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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这‘尾随者’的身份,是因为事发突然,现在认出是那井里的生尸,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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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立刻回答白晶的问题,而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下移,“之前我看到你脖子里有个玉坠,贵不贵?有没有特殊的意义?”
我这么问,有我的原因,然而白晶却似恍惚了一下,跟着莫名的瞪了我一眼,“一文不值!我恨不得早把它给砸了!”
“给我!”我不管不顾的在她颈间摸索,摸到项链,一把拽了下来。
被她从拘留室捞出来那回,在酒楼喝酒,我就看到她颈间有个玉坠。
这时拿在手上细看,却是一枚翠绿的玉指环。
我心道看成色,这指环价值不菲,迫不得已,用就用吧。
反正看你白骨精也不差钱。
我把指环摘下来,把链子丢还给她。
回过头,一把捏住那生尸的下颚,将指环拍入他口中。
跟着手向上一托,生尸下颚合拢,两眼一闭,歪倒在了一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生尸怎么会动?还跟着我们?”白晶心有余悸的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可我听说过一种说法,如果有适合的魂魄,生尸是可以还阳的。”
“还阳?”
我郑重的点点头,“确切点说,应该是借尸还魂。因为生尸本身的魂魄绝对已经不存在了。这就好比器官捐赠,如果配对合适,就能……”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器官捐赠在我看来已是很平常了,可我还是难以接受,借尸还魂这种说法。
而且,还是真正的借尸还魂。
白晶怔了片刻,小声说:
“你的意思是,他跟着我们,是因为我们两个,其中有一个的魂魄能和他配对?”
“不可能!”我摇头,“你是黄家弟子,万里挑一,谁能跟你配上?”
“你呢?”
“我他妈根本不算是正常人!我就是个鬼,他找我干嘛?!”
“你是鬼……”白晶忽然面色悻然的朝我用力点着头,“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那只鬼了!”
“你想哪儿去了?”
即便想到白晶的反应是针对她被配婚给厉鬼而言,我还是觉得荒诞和不可理喻。
白晶却是又狠瞪了我一眼,回头看了看恢复平定的死尸,问:“他现在不会再闹腾了?”
“不会了,玉器入口,等于封住了他七窍之一。只要不把指环拿出来,就是真有合适的魂魄,也不能入他的体。”
“那就行了,赶紧走,我再受不了这鬼地方了!”
“这么巧,我早就受不了了!”
两人‘一拍即合’,将那生尸置于脑后,顺着右边的通道向前爬去。
这回没前进多久,白晶就把我的手电要了过去,理由是:我是女人,我胆小。
我没拒绝,不过提醒她,既然前头有光,那就最好把手电关掉。
同样是斜向上,又爬了十几米,我估算了一下,要按这个角度,应该离山顶也不远了。
白晶加快速度向前爬了几步,身子一直,半边身子忽然就那么在我眼巴前没入了上方的洞壁里。
等她重又缩下来,整个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现在处身位置的上方,有一个直上直下的洞口。
白晶并没言语,而是爬回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上面是一个山洞,里头供着一尊奇怪的塑像。还有,那个女人过来了!”
“你嘴好臭!”
我实在闻不了狼尾草的味道,避过正面,侧脸贴到她耳边,“哪个女人?”
白晶用肩膀在我下巴上狠撞了一下,以示不满,“就是之前1号别墅里守着骨灰的那个。不过,她的样子很奇怪……”
她似乎不惯以这样的姿势说话,干脆一扯我背心,“你自己看吧。”
我绕开她爬了过去,上方果然是一个洞口。
洞深一米,加上我们处身的通道,一站起身,刚好把脑袋连带半拉脖子伸到外面。
我就这么直起身,探出头,看清外边的情形,真有点开始佩服白晶的冷静。
外面是个山洞不假,但四壁洞顶怪石嶙峋交错,整个洞穴更是呈大半个圆形状……
不说旁的,单是这种封闭特异的地势就够让人备受压抑了。
我的第一感觉是,就好像刚从野兽的腔子里爬出来,爬到这巨兽的嗓子眼,却仍在巨兽口中似的。
除此之外,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个人。
准确的说,一个是人,另一个,则是座硕大的人形塑像。
其中那个真正的人,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头梳发髻,闭目盘腿坐在中央,看侧脸,竟然就是之前看守骨灰的那个女人,封万三的老婆,封平的母亲。
只不过,她先前穿的是普通的衣服,而此刻,身上却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道袍。
“她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我疑惑自问。
更关键的问题是,一眼看去,除了我探身出来的洞口,并没有发现有别的通道门户,这女人是怎么赶在我们前头进来这里的?
难道说,她是经由我们来时见到的另一条岔路进来的?
不可能。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和白晶刚好在岔路口发现了尾随而来的生尸,自那以后,我就杯弓蛇影,无时无刻不留意身后的动静。
若是有人进来,绝不会没发现。
这虎口状的山洞,应该还有别的正经门户,这女人是绝不是走井下密道进来的。
可让我疑惑至深的是,再见到这个女人,我看到的仍然还只是她的侧脸,怎么就还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字<更¥新/速¥度最&駃=0
或者说,见到过和她轮廓相似的人呢?
感觉下面有人拍我的腿,我知道是白晶,忙伸下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再仔细看那女人前方的塑像,我眼神只一闪,跟着就浑身猛一震。
要说这塑像,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
高约一丈,身着袍服,头戴道冠,倒像是道观中供奉的三清法相。
只不过这塑像的道袍和道冠,却是白色的。
因为特殊的职业,我不是没研究过道家一些事务,哪里有白色的道袍?
而且这塑像有着一张比道袍颜色还要白的白脸,不但白,还凹凸不平,像是面上生了暗疮一般。
怪异的还不止这些,那塑像的道袍下,也是鼓鼓囊囊,参差不平,就像是……
我脑子里如闪电般冒出一个想法,瞬间把自己给惊的懵了。
我忽然想到,石洞中这高高在上,法相庄严的塑像,并非土塑石刻,而是用草扎的巨相……
之所以脸颊像生了暗疮,是因为,那张脸不过是一张白纸描画,‘脸皮’底下全是不能捋平的稻草……
这巨大的道人塑像,竟是草编的,是个草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