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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滑黏腻的口涎顺着它咧至两腮的嘴角直往下淌,距离近到无歌能清晰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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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美。”
这句话让无歌浑身上下爆起一溜鸡皮疙瘩,她睁大眼,瞳孔放大,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它尖利的獠牙顶翻了上下两瓣嘴唇,长呲出来,呈交叉状。口涎扯成银丝,下牙抵住了无歌的脑门,但凡张嘴稍一用力,颌骨爆发的咬合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掀开无歌的天灵盖,尝到鲜美的脑髓。
如此美食手到擒来,它喉头间发出兴奋的“咕噜”声,掐住了无歌的脖子,就像在固定一条砧板上的死鱼,大张了腥臭的嘴,直直啃去。
然而,它猛的一咬,却没有尝到想象中鲜美直溢的脑髓。
一看身下,方才一动不能动的无歌,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它狂躁的闷吼一声,针尖般的瞳孔迸射出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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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牙石中的老吴头正整理着一些古书籍,就见一道银光闪过,忽的,又不见了...
一脸褶子的老脸上闪过一丝不解,打闪电了?这闪电能打到他腓牙石里吗?
小祖宗来了?吃饱了撑的,遛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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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无歌脑中念头闪过,仅仅一息之间,她在腓牙石里跑了个来回。
睁开眼,那“墨星染”已经不见了,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很好,能动了。
屋里很暗,那怪物,应该还没走...
顾不上许多,她轻手轻脚的翻身起来,抓起床边的破峰剑,摸黑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墙角,手脚紧张的直颤。
竹子好端端的蜷在墙角里,看来,这怪物只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
总感觉黑暗里有人目光如注的直盯着她,令人毛骨悚然。
她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太黑了,只能隐约看见近前的木桌。
无歌赶忙回身,轻轻晃了晃竹子的肩膀,没反应,不得已,使劲拧了竹子脸上一块软肉。
竹子睡的正香,口水直流,猛的被掐醒了,正要大叫出声,无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瞪着大眼冲着他直摇头。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竹子小脑瓜还有点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用手捂了嘴巴,冲着无歌点点头。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她起身环顾四周,两手紧握破峰剑挡在身前,示意竹子跟着她,往门边挪去,快到门边时,她心有不忍的回头看了看床上的稚奴女子,皱了皱眉。
无歌躬身附到竹子耳边,用气声说:“你在这等着,我去救她,一有不对,你马上开门跑。”竹子点头。
漆黑的房间里,无歌像一只蛰伏的猛兽,她微微躬身举剑,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摸到床边,稚奴女子还是没醒,无歌动作迅速的将她背在身上,将破峰剑别在腰间,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门边。
突然,颈间凉凉的,湿滑的黏液滴进衣衫里。
“你...找我?”
无歌手脚顿时僵住了,她背上背的是...
“竹子快跑!”
无歌猛的一卸力,想将背上的人甩下去,然而她脖子一紧,两只纤细白嫩的手死死的箍住了她的脖子,力气之大,完全与那稚**子的身体不相符。
竹子跺了跺脚,推开了大门,冲出门去惊慌的大叫:“救命啊!救命!”
在这一瞬间,银亮的破峰剑在黑暗中拉出一条光线,无歌速度极快的抽出腰间长剑,直直从腰侧捅向身后。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势如破竹的剑身就像是捅进了一团棉花里,脖子上的手依旧死勒着无歌,那股腥臭渐渐传来。
“哼!”身后一声让人心惊的冷哼声,不高不低的响起,似乎在嘲讽无歌的无知。
肩头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感觉不到疼,无歌的鼻腔闻到铁锈的味道,有什么东西直穿了她肩膀—勾住了她的锁骨!
“无歌!”
门外有人大叫了一声,屋内忽而涌进一阵飓风,桌上的烛台碗碟“哗啦啦”的被直吹到地上,桌脚几乎立不住,摩擦着岩石地面“吱拉”作响。
耳边传来东西倒地,床铺坍塌的巨响,无歌被这一阵飓风猛的掀倒在地,刮到墙边,重重的砸到了墙上。
没过几息,风停了。
有人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唤:“无歌,你没事吧?”
熟悉的海檀香味包裹着她,无歌睁开眼,她看到了眼前的人,他的神色里满是慌张,不安...
她虚弱的张了张嘴:“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墨星染苦笑了一下,皱着好看的眉头,将她抱起朝门外走去:“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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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那“烟师”只是暂时被吹散了,但它很快就能聚形。”墨星染抱着无歌,身后跟着一脸惊魂未定的竹子。
“什么烟啊?我刚刚只看到那个女子的脸变成了一个大怪物,长长的牙直穿无歌的肩膀!”竹子蹦到墨星染身前,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墨星染瞥了竹子一眼,示意他噤声,几人快步穿过了甬道,逃离了南羽阁。
一路上竟没遇到一个守卫,这让人不得不生疑。
从昨天到今天,景焕一共派了十几个暗门从卫把守无歌所在的南羽阁,但是方才发生那么大的响动,却无一人过问。
眼前又是一个黢黑的甬道,不知连通着什么地方,墨星染驻足。
无歌被飓风重击到墙上,头还有些昏沉,肩膀上的血窟窿传来阵痛:“那稚奴女呢?”
“据我所知,那“烟师”是冲着你来的,它不会伤那个女子的。”墨星染言语肯定。
无歌大概也猜到了,景渊所说属实,确实有人要取她性命。
刚刚那个能化形的怪物,应该就是腓牙石里那本书上记载的“人形烟师”,是驱烟一族中鬼迷心窍之人炼制的魔物,但是,那个“烟师”能随意变幻,惟妙惟肖,连声音都能模仿,这也太离奇了。
方才竹子躺那呼噜震天,他都没事,那女子应该也不会有事。
“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
墨星染低头对怀里的无歌说:“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就跟霜打的白菜似的。”顿了顿,看了看无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里的调笑不言而喻:“还是烂了叶子的...”
“废话连篇,放我下来!”这倒是真的墨星染,一张嘴气死个人!
就在这时,顺着甬道那边传来了清晰的打更声,“咣,咣,咣。”三声锣响,“子时三刻。”
无歌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猛的从墨星染怀里挣脱。
“墨星染,是子时了吗?”
“是啊,怎么了?”
“景渊跟我说,若我今日子时还活着,让我去暗门找他。”
墨星染皱着眉思忖了一下:“他让你去干嘛?”
无歌四下里看了一下,低声说:“他说让我刺杀国师,还说,我若不杀他,自有人来杀我。”
“你知道我已经暴露了吗?”
无歌点点头,她猜到了。
“我本想留着身份做后手,但是今日上午,你被带走之后,我在集市里碰巧撞见了那两个被我用蒙汗药迷晕的从卫,他们神色慌张的往暗门赶,我当时不能再回去了,在集市里四窜打听你的位置,下午时,我遇到了那个接引我们的红衣女子,她说你今夜有难,给我了这个布袋。”说着,墨星染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布袋,“她说这叫飓风袋,能暂时吹散“烟师”...”
无歌一脸茫然:“她为什么要救我们?”
“不知道,我当时顾不上细问,你知道直到入夜之前,南羽阁门口都把守了十余人,但入夜没多久,他们就突然撤了...我猜那红衣女的话也不能尽信,于是一直没有妄动,直到方才我听到了竹子的呼救声...”
竹子听得云里雾里:“公子,你说什么呢?你不是今天一天都跟我们在一起吗?”
两人白了小矮胖子一眼。
“你的意思是,是暗门的人要取我性命?”无歌捏着下巴思索。
墨星染皱眉看着无歌肩膀上的伤:“有可能。但是,你是不是先把你肩膀上的伤弄一弄,就这么晾着两个血窟窿,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