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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愿此曲原名‘雪牵情’,是神族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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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阙曲子曾是远古时期一位名为清陆的神君为悼念亡妻所作,相传清陆神君的妻子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她微微一笑能引三千大河倒涌,九千凡尘失色。”墨星染独立于窗边,凉夜如水,月光皎皎跳跃于他眉眼间,万事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墨星染这样的男子吧,无歌心想。
“清陆神君深谙音律,他的妻子擅长舞蹈,每当清陆神君奏琴之时,他的妻子就会为他的琴音伴舞,夫妻俩浓情蜜意羡煞旁人。然而好景不长,在一次筵会上,清陆神君饮酒起兴,提议为大家献上一曲近日新谱的曲子助兴,并邀请他的妻子为此曲伴舞。”墨星染皱了皱眉:“清陆神君万万没想到,他酒醉之举却成了他心爱之人的催命符。”
无歌怔了怔:“清陆神君的妻子是因这首曲子而丧命的吗?”
墨星染垂眸:“准确来说,是因为这次伴舞。”
“远古时期百族兴旺,那时种族之间虽然表面上一派和平,但私下里却明争暗斗。彼时神族与魔族并非如今这般水火不容,父神子辛有意促成神族与魔族同盟,正巧父神幺女夕然神女爱慕魔族魔君已久,于是父神顺水推舟筹办了这场筵会,意在促成两族通婚。然而不巧的是,魔君却对清陆神君之妻,一见钟情。”墨星染侧身坐在窗柩上,银白的衣袍如月光倾泻一地,几缕乌发自鬓角散落,宛如一幅绝世的画作。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过多久,魔君为得佳人大举进犯神族领地,随着魔族进犯的号角,各族间暗流涌动,战火一触即发,然而就在魔君的大军即将攻到万神殿时,他得到了一个消息——清陆神君之妻饮下了父神所赐的鸩酒,神魂寂灭,香消玉殒了...”
无歌身子一凛,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眸子:“父神赐死了她?”
子辛父神是名垂千古的伟神,他以神魂骨血开创了后神纪大陆,他怎会为难一个女子?况且清陆神君之妻何错之有?
墨星染沉默了片刻:“相传夕然神女在清陆神君之妻死前曾跟她说过一段话,但说所为何却无人得知。然魔君也因清陆神君妻子的死而痛彻心扉,鸣金收兵。战事因她而起,也因她而终,她的名字被神族从史册上抹去,一代佳人只留‘祸水’之名。”
无歌眼神怅然:“清陆神君之妻未免太可怜了,她何其无辜。”
墨星染却摇了摇头,勾了勾唇角:“你怎知她无辜?”
“样貌是天生的,她总不能因为美貌而担负骂名吧?”
“非也,你可知这阙‘雪牵情’为何成为禁曲?”墨星染从窗柩上起身,走到无歌近前,他身上的海檀香弥漫开来。
无歌后腿两步,机警的看着他:“你干嘛!”
“雪牵情分为上下两阙,上阙存于万古天的藏书阁中,而下阕却遗失已久。这阙曲子之所以会成为禁曲...”他朝无歌迈进两步,附在她耳边:“正是因为这下半阙淫·邪非常,听得此曲之人,会不自觉地与奏曲之人坠入爱河,并心甘情愿的予取予求...”他的尾音拖曳的很长,鼻息间的热气喷洒在无歌颈上。
无歌面红耳赤的推开他:“你,你说什么胡话,听个曲儿就能予取予求,照你这么说,这曲子还能惑人心神不成。”
“正是如此!”墨星染陡然直身,一脸欣慰道:“你这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不枉费为师一番辛苦教导。”
无歌呆楞的眨巴两下眼,她说什么了?
“清陆神君之妻早就堕了魔,她修习媚·道并大成已久。然清陆神君却知情不报,对他的妻子爱之入骨,在妻子死后心痛如绞便也成了堕魔,他谱下此曲正是为了拆散天下所有的有情人!这‘雪牵情’的下半阙附了清陆之恨和魔族邪咒,可谓是极其危险。”
所谓红颜祸水实则无稽之谈,若是红颜无心,怎会为祸?
无歌哑然:“你是说,清陆神君之妻是有心为之,她借这次伴舞为由,魅惑了魔君?!”
墨星染点点头:“嗯。”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她不是已经有了深爱她的清陆神君吗?”
“无从得知。”
无歌小脑袋里一片混沌,她低着头苦思冥想:“所以,你是说如今这如玉姑娘所奏的‘天女愿’...就是‘雪牵情’的下半阙?”也不知哪根筋转过来了,无歌灵台骤然清明。
墨星染掏出折扇在手中摇着:“徒儿伶俐。”
如果无歌没记错的话,方才墨星染说这雪牵情的下半阙遗失已久,而玉如姑娘是从...“她是从玄门阁求来的!”
墨星染揉了揉无歌的顶发:“你还记得为师曾跟你说过,玄门阁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雪牵情的下半阙可不好找,玉如她一个青楼女子,即便卖身给玄门阁也未必能求得到,所以...”他眯着眸子看向无歌。
“她是傀儡!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我们要惩恶扬善,替天行道!”无歌兴奋的嚷嚷起来。
墨星染将折扇一拢,敲在她脑门上:“关你屁事,天道自有所归,我是说,她背后之人定然能摸到玄门阁的门道,你不是要救蔻蔻吗?”
一提到蔻蔻,无歌兜头的热情被浇了个透,对啊,若是再寻不到玄门阁,蔻蔻的魂魄就要散尽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蒙头大睡的豆眼男突然醒了...
————
红云楼后街的拐角处,一群乞丐凑成一团,低着头贼眉鼠眼的私语着。
其中一年龄最小,个头最矮的乞丐顶着鸟窝般的乱发,两只眼睛亮着精光:“弟兄们,准备好了吗?”
“老大!你放一百个心,这次我们势在必得!绝不让那狗·娘养的二牛子再抢了去!”一个满身脏兮兮的乞丐豪气干云的嚎到,身边其余的乞丐跟着起哄。
这个他们称为老大的小乞丐‘艺名’狗蛋儿,他是个孤儿,却仗着精明的头脑在这烟云城的乞丐中混出了点名堂,因此身边跟随了一群‘小弟’,个个都比他大一轮...
他们为此次的行动煞费苦心,布局良久,目的只有一个:抢得红云楼的甘水桶!
可别小瞧这车甘水,这里的名堂可大了去了!
红云楼可是烟云城里最有名气的青·楼,这里可是个十足十的销金窟,那腰缠万贯的贵胄们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什么燕翅爆肚儿,熊掌猴脑,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能在那车甘水里捞着。
而且时运若是好了,偶尔还能在甘水车里还能捞出些碎银子,有一次,他们甚至捞出了一锭金元宝!
所以这红云楼的甘水车可是乞丐们的必争之地,狗蛋儿每每入夜之时,都将小弟们安排在这后街处‘埋伏’好,一路尾随甘水车到城门口,每次都能精准的抢在甘水车转运之时‘一举擒获’。
直到二牛子的出现,生生断了弟兄们的财路。
“麻子你可瞅准了,二牛子的人一旦出现你就吹口哨。”狗蛋儿皱着杂乱的眉毛嘱咐到。
说话间,‘嘚嘚’的马蹄声响起,红云楼的小厮睡眼朦胧的赶着甘水车出现在了后街的拐角处。
狗蛋儿做了个手势,麻子‘嗖’的一声从墙后窜出去跳上了甘水车,他精瘦的身子如同猿猴,手脚极其麻利,那赶马车的小厮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其余乞丐们隐蔽的跟随在其后,静静地等待着二牛子的人出现。
就在甘水车出了城门时,一个褴褛的身影出现在甘水车附近,他弯腰曲背左右看了看,直到确定没人后,他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直到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起,他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人影,待到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脑袋已经被几个乞丐给按到了地上。
......
城外的一所破庙里,狗蛋儿十分疑惑的拍了拍乱糟糟的头:“说,二牛子今夜为何没来?”
往常甘水车出了城门后,二牛子会派一个人踩点儿,随后他的小弟们一拥而上,直接将甘水车抢走。
因为二牛子的小弟们都比较壮实,狗蛋儿的人被打的灰头土脸满地找牙,于是这才有了这次精心布置的行动。
本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虚晃他一枪,可谁料到,今夜二牛子竟然没来?!
“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看今夜没人,这,这就想来捞点油水。狗蛋儿大哥,我,我要早知道你们的人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起贼心啊!”那乞丐跪在地上,嚎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人竟不是二牛子的人,狗蛋儿听他嚎心烦,手一挥,他的那班小弟们将那乞丐扔到了破庙外。
狗蛋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二牛子今夜是抽了什么疯了,竟然没来抢这肥的流油的甘水车?
“老大,他没来不是好事儿吗?说不定正巧他今儿个疯病犯了呢,没顾上。”一个乞丐眯着眼贼兮兮的说道。
相传二牛子一直有疯病,时不时的就会犯。
“对啊老大,咱快开始吧,弟兄们都等不及了。”麻子搓了搓手,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这都好一段时间没吃上饱饭了。
狗蛋儿还是愁眉苦脸,但听闻十几个弟兄们哄闹不休,应了声:“行吧。”就见十几个乞丐如同饿虎扑食般扑向了甘水桶。
“我滴个乖乖!”掀开甘水桶那人发出了一声大叫,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咋了咋了,什么好东西?”乞丐们凑到近前。
“我滴个亲娘姥姥,这咋有个人呢!”
一阵乱哄哄的叫嚷吵扰了狗蛋儿的思绪,他快步走过去推开人群,猛然一看,他也傻眼了。
这,这甘水桶里怎还冒出来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