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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
我一时间搞不清状况,等到看清屋里的情形,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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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宝更破口大骂:“老秃驴,你缺了八辈子大德了!”
里屋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上年纪的老太婆,另一个是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妇女。
老太婆站在一边,显得六神无主,而那个妇女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妇女的上身盖着被子,两条分开的腿却光着,身下的褥子全都被黏糊糊的液体濡湿了。
我看了一眼妇女隆起的肚子,来不及再说什么,急着上前察看妇女的状况。
“你他妈真是该死!大肚婆也搞?”窦大宝气得揪住静海的脖领子想要动手。
“大宝,先别管他,马上叫救护车!”我对窦大宝说了一句,看到床头的桌上有一沓病历,赶忙上前拿起翻看。
窦大宝松开静海,刚拿出手机,却被静海抢了过去。
“不能送她去医院,不然孩子就没命了!”
“老东西,你还他妈捣乱?”
静海推开窦大宝,急慌慌来到我身边,“真的不能送去医院,这孩子是遗腹子,是阴胎!”
阴胎?
我瞪了静海一眼,快速的翻着病历。
静海在旁边喋喋不休:
“这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同时出了车祸,男的死了,女的没了灵识,也就是你们说的——植物人!
我当时正好在场,看出这女人怀了孕,而且肚里的孩子已经不行了。是我用降头把孩子救活的!”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病历,眉头越发拧成了疙瘩。
再次查看妇女的状况,静海还要再说,被我一把甩开。
我是学医的不假,可我学的是法医不是妇产科……
早猜到静海没憋好屁,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静海不敢再上前,却还是不住嘴的说:“你是阴倌,应该知道阴胎是什么,医院里人来人往,如果把这女人送去医院,她肚里的孩子在出生前接触过多的活人阳气,就会胎死腹中。”
我本来六神无主,再次听静海提到‘阴胎’两个字,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换了从前,我只知道阴胎是阴月阴日阴时临盆的胎儿,如果是女孩儿,还有可能顺利生产,但如果是男孩儿,先天和阴煞相冲,活着降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生下来,也多半会夭折。
然而,在不久前,我刚从守墓人那里得到了几页残卷,对于阴胎,却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犹豫了一下,掀开了孕妇身上的被子,把右手掌贴在她肚子上,闭上眼睛,仔细摸索感觉。
猛一激灵,睁开眼,扭头瞪着静海:“你对这孩子做过什么?”
“我只是想救人。”静海小声说了一句,眼睛却不敢直视我。
“救你妈x!”
静海一把年纪,按理我怎么都不会对他爆粗的,可这一次是真忍不住了。
“一定是你对胎儿做了手脚,不然他怎么会变成一尺阴胎?”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了,“阴胎接触阳气不会死,你根本是想这女人死,想要这孩子变成阴月、阴日、阴时、阴鬼所生的四阴命!”
静海神色一凛:“你居然知道四阴命?”
我没回应他,而是抢过窦大宝的手机,让窦大宝叫救护。
“来不及了,等救护车来了,他们母子也一个都救不活了。”静海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阴测测的说道:“我是对这孩子做了手脚,可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能保住一个算一个呢?还是,让他们娘俩一起去见阎王?”
这时,那个老太太突然跪了下来,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我闺女命苦,活着也是遭罪……你们至少要保住我的外孙子。我老头子没了,女婿也没了,求你们……给我孤老婆子留个念想吧!”
听话音,她居然是想要放弃女儿,保住胎儿!
见静海一脸似笑非笑,我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说什么救人,这老东西根本是一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阴胎是没有经过轮回的鬼转世,老东西分明是不知道将什么鬼魅种进了孕妇的肚子里!
我强迫自己镇定,仍然让窦大宝叫救护车,并让他对医院方说明状况,准备抢救工作。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
最后看了静海一眼,我回过身,几下扯开了被罩,掏出里头的棉絮堆在女人四周。
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
“病人在七个月前,因为车祸被判定脑死亡。病人当时应该已经受孕,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照顾,没有及时送医,今天21点左右羊水破裂。病人没有生产能力,面部和身体多数部位已经出现严重水肿,并且出现窒息休克前兆,必须第一时间进行剖腹手术。”
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是平古县公安局法医科主任徐祸,我愿意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
“21点11分,手术开始。”
见我拿出小刀,静海忽然叹了口气:“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想造孽的。你动手吧,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字<更¥新/速¥度最&駃=0
我没开口,但却点了点头。
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更没忘记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对我的教诲。
如果有一天,当一个医生面临生死,无论面对怎样的环境、面对的是谁,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把生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我调整好呼吸,判断出婴儿脑袋所在的位置,摒了摒气,将刀尖贴在了孕妇的肚皮上。
随着小刀的移动,划出一道艳红的血线。
我原本还有些绷紧的神经,却随着血线的蔓延逐渐变得松弛下来。
“病人因为长时间卧床,腹部脂肪层较厚,需要有第三者参加手术。”
我朝着手机说了一句,回头对静海说:“帮忙,帮我撑开刀口。”
“咕嘟……”
静海明显吞了口唾沫,却还是走上前,按照我的指点,撑住了刀口。
我留意到他的手在发抖,甚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这让我不禁有些怀疑之前的判断。
从下刀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伤口周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但却有着生命的气息包裹着一样。
那绝不是正常手术情况下应有的感觉。
刀口并没有大量出血,明显是静海在利用某种特殊的方法造成的效果。
见创口达到了理想效果,我顾不得再多想,摒着呼吸按压女人的腹部。
婴儿黏糊糊的头部缓缓露出,我头也不抬的对静海说:“帮我继续按压我刚才按的位置,轻轻往上推。”
浑身包裹着粘液的婴儿终于被取了出来,我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难道……难道已经死了?”静海的声音都走调了。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附身把嘴贴在婴儿的小嘴上缓缓吮吸。
羊水被一口口吸出,婴儿的身体明显一颤。
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
“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错过。我在你灵台中留下了一些东西,应该会对你有帮助。等有一天,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把它拿回来。”
我身子猛地一震:是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