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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的犹豫被秦皇看在眼里,略微有些不悦道:“怎么,你不乐意?”
秦皇这句话,林泽听在耳里,思绪疯狂运转,而后得出来一个结论:秦皇不是来追责他的,是来招揽他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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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本能的回答是:当然不乐意啊!
林泽敢笃定,秦皇一定不知道扶苏是怎么死的,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他,同样不会说这种话。
说实话,秦皇亲上道宫招揽自己,林泽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感动和小激动。
可所有的多余的情感,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如果扶苏没死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人死不能复生,林泽暗地叹了口气想道。
眼看秦皇的脸色越来越黑,将要发作,林泽慌忙说道:“请宫主与玄明长老带着道宫弟子回避一二,在下有几句私话想与陛下说。”
守正看了看秦皇,又看了看林泽,忽然想起道宫答应林泽会庇护他,心里一苦,突然说道:“先贤既有私话与秦皇说,道宫不便参与,退去也罢。”
“请先贤铭记,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贫道虽不能代表道宫站在你这边,但会以私人身份,站在你这边。”
“左右不过一死,以全道宫与先贤之间的情谊。”
守正丢下这句让林泽感动万分的话语,带着玄明与几名看守大门的弟子飘然离去,道宫大门内外,只留下林泽与秦皇三人。
林泽轻咬着嘴唇,朝着守正离去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礼,这是对托付性命朋友的敬意,以及歉意。
躬身的同时,林泽的大脑疯狂运转,脑海里浮现无数对策,最后打算疯狂一把。
只见林泽一脸平静,对着秦皇说道:“请陛下恕罪,非是臣不愿跟陛下回去,而是臣的心已经死了。”
“或者说,臣怕死,臣害怕哪天再被赐下一杯毒酒。”
“胡亥公子的毒酒,臣尚能逃的一命,陛下若要臣死,臣逃不过。”
说到最后,林泽满脸苦笑,一脸无奈,似乎受够了委屈。
林泽遍寻了众多理由,还是觉得这个理由适宜,要比直接说,扶苏因我而死,我怕你翻脸杀我,要好一万倍。
秦皇微眯着眼,冷声道:“你若不随朕回去,朕这会就杀了你。”
话刚落音,林泽忽然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排斥他,对他充满了恶意,仿佛下一刻就是雷霆一击,让他尸骨无存。
林泽面色凝重,这就是天人的威势吗?仅仅是一缕气息,就让人难以升起对抗之心。
林泽长舒了口气,一脸认真道:“微臣斗胆猜测,陛下不会杀臣,若陛下不信,臣愿详细与陛下说来。”
秦皇闻言,饶有兴致看着林泽,说道:“说来听听?”
林泽轻咳一声道:“陛下可知天人降临之事?”
“略知一二。”
林泽彻底松了口气,不怕秦皇知道,就怕他不知道。
于是林泽将他从佛门和儒家打探得来的消息,在秦皇面前仔细说了一遍。
秦皇听完之后,不以为然道:“故事很精彩,不过你究竟想表达什么?道佛儒降临,与朕不会杀你,有联系吗?”
“难不成你想说你是道门弟子,朕不敢杀你?”
林泽轻咳一声道:“陛下言重了,臣岂敢以此威胁陛下,只是臣恰好和道宫的大阵,勾连在了一起。”
“臣若身死,道宫大阵必然崩溃,大阵崩溃,道宫纵然不灭,亦相差不远。”
说到此处,林泽便不敢再说下去,因为他怕再说下去,秦皇会恼羞成怒,不管不顾拍死他。
秦皇怒极而笑:“好,很好,自朕统一天下以来,你是第一个威胁朕的。上一个威胁朕的,朕灭了他全族,命人用刀剐了他十天十夜,受尽折磨而死。”
“林泽,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最后一个字落音,林泽只觉五脏六腑被塞进了涡轮,搅成了一锅粥,浑身痛的失去了知觉,血大口大口的往外吐。
与此同时,道宫地动山摇,成片建筑倒塌,正是阵法承受不住,引起的反噬。
林泽没有说谎,当他得知道宫大能未必会从天外降临后,私下改动了阵法,将自己与道宫大阵勾连在了一起。
换句话说,林泽现在是道宫大阵的阵眼。
阵眼破,大阵破,作为阵基之意的道宫建筑,自然逃不掉。
同时道宫大阵被破,产生的余波,足以让处在中心的道宫弟子死上一片。
林泽估算过,大阵被破,道宫上下,除了守正、玄明以及快要老死还没死的江城子,能保证活下来以外,其余人,就看运气好不好了。
这就是林泽为何让守正他们先离开,不然让道宫的人看到这一幕,林泽辛苦建立起来的好人设,一下子就崩了。
林泽尚有求于道宫,人设还不能崩。
遭受重创,林泽半响才缓过来,脸上浮现一丝疯狂的笑意,闭上眼睛道:“臣请陛下给个痛快。”
秦皇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幽幽问道:“你宁愿死,也不愿替朕效命吗?”
林泽睁开眼睛,凄厉一笑道:“不,臣怕死,臣只是在拿死赌一丝生机,臣以为陛下会以天下为重,放过臣这条贱命。”
“你若投靠朕,朕自会重用你,如何会杀你?”
秦皇强按捺心中的杀意说道,若非韩非的遗策,骄傲如秦皇,又如何会妥协?
秦皇的执着,让林泽倍感诧异,按理来说,自己抛出底牌后,秦皇要么直接干掉自己,要么先记下,回头再干掉自己,怎么会还想着招揽他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泽心一横,直接说道:“臣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苟全性命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太多,还请陛下见谅。”
秦皇轻笑一声道:“大逆不道之罪?你指的是亲手废了胡亥的修为,还是指使刺客刺杀了扶苏?”
林泽闻言心一颤,目瞪口呆,秦皇连这些都知道,还要招揽自己,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完全不科学啊,易身处之,谁要伤了林泽的儿子,林泽是一定忍不住要杀他全家的。
“朕连这些都不在乎,你还担心朕会杀你吗?要不要朕指天发誓,你若不负朕,朕绝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