外地。”
“又是流放?流放就流放呗,大不了跟我一样,偷偷跑回来就是!”
这两天在萧寒这混吃混喝的程咬金倒是很无所谓,他自从被萧寒打消了刺杀李建成的想法后,这日子却过得一天比一天逍遥,现在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萧寒瞄了程咬金一眼,对他说的话并不以为然,然后转过头,又认真的说道:“眼下不是要打仗么?怎么还能流放武将?不怕引得军心不稳?”
“打仗?眼看是打不起来了!”
刘弘基听到这里,又仰脖灌了一口酒,然后才颇为郁闷的道:“朝中那些孙子要赔钱和解,出兵的事,已经缓了下来,怕是不会再打了。”
“和解?就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生肆虐边关?”萧寒闻言一愣,他这才知道太子那些人为了不让李世民再抓军权,竟然连这种丧权辱国的事都做的出来。
来大唐这么久了,他自然知道突厥人的做派,那些未开化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出尔反尔,是他们的一贯作风!每年大唐即使奉上大笔金钱,他们也会依靠兵强马壮,闯入一些边关之地,掠夺他们能看到的一切,包括人口。
在那些地方,老人和孩子会被杀死!男人则被充当奴隶!至于女人,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女人,其下场更是凄惨的让人不忍卒读!
“那秦王呢?他怎么说?”萧寒强忍着心头的怒意问道。
刘弘基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说?他现在也进退两难!要兵权,就会被人说成图谋不轨!不要兵权,又怕别人去打输这场仗!”
“哎……”
话说到这,已经没有了说下去的意思。想到朝中乱成一团的权利交锋,再想想边关之苦,桌上的众人也只能压着怒气黯然神伤。
“快了,再等等!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的债,都要一点不少的还回来!”几人中,唯有萧寒咬着牙,在心中暗暗发誓。
天上的一轮月亮如钩,照耀着三原县,也同样照耀着长安城。
谁也不知道,在东宫内,李建成和李元吉这时却也在愁眉不展。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被一个亲王逼迫的只能用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来构陷异己,这让李建成颇有些失落。
“要不,过两日我请他到府中,提前埋伏好刀斧手杀了他?永绝后患?”
抿了抿嘴唇,李元吉突然抬头望着李建成,在他那丑陋的脸庞上全都是狠辣之色!
不过,李建成却摇摇头道:“现在大家势同水火,你贸然相请,他却未必会去。”
李元吉冷笑一声道:“单独邀请他,他自然不会去,但若邀请父皇一起,他却不得不去!只要寻个时机,杀他不难!”
“当着父皇的面杀他?”李建成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在李渊面前,向来扮演的是宽宏大度的角色,倘若突然狠辣起来,天知道李渊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