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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李世信的应允,周家爷孙二人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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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道李世信具体想要用什么办法来解决瓷厂目前的困境,甚至周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也对明星这个行当没什么深入的了解。但是就当下厂里除了赔钱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情况来说,有人伸出援手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周老爷子虽然做了大半辈子的手艺人,可明显也是个知道人情世故的。见日头不早,便立刻安排食堂那里开火,为李世信等人专程做了顿接待宴。
  虽然作为外人,李世信对厂里的困境全然了解,不过看到在当下景德镇的环境里,这个还坚持着用传统手段经营的瓷厂,他心里大概有了低。
  说白了,就是守着老路子,始终没有变通。
  这样保持这传统的厂和周平宇这样还坚持着老一辈思想的人,近年来是越来越少了。
  新闻上时常都在吵嚷着什么“匠人精神”,什么是匠人精神?
  按照网上那些或者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或者就是单纯精日的说法,周平宇这样的不就是匠人精神?
  说白了,在工业和信息化社会里,能提出这种狭隘说法和理论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什么几代传承,时代在变工艺始终不变啊。什么坚守传统,拒绝现代化的诱惑啊。什么一家烤鱼店开了一百多年菜谱始终都没有换过,将几道菜的味道做到极致啊。
  都是扯淡。
  不论是手工艺行业还是服务行业,不去根据市场对自身做出微调和改变,还能活个百年甚至是几十年的。
  晚上六点五十。
  吃过了晚饭之后,李世信便来到了厂区的货仓之前。
  为了方便出货,这边安了照灯,厂道宽阔依稀可见夜色中朦胧的群山,潺潺的小溪在不远处流过,环境相当不错。
  厂区距离市区比较远,环境相对闭塞。外加上伙计们大多沾亲带故,厂子里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人尽皆知。
  得知李世信要直播,本应该回家的工人们却留下了不少,聚集在货区周围等着看热闹。
  李世信倒是无所谓,对于老头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怯场的说法。
  甩给了安小小一根排骨,让这个人肉支架拿着手机到了位,李世信便准时的开通了直播。
  直播间刚刚开通,早就已经等待了一整个下午的水友们就疯狂的涌了进来!
  “我套!信爷还真来啊!”
  “直播间名字莫名的骚气,之前砸了一个宋青花,这一次信爷还砸什么?”
  “恍惚中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在镜头前飘过,目测镜头后面站着的是小小无疑。”
  “哎呀?信爷不搞时尚穿搭,不搞电影,这是决心要当户外直播了啊?”
  “我特么期待了一下午的性感老头是什么样子,还以为信爷要女装出境!结果你给我来这个?身上羽绒服脱掉,不然举报了啊!”
  “直播间名标题党,举报举报!”
  一大片蜂拥而至的弹幕,让李世信不禁感到有些眼花。
  无视了一群沙雕网友的打屁,他呵呵一笑招了招手。
  “老铁们好啊,我是李世信,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景德镇的周家瓷器厂。刚才说我不性感的朋友我就不追究你们眼瞎的问题了啊,在直播正式开始之前啊,我先跟大家伙说说今儿个为什么要搞这个直播。”
  看着弹幕里面一片问号,李世信清了清嗓子。
  之前文物局那面约谈的时候,是授意过他自己挑个场合,将此前损毁宋青花的事情解释一下的。
  不过那面没有硬性的规定时间和场合,他也就一直没去做。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也就顺便了。
  “之前在慈善拍卖会上,老夫当众砸碎了那件宋青花仕女瓶,文物局的同志希望我和大家解释一下。借着这个机会,老夫要声明一点;我并不鼓励古玩届的朋友们效仿我此前的行为。每一件文物都是有历史温度的,即使是个人所有,也要尽量的去好好保存,让文物得以流传下去。在这里啊,老夫给所有关注我的朋友们道个歉,作为公众人物给大家伙起到不好的行为榜样,是我的错误,大家千万不要效仿!”
  噗!
  随着李世信一番正儿八经的道歉,评论区里笑喷了;
  “文物局的同志也是够了,这种事情跟随地吐痰的成本它不一样啊......作为信爷的铁粉,我倒是想学,可是他喵的实力不允许啊!”
  “这个事儿还正儿八经的去通告约谈一下,也是逗。信爷那天晚上是想为了多捐点钱,可要是放在正常人身上,肯定会把两个瓶子分开卖的吧?!”
  “我**......倒是想学!可是谁给我一对宋青花啊!”
  “摔瓶子这个事儿我看一遍就会了,那天看时尚芭莎直播的时候我就已经研究透彻。总结两点就是,翻腕要快,姿势要帅!不过请信爷告诉我一下,价值四个亿的宋青花仕女瓶去哪儿领?”
  看着在线人数几分钟之内就飙升到了近二十万的直播间,再看着网友们对于自己道歉的沙雕评论,李世信呵呵一笑。
  “哎?今天机会就来了!我现在哪儿啊?青花瓷厂啊!看见我身后的仓库没有?里面有大约三百件的青花瓷,虽然不是宋代的,但是也非常的具有收藏价值。要是有手痒了想要摔两个的朋友,一会可以在直播中通过后台私信的方式下订单哦。”
  滴!
  收到负面喝彩值,61232点!
  “尼玛信爷这一骚,突然闪了老子腰。我还以为这老头开直播想要干嘛,敢情这是来带货来了啊!”
  “哈哈哈航,笑死我了。我孙某人看直播三五载,从来都是白嫖,什么时候为带货买过单?信爷,你小瞧我们了!”
  无视了评论区一群白嫖怪,李世信淡淡一笑。
  “没错,今天开这个直播啊,就是要为瓷器厂带货的。不过现在啊,咱们还不能卖。在带货之前,老夫还得干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呢?”
  说着,李世信一把拎起了地上放着的一只青花瓷瓶。
  只见那瓶子外形流畅,瓶身上勾画出的牡丹笔锋舒展,唯独美中不足的是,本应该晶莹透白的瓶身,釉色发出并不均匀的灰色——当然,这从开了美颜的直播镜头里,是看不出来的。
  当着直播间二十多万粉丝的面,李世信勾起了嘴角,淡淡一笑。
  然后,手腕一翻......
  垮嚓。
  那从直播镜头看去精美绝伦的瓶子,便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变成了一地零落的碎片。
  看到这无比熟悉的一幕,观众们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