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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柔让秦秋守在大门,自己则走到巷子口,想拉个路人过来去衙门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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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见前方一座灯光通明的青楼门口,刚才那个领路的小哥,正被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拉住,想把他招揽进去。
“小哥,你都在门口瞧半天了,就进来坐坐呀。”那些女子嘻笑道。
“没有,我只是鞋里有石头,所以停了一下。”小子赶忙解释道,他确实是犹豫了一下,所以才在青楼门口停下。但想到银子来之不易,而且那点银子进这销金窝,打个水漂可就没了。
他顶住心中的欲/望,正打算走,却不想就被这些眼尖的姑娘给发现了。
女子们一听他的解释,更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小哥可真是有贼心没有贼胆,让姐姐助你一把好了。”
“不,我真的要走,家中还有事,各位好姐姐就放过我吧。”小子苦笑道。
正当他向青楼女子说着好话,只求她们赶快放他离去时,身后传来了个声音,“原来你还在这里,正好,我有事要你去办。”
青楼女子们停了手,齐刷刷看向了来人,要是隔壁楼里的姑娘来抢生意,那可就要好好的收拾她了。
小子也转过头,一见是庄柔,赶快甩开拉着自己的那些手,拱手行礼道:“贵人,不知还有何事用得着小人?”
见来人不是姑娘,这年青人又行大礼,青楼女子们赶快往后退了两步,好好的打量着这一身武器穿着男装的庄柔,以为她是江湖人。
庄柔没看那些青楼女子,只是对小子说道:“小哥,麻烦你去衙门一趟,告诉他们曲双巷发生命案,一宅子的人都被杀光了。领着他们过来后,我给你十两银子。”
“啊?”小子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命案!”
“对啊,那宅子里面的人全死了,麻烦小哥跑趟腿吧。”庄柔有些无语,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收座宅子还遇到这种事,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小子这才反应过来,惊讶万分的睁大眼睛,“贵人说的难道就是那宅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去过的地方竟然发生了命案。那曲双巷本来幽静的巷子,顿时变得可怕起来,让他不由得寒毛直立。
庄柔点点头,“对,你快去吧,我在门口等着。”
“小人马上去!”小子便赶快往衙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跑去报官,庄柔正要回去,突然发现那几名青楼女子正用好奇又兴奋的目光盯着自己,一副想要打听新鲜事的样子。
她便说道:“各位姐姐要是想看,可以到曲双巷来瞧瞧,人头都被砍了下来,当灯笼一样挂在了大门口。眼睛被挖出来扔掉,在眼眶里放了红烛当灯笼点,红通通的可吓人了。”
“呀!”那几名青楼女子一听,吓得惊叫着就跑回了青楼,哪里敢去看这种可怕的东西。
见人都给吓跑了,她才转身回了曲双巷。
“唉,我还说进了宅子,就让下人备好热水洗个澡,然后煮点什么人参鸡汤之类的宵夜来吃吃呢。”庄柔坐在马车上,有些委屈的说道。
秦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招惹上事非之后,事情只会如海潮般接连不断的打过来,而且一浪比一浪高。
只是大晚上的吃人参鸡汤,这唱的是哪出戏?
他看着庄柔抱膝气呼呼的坐在马车里,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想鄙视她,明明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寻常的时候却还要扮可爱。
“你为何会想晚上喝人参鸡汤?那种东西喝了晚上睡不着,体弱肾虚的人才会喝来重震雄风。我看你阳气已经足够,再喝怕是要长胡子了。”秦秋说道。
庄柔一愣,惊讶抬头看着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可是见过楚夏喝过这种汤的,而且自己还抢过来喝过。
她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肯定的问道:“除了肾虚,平时就没人喝吗?”
“……”秦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不会是以前整天去抢了别人的人参鸡汤喝吧。
他便歪头想了想,一副迟疑的样子说:“有是有,应该是那种心力交瘁的人用来补气的。但对于那种不太用脑子的女人,只会补出胡子吧。”
听了他的话,庄柔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小郡王才二十出头,竟然就肾虚了。想想也对,他整天满脑子全是坑人的阴谋诡计,自然得补补了。”
原来是操心她的小情郎,也真是半点也不害臊,还没成亲就只担心这个了。
秦秋怕她把这个问题扩展到自己身上,赶快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是谁干的,南宫?”
“不知道,但这事南宫家也躲不过去,我可是连大门都没进,里面的人就被杀了。你说看起来是昨晚就被杀,那时房契和卖身契可都还在南宫家,所以死者不能算是我的人,而是他们的。”庄柔想了想说道。
“如果不是我,而是换了其它人,这事恐怕就会被南宫家逃了过去,还能大事化小,一直到小事化了。但现在落到我手上,这事他们不想出面也得出面。”
“你巴不得此事和南宫家有关吧。”秦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庄柔呵呵得笑了两声,“没有,才没有这回事,我也想轻松几天。”
秦秋白了她一眼,“信你就有鬼了。”
两人坐在马车上闲聊,官府的人没有等来,倒是在巷子口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那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会,便走了过来。
看他们的打扮,似乎是周边店家里的伙计,他们走近后就探头往大门口瞧,表情很痛苦又紧张,眯着眼睛壮着胆子瞧了瞧,见大门口挂的是灯笼而不是人头,这才松了口气。
庄柔真是服了这些人了,竟然还专门过来看热闹,她冷不丁的出声道:“怎么,凶手回来查看现场吗?”
那几人被她吓了一跳,赶快摆手道:“不是,我们只是听几个姐儿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大家都是街坊,所以才过来看看。”
“不是你们杀的人,就靠边些,不然发现你们的脚印,破不了案就把你们给抓去顶罪了。”庄柔提醒道,真不是她瞎说,而是很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几人一听,赶快退后靠到了对面的墙边,看着正面那宅子朱红色的大门,咽了咽口水,“两位是这家的人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庄柔瞧着他们反问道:“你们又是谁,哪家店的伙计,很喜欢凑热闹啊。”
“小人是丽春院的,是客人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硬要小人过来打听一下。”一人说道。
而另外一人则是隔壁茶楼的跑堂,同样是过来打听消息,却不是因为客人想听,反而是他们老板想知道,这样可以给店中的说书人增加新鲜的话题。
剩下那两人则说道:“我们是一墙之隔的花艳楼,刚才在楼上有人发现这宅子里好像有人躺在院子里,半晌也不见动弹,所以东家差我们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花艳楼?隔壁是你们啊。”庄柔一愣,那不就是极乐宗在涞香城的分堂吗?
“是啊,我家东家本来看这宅子空了很久,只有下人在里面出入,觉得太浪费了,正想找宅子的主人谈谈,把宅子买下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两人可惜的说道。
里面要是发生了命案,那可就不吉利了,就算买过来重新打理过,客人听了谁还敢来呀。
庄柔瞧着他们就笑了起来,“这宅子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归我了,如果你们东家想买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谈。”
“不过你看这宅子怕是一时半会住不成了,要不你们回去和东家说说,让我住到你们花艳楼去。放心,我会付房钱和饭钱的。”她认真的说道。
两人一愣,他们花艳楼那可是青楼,女人住进去怕是不好吧?
庄柔回头看着那宅子,一脸的惋惜,“宅子我是不敢再住了,只能卖掉了吧。”
“贵人请稍等片刻,这事小人做不了主,小人马上回去禀报东家。”花艳楼的伙计一听她有卖房的意思,便赶快说道。
“好。”庄柔点点头,那两名伙计就赶快从巷口绕出去了。
别看巷子里有后门,那也是长年锁上,没有南宫家的同意,他们也不敢用后门进出。
其它两家的伙计则没走,蹲在角落里等着官府的人过来,打听清楚了事才能回去交差。
庄柔没赶他俩走,但足足等了好久官府的人都没来,这可是命案,她不相信当地的官员竟然敢不来办案!
当她的火气一股股的窜上来,有点忍不住,想寻到官府去把他们砸了之时,巷子口终于出现了一群穿官服的人。
去报案的小子先跑了过来,一脸的委屈,“贵人,小人去报官,但太晚了,等了很久才有人过来。”
“我知道了,这是给你的赏钱,先回去休息吧。”庄柔拿出十两银子给他,如果当官的不想干活,这种小百姓没吃板子就算运气好了。
小子接过银子,道谢之后就赶快走了,他可不想再和官府扯上关系。
来的官员穿着典史官服,一脸的不痛快,到了门口就冲着庄柔嚷道:“谁报的案,死尸在哪里?”
庄柔看着他冷冷的说:“我报的案,本官乃驸马女都尉庄柔,今天才刚刚到涞香城,这宅子是下午有人送给我的,晚上过来就发现里面死了人。”
“……”那典史愣愣的看着她,从脑海中终于找到庄柔是谁后,突然就腿软,一下靠在了旁边的衙役身上,吓得那衙役赶快扶住他。
典史回过神来,撑住旁边的衙役急忙说道:“下官不知庄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请庄大人多多包含!”
庄柔白了他一大眼,“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事整天找死干嘛,快点给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