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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的事没想到这样就解决了,庄柔还以为自己得说半天,反正刘氏也认可之前的二十两,她便想等晚上再回去说。
庄柔今天事情还多,得去昨天那几家赌坊和青楼走一趟,再开始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她从清风居出来就想去找马德正,没事干的话就跟她出去办正经事,想想他们也应该被排挤得没事做才对。
走到半路却被师爷派人来给挡住,直接把她叫去了库房。
庄柔好奇的看着从早忙到晚,总在和吏员们说事的师爷,不解的问道:“师爷,你叫我来干嘛?”
“那堆东西都是昨晚拉回来的,你自己去看一看怎么处理。”师爷指着摆在旁边桌上那几十个盒子说道。
“大人的东西不是早说了要全卖掉,难道这些要特别点?”庄柔走过去随手拿开一个盒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对白玉镯子,玉色非常好,看来要不少的银子。
她又打开另外一个扁宽的盒子,里面是套金光闪闪的首饰,虽然样子看起来有点俗,但厚重的金子还是让她挑了挑眉头。
又翻看了几个盒子,里面全是女子用的首饰,无一不精美贵重,全部抱回去当嫁妆的话,这还不羡慕死人了。
“师爷,大人的这些东西给我看干嘛,难道是想让我挑几件自用不成?”庄柔盖上盒子笑嘻嘻得问道。
师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无语的讲道:“这些全是昨晚商贩们送你的礼物,因为见不到你,所以全由衙役收了下来。如果你不要的话,那就都按大人那份的全处理成银两。”
“全是送我的?”庄柔眨巴着眼,盯着桌上的盒子,昨晚只是那样故意炫耀了一番,没想到那些商人还真是懂,马上就把礼物都给送来了。
没有哪个女孩不爱首饰,师爷看她盯着桌上的盒子就会心笑了笑,也不知她会留下多少东西。
“师爷,我看过了,全部都是好东西,就这么处理掉似乎有些不划算。”庄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瞧着师爷说道,“连着大人的那些东西,我有个好想法。”
师爷心有余悸的看着她,这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能不能一件件来办啊!
“如果不卖掉,那这些东西就先入库了,大人的那些早已经入库,他说不给你私用。”他提醒道,殿下没有听别人话的习惯,庄柔想得很好要卖了小郡王的东西,但这事可没这么容易。
庄柔早料到这家伙会和自己对着干,本来是想先抢走卖掉,那时他想反对也没东西了。但现在有这三四十件送给自己的礼物,那就用不着他了。
她便摆摆手很嫌弃得说道:“没事,就让大人留着养老吧,谁让他也不富足呢。”
“这个……”师爷嘿嘿干笑了几声,这话让殿下听到了,得拿一箱珠宝全砸她头上呢。
庄柔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东西也是她的,爱怎么处理都行,叮嘱师爷要小心收好她的东西,便转身离开了。
她找到马德正一看,果然因为被排挤,他除了做小郡王的跟班和打探消息,就闲得半点正事都没有了。于是庄柔便叫上他,带上牛大勇他们又喊了十几个白役,浩浩荡荡的出门而去。
要不是马德正提前按衙门规矩摸清情况,这财来赌坊庄柔还真没本事找到。看着地上污水坑无数,路边两旁晒着太阳等活干脏兮兮的挑夫,破旧的街道和房屋,她已经怀疑这赌坊其实连个屋子都没有,只是在路边空地上摆了一桌吧?
衙门的人来到这里是件稀罕事,路边的挑夫都用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往里面走了好一会,前方出现了个大宅子。门口用黑漆刷得发亮,大门上挂着财来赌坊四个大字的牌匾,只开了半扇门,进出的人虽然都不富贵,但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马德正赶快说道:“庄姐儿,这里便是财来赌坊,你注意脚下,可别踩了泥水。”
庄柔摆摆手说:“你们在外面靠边等着,别吓到百姓,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庄姐儿,那样太危险了,还是派几个人跟进去吧。”哪里有一个人进去的,虽然穿着应捕服可她也是女人,这种地方真不适合她一个人进去,马德正劝道。
在来洪州之前,他可是见到了这位庄姐儿的哥哥,明明说只是个国子监的学生,可那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被一条凶狠的毒蛇盯上了。
虽然对方也是好言好语,只说庄柔去了洪州人生地不熟,希望他能帮忙多看着一下。如果有什么危险或是事,就麻烦通个消息回来。
走时虽然怀中多了包银子,但等马德正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后背出的汗把衣服都给浸透了。
长年拍马屁让他对上位者的气息非常敏感,都不用庄学文说太多话,马德正就知道,要是庄柔在洪州出了事,他的小命就没了。
又不是来砸场子,要这么多人进去谁还敢来赌,庄柔摆摆手说:“行了,牛大勇和刁一跟我进去,你在外面震住那些衙役和他们手下的白役。”
马德正回头看了看那二十多名白役,这些可都不是他的人,全是洪州衙役本来就有的人,确实得盯紧一点。
他应了下来,带人守在外面,而庄柔带着牛大勇和刁一进了赌坊。就算他们不进去,如此多的衙役站在外面还是让本想进来的赌客都不敢来了,以为此地发生了什么事,全远远的站着等看热闹。
赌坊中的人可不知道这事,照样玩得不亦乐乎,庄柔进去发现空气没有她想象中的差。大厅没有隔开,宽敞又通透,摆下了十张赌桌。而靠里面的墙早就被拆了,大厅就连着院子,所以没有乌烟瘴气的味道。
夏天倒是舒服,这冬天恐怕还是得把门给装起来,不然摆了火盆也得冻死。
赌客们玩得正开心,谁也没注意有官府的人进来,目光全放在赌桌上,就算是亲娘来也没办法把他们弄走。
虽然赌客没注意到她,但李荣发两兄弟的人早就看瞧见了,见官府上门一个赶快去禀报,另两人迎了上来,态度良好的陪笑着对刁一说道:“不知两位捕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刁一愣了愣,转头看向了庄柔,只觉得这些人眼神有毛病,明明穿着捕头服的是庄姐儿,怎么先冲自己打招呼来了?
此二人非常机灵,见他看向庄姐儿,马上便低声说:“请捕爷放心,小店备有雅间,我们马上就派丫头过来伺候,必然不会叫粗俗之人扰了贵人的兴致。”
庄柔和刁一马上便懂了,这是以为她是谁家不听话的小姐,女扮男装跑来赌坊见世面来了。连应捕都当随从,肯定是官员的家眷,哪里得罪得起啊。
至于要和刁一说话,大概牛大勇长的太傻了,看起来就不像是主事的人。
“你们东家呢?”庄柔也不向此二人摆官威,只是随口问道。
原来是东家的熟人,两人赶快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东家,还请贵人到后院雅间稍待片刻。”
话音才落,李荣发两兄弟便从后面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一看果然是那挂着典史名头的女捕头,顿时就大笑着迎上来,“没想到大人如此守时,说来就马上来了,快快请到后院坐。”
庄柔也想瞧瞧这赌坊的情况,就点了点头,在好事之人的注视下,跟着他俩去了后院。
边看边听着二人的介绍,她把这赌坊前后都走了一遍,然后坐到雅间喝着送上来的香茶,慢悠悠的说道:“你们这我看了,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大多了,但来的全是些脚夫小商贩,赚不到什么钱。”
“大人,你也瞧见了,我们这院子是老宅,在这周围也算是大,但是这位置不好。外面这么多穷鬼,有钱人根本就不可能来。”李荣华搓着手为难的说道,要是在富人多的路边,他哪里还用得着像这样巴结官府。
庄柔放下茶杯,笑容可掬得说:“你先把这条路修了,最多一月之后,我就能让你们焕然一新。”
李荣发两兄弟面面相觑的异口同声道:“修路?”
“当然,这破路不修好,让我怎么来。这鞋才穿了没几回,就踩了一脚的泥,都脏成什么样了!”庄柔挑挑眉不满的讲道,“别和我说修路要银子,不是好多人欠了你们赌债,抓来修路不就行了。一日给几个馒头,一碗粗茶,总不可能还敢要工钱吧?”
听她这么一说,李荣发想想也行,这沙石从河边挑就行。光给馒头那些欠了一屁股债,穷得饭都吃不起的家伙,怕是都要高兴死。
他便应了下来,又问了问这特事牌何时办,还有生意怎么才能更好更上档次。
庄柔神秘的笑了笑,叫他俩别这么急,这才几天的工夫啊,饭总得一口口的吃,反正要不了几天便有戏,然后便要离开。
见她不说,李荣发便不再问,但人要走可不能空手,赶快往牛大勇两人身上悄悄塞了点碎银子。到是直接给庄柔拿了两个二十两的小银锭子,这也算是很大方了。
庄柔也不推辞,直接拿过来让他们早点把路修好,便带着人出门而去。两人把她送到门口,只想着赶快回去商量一下,这路要怎么修才好。
马德正一直在门口尽心的等着,到是那些衙役和白役闲着无事,有些小声的抱怨着不满,嫌跟个女人出来太丢人了。
一看人出来了,马德正赶快迎上去笑道:“庄姐儿,你出来了。”
“给你,回去给今天来的弟兄们分了。”庄柔伸手就把那两银锭子扔给了马德正,擦了擦手就打算去花丽院看看。
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无比的亮眼,本来还有怨气的衙役们一下便站直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马德正,这趟出来值了呀!
全是些见钱眼开的白眼狼!
马德正一看他们这德性,把银子往怀中一放,就吆喝道:“走,跟着庄姐儿有的是银子赚,叫你们来还不愿意。全打起精神来,不然以后谁都别跟来了!”
“哪里不想来,只要姐儿吩咐一声,指哪我们就往哪走!”马上有衙役陪着笑说道,这日子不好过,管他男的还是女,只有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哼!机灵点。”马德正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哼了一声一挥手就让大家跟上。
庄柔不稀罕这点小钱,也没那个心情搞什么手段收服人,只要有钱赚,自然有的是人跟着办事。
她小心的跨过路上那些污水坑,走出了巷子,正想让马德正带路去花丽院时,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悠闲的逛着街。
“花宇楼!你给我站住!”庄柔顿时喊道,马上向那人飞奔过去。而那身影顿了一下,飞快的就钻进了路边巷子中。
马德正一看,赶快挥手喊道,“快,跟上庄姐儿,那人是采花大盗!”随即也带着众衙役冲进了那条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