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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你就坐这一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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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向柔对那人说了一句,回过头微笑着给我们介绍:“这是我二叔,他刚从乡下过来,等会儿我可能招呼不了他,还麻烦各位多照顾他一下。”
说着,扶着那人的肩膀让他在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又冲我们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哎,王太太,请等一下!”我喊了一声。
郝向柔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你,在叫我?”
吕珍一直都还没入座,这会儿蹙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陪着笑对她说:“不好意思,杜太太,我想徐警官可能是一时喊岔了。”
跟着回过头急着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笑笑,冲郝向柔点点头,“对不起,郝太太,是我口误。”
郝向柔似乎没留意到我再一次的‘口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徐警官?你是警察?”
我耸耸肩,“怎么?不像啊?”
“不,只是您太年轻了,所以……”郝向柔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跟着向我问道:“徐警官,您是哪个局的?我以前好像没见过您啊。”
“小地方,平古。”
“哦,您叫我有事吗?”
我笑着摇头,“没,其实我就是觉得,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噢,大概是人有相似吧。”郝向柔似乎再找不到别的话题,“您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你去忙吧。”
郝向柔又“哦”了一声,转身向着主桌走去。
史胖子有些色眯眯的盯着她窈窕的背影一阵,忽然小声对我说:“不是我吹,我看人绝对是很准的。你别看这娘们儿穿的人五人六,跟个贵妇似的,我敢打包票,这尼玛一准儿就是个村里的大丫头。我尼玛隔着桌子,都闻到她肚里的野菜味儿了。”
我扭过脸,却见他冲着郝向柔带来的那人努了努嘴,暗暗朝我递了个眼色。
我回过头仔细打量着这人,貌似很轻易就明白,郝向柔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在我们这一桌了。
这是一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穿着白衬衣,外面套着件洗的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脸上戴着镜片像是酒瓶底似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很像是某个年代,插队到乡下的知识分子。
他的穿着样貌可以说要多土气有多土气,我要是主家,除了我们角落里不起眼的这一桌,也不知道该把他安插到哪里。
吕珍显然对这‘老土炮’没兴趣,只是转过头,目光热切的留意着主位那边的动静。
徐荣华看了看我,向‘老土炮’问道:“请问大叔,您怎么称呼?”
老土炮显得有些局促,冲他点点头,挤着笑说:“您叫我老郝就行了。”
面对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汉,徐荣华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反倒是老郝目光扫了一周,见我看着他,朝着我点了点头,“小同志,您是警察?”
“嗯。”我笑笑。
“您和我侄女是朋友?”老郝问。
胖子‘嗤’的笑了,摆了摆手,却没说话。
我自然知道他笑得原因,我要是和郝向柔是朋友,刚才又怎么会‘认错人’?这老郝明显是没话找话,想要硬套近乎。
“我和你侄女不怎么熟。”我冲老郝挤挤眼,放低声音说:“其实我跟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我就是来蹭大席的。”
“嘿嘿……”老郝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讪讪的笑了笑,露出一嘴黄歪歪参差不齐的牙齿。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主桌的杜汉钟突然站了起来,冲席间压了压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他先是简单明了的说了几句场面的客套话,跟着朗声说:“其实这次邀请大家来,是受一个老朋友托付,帮他家的一个小孩子订一门亲事。或许诸位觉得,这有些唐突。可我那位老兄弟,不久前刚刚过世,他既然托付了我,那他家孩子的事,我自然得上心帮着操持。”
从众人的反应看来,貌似在来之前,还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可杜老板发话了,哪会有人真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也都只是七嘴八舌,净说些个恭喜之类的话。字<更¥新/速¥度最&駃=0
等众人安静下来,杜汉钟又笑着说道:“照老理,定亲是大事,可现在的小年轻,也不大讲究这些了。所以,咱也就不用那么隆重,就是单单走个形式。不过……”
他话锋一转,忽然叹了口气,“唉,要说今天这事儿,在大家看来,可能多少有点不大合适。我个人看来,也觉得做家长的过早的替小孩子操持这事,不怎么妥当。但既然是我那老兄弟临终托付的,唉,我也只能尽力完成他的遗愿。所以,有什么恰当不恰当的,就请各位给汉钟一个面子,多担待担待吧。”
“嘿,这姓杜的还真有意思。”胖子忍不住小声对我说,“不就是订个婚嘛,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本来的心思还在那个老郝身上,这会儿也被杜汉钟的话勾起了好奇。
要说订婚,那确实是传统的老礼,就算是老朋友临终托付,杜汉钟说这番话,也多少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看了一眼老郝,再看看桑岚,又低眼看向她怀里的小柱子。
这狗崽子倒是悠哉,居然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我知道下面肯定是要介绍定亲的双方了,稍一迟疑,决定先不管旁的。撇去一切诡异不说,我倒是真想知道,能让杜大老板亲自主事的订婚宴,主角究竟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在等着订婚双方本家的出现,没想到接下来却听杜汉钟说:“今天这订婚宴有点特殊,因为我那个老兄弟才去世不久,死丧在地,订婚的双方新人,都不能够到场。所以,只能是由我来介绍一下两位新人,请大家做个见证,进行一个仪式。”
“嘿嘿,我艹,听他这意思,是要借着办喜事,替本家冲冲喜?”史胖子忍不住说道,“那也不对啊,要是冲喜,那不得是人活着的时候办嘛,这会儿人都死了,怎么顶着丧事办起喜事来了?”
我已经完全被杜汉钟的话勾起了好奇,同时隐约觉得,这当中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劲。
这时,杜汉钟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大信封。
但凡有经验的,都已经想到,那是订婚的婚书,可当杜汉钟将婚书抽出来的时候,我看着他手中的那张纸,瞳孔不由得猛一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