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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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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灯光瞬间亮起。
因突然的强光,安南的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这是丹顿的噩梦?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会在多个噩梦中来回穿行,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这个会有任务吗?
而在这时,安南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健康度……95%?
他怔了一下。
不是因为低,而是……怎么会这么高?
他这明明像是在被拷问一样……
突然,毫无预兆的——如同泼水一般,大量的凉水从天而至,将安南身上瞬间浸透。
就像是被泼了一整盆的凉水一样。
他的头发完全被打湿,脊背也因骤然的凉水而刺激到全身肌肉绷紧。但他完全无法从椅子上站起。
“……喝啊……哈啊——?!”
安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大口喘气、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仅仅只是五秒左右的间隔,便是两倍的凉水再度从天而至。
而冰凉刺骨的感觉,让安南近乎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他刹那间产生了自己即将溺亡的错觉,随后水流突然戛然而止。
“等……等等!你这是要做什么?”
估计一会还有水,安南连忙发问道。
他突然坠入到这层噩梦中,连主线任务都没有、更不用说引导说明了……
他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搞清楚!
“听话,丹顿先生。”
那个太监一样的声音再度阴恻恻的响起:“这是必要的治疗。
“你的精神……需要清洗。”
不等安南思考,比前两次加起来都多的冰水铺天盖地倾斜而下!
安南这次终于是忍不住呛到了水——这次的水比上次的还要凉的多!
——这完全就是彻彻底底的冰水!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曾经用于治疗精神疾病的“水疗”!
但你他妈的水疗用冰水啊?!
“咳……咳咳……”
终于,安南忍不住呛咳着:“等……我呛……”
地下的积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
然而不等安南休息、甚至没有接到任何回应,更多的水便自天而降。
但这次的水并没有终止,身后那人也不再说话。
这时,安南突然意识到了一切。
或许丹顿来到这里的目的,原本是为了治疗自己……但执行水疗的“医生”,绝对是想要杀了自己!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会死的!
说不定,下一次泼下来的就是沸水了……
——但是身边并没有银币。
安南毫不犹豫的,用力试图挣脱椅子两侧、捆住自己手腕的绳索。
他努力挣扎了两下,便立刻发现这个绳结过于结实了——不像是阻止患者挣扎用的、倒更像是绑架什么人用的……
——那么法术能用吗?
安南飞快将自己掌握的法术在脑中掠过……但他发现,自己的头脑正在被冰水不断冲刷的状态下,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引导法术和咏唱法术根本无法使用。
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且就算睁开了,他眼前也是根本什么人都看不到,手腕被倒扣向下、因此寒冷接触也无法使用……
……不对!
下一刻,安南猛然睁开双眼。
谢天谢地,丹顿学过失能学派的法术!
湛蓝色的光辉从他眼底一闪而逝,他低下头来的同时、口中吐出一个极为复杂而冷冽的语句:“滚开!”
——霜寒之语!
随着他口中言语落地,他周围顿时变得极为阴寒。
一抹飞溅的水滴化为锋利的冰刃,飞速戳在安南左手手腕上。将麻绳割断的同时、也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大约两厘米厚、三四厘米长的口子。
安南倒吸一口凉气,举起左手、用牙抽出冰刀,随后左手反握,将右手手腕上的绳子割开!
随后是脚踝处的绳索——而这时水已经快要没过他的膝盖,他的手伸入冰水中时、甚至能感受到肉眼可见的阻力。
或许是因为没有霜语者职业的缘故,霜寒之语说出口之后,安南就感觉到他的舌头在逐渐冻结。皮肤也因周围空气突然变冷,而出现了明显的冻伤。
他的健康值已经削减到了53%!
但好消息是,他终于从椅子上起来了!
他回头望去,发现身后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在两米多高的位置,留着一个紧闭着的通风口。而自己正上方是一个方形的泄水道,正往下向着那个座位轰然倾斜着冰水。
幸好自己反应的快……
安南咬了咬牙,晃晃悠悠从冰水中站起。
如果他刚刚还试图与身后的人沟通,可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水就已经快要摸过胸口了。
到了那时,就算他有办法也没法将脚踝处的绳索解开了。
“你能困住丹顿,但这可困不住我……”
安南低声嘟哝着,念道:“霜之要素——”
丹顿的身体并没有觉醒霜之要素,所以安南要先用法力去换取要素之力。
“——霜之车轮,以墙壁为路!”
随着体内一阵空虚感,安南手中释放出来的、比自己小上一大半的霜之车轮脱手而出,飞快的将墙壁撞开。
前面是一个空洞的、黑漆漆的空间。而地上的水也开始像那边流去。
安南脑中突然浮现一个疑惑。
……这应该是丹顿曾经亲身经历的“过去”吧?
对于夺魂巫师来说,这种杀人装置要致命的多。可以说,丹顿根本没有可能从里面逃脱出来……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还有,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种方式杀人?
还是说……这只是丹顿的“死亡恐惧”而已?
安南再度呼出面板,看到健康度已经流失到低于50%了,便不假思索的顺着那个裂缝冲了出去。
下一刻,安南一个恍惚。
感觉到自己则怔怔的站在座位前……而眼前的世界再度变成了地铁中。
……回来了?这么快?
“站着干嘛?坐下。”
身边的老师微微皱眉,平淡的说道。
“……是。”
安南正要坐下,却在屁股碰到座位的时候突然怔了一下。
……咦?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异常寒冷,甚至还在忍不住哆嗦个不停。
低头一看,安南才突然看到——贝拉的手腕上,有着一道大约三四厘米长的伤痕。
它还很新……而且伤口很潮湿,正向外缓缓浸出血迹。
安南回头看了一眼老师,伸出左手示意了一下。
却发现他仿佛完全看不到这伤口一样——连目光都在伤口上没有焦距。
安南若有所思,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健康度:37%
——就突然残血了。
而安南刚刚明明还有90%的健康度……
……除非是,他刚刚作为丹顿时候,承受的那53%的伤害,被计算了下来。
之前那个噩梦残片中所承受的所有伤害……都反馈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而且在贝拉的噩梦中,所有人都察觉不到她所承受的伤害?这意味着,安南甚至无法治愈这些伤害……
……绝了。
怎么突然感觉三片药还真不太够用……
安南顿时隐约间意识到了,这个扭曲级的噩梦,难度到底在哪里。
他刚刚还觉得,这个噩梦实在是太简单了——眨眼间三条支线任务都快完成两条了都……
没想到,这个噩梦的核心难度,在于“最低代价的限时逃脱”。
与画廊的难度都在“解谜”上;伟大狩猎的难度都在“扮演”上不同。
同属于扭曲级噩梦的,暂命名为“狼吻”的噩梦……是由无数的“密室逃脱”……或者其他的什么危险房间所组成的。
绝了,这次是异次元杀阵吗?
安南咬紧牙关,一边缩在座位上哆嗦着取暖、一边飞快思索着。之前因冰水而刺激到的心脏飞快跳动着,甚至感觉到心脏隐约有些疼痛……
他只有三条备用的性命……而这一次就不小心用掉了半条。
如果合理使用的话,大约还能抗住六次……前提是“狼吻”仪式不会扣除太多的健康度。
……还是等下一次的死亡密室吧。
仅仅一次,安南暂时推断不出它的具体规则和机制。
只要再来一次。
只要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