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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车马钱?”
薛老大抓抓头,稍微思索了一下,翻翻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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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钱,给了租车那户人家!”
周恒一阵无语,摸摸袖口藏着的十两银子,想来这货早就惦记这十两银子了,不然不会如此淡然,不过自己的银子还要用来租赁店铺,别说十两,几个十两也不够呢!
眼睛一转,周恒计上心来,这十两银子看似不多,运转一个小本生意还是够的,尤其是卖桂花糯米藕。
“既然如此,那配置辅料所需的银子我来出,你教会村民制作后,只需找人挖藕做熟,然后拿到城中来卖,之后的收益除去成本,也是五五分账,你可做得了主?”
薛老大一怔,原本是想要为难一下周恒,毕竟这小子不再浑浑噩噩后看着十分欠揍,可如此一说薛老大有些犯难了。
稍微沉吟了一下,如此一来几乎是每本的买卖,只赚不亏啊,随即一拍大腿。
“这自然没问题!”
周恒淡然地点点头,将那带着体温的十两银子递给薛老大。
薛老大抓住银子,一拽周恒没松手,再用力一拽还是没撒手。
薛老大抬眼看向周恒,一时间不知道周恒到底啥意思,这是后悔了?
“咋了?”
“你去套车吧,门口等我一下,我跟你去采买,这里面的用料,我还是看着才放心,毕竟有两味药材,银子我先收着,你在门前等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
银子没到手,薛老大砸吧砸吧嘴,没再说啥,转身去门房套车了。
周恒拎着急救箱去了里间,将门掩上,赶紧打开急救箱。
这一翻看,周恒怔住了,箱子里面乱糟糟堆着自己丢进去的东西,并未像昨晚那样全部复原,更没有复制。
一时间,周恒有些懵,感觉脑子运转不过来,之前给朱筠墨手术后,急救箱不久复原了,还复制了用过的东西,这次怎么不行?
难道说第一次是庞霄主动找他的,而这次是他主动找庞霄的?
这个也不对啊,当时给朱筠墨手术也是争取来的,还主动谈了价格。
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差在哪儿了?
周恒整个人是懵的,毕竟生理盐水就两瓶,蛇毒血清更是少,只有一支,如若这个用完了,难道要自己配药?
先不说工艺复杂,就是所有的器具和设备都无法提供,这不是要凉了?
等等,难道是给庞霄诊治没收银子?
周恒心有些乱,思来想去也就这个差别了,等晚些给庞霄换药时,要好好叨叨这个事儿,银子要回来,这蛇毒血清也会复制吧?
甩甩头,赶紧去了厢房,将急救箱藏在衣柜的最下层,用被子盖着。
这才换上送来的衣物,折腾了好一会儿算是穿戴上,蓝青色的宽袖儒袍很轻薄,比之前的粗布衣衫凉爽很多。
周恒这才出了房门,快步走到梅园的大门前。
薛老大早已准备好,周恒没废话,赶紧跳上车坐在车辕边上,下过雨天气更加闷热,周恒怕热没敢坐车厢内。
薛老大牵着毛驴,朝着主街走去。
周恒瞥了一眼薛老大,看起来他对城中的布局很了解。
“薛大哥你常来这清平县?”
“嗯,打猎后送去东街的集市卖掉,清平县的大户多,这里是千年古县,人口多着呢,还喜欢吃野味能卖上价钱,所以经常来清平县城。”
说着,二人的驴车已经行驶到一条繁华的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行人不断增多,驴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见此周恒跳下车,记得庞霄曾经说过,这清平县有两大医馆,就坐落在这条街上。
既然想要在此立足,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知己知彼,正好要买药材打探一下。
没走几步就是一个盛运米行,店铺特别大,薛老大看向周恒。
“我去问问有糯米没有!”
“记着询价。”
薛老大点点头,松开缰绳转身去了米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哭喊声,似乎有很多人哭泣,声音非常大,身侧很多人朝着那处挤了过去。
周恒踮脚看看,人越聚越多完全看不到前方的情形,瞥了一眼不断跺脚的驴,周恒没敢动,如若自己往前走,驴丢了怎么办?
没钱赔啊!
就在这时,周恒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周恒吓了一跳,一侧头发现竟然是薛老大出来了,他一脸疑问地看着周恒。
“我刚刚问你,糯米一石最低要一两银子,太贵了要不换成大米,大米一两银子二石?”
周恒摆摆手,此时他已经知道一石米的重量,差不多快二百斤,二百斤糯米能做多少糯米藕?
估计一季都够用了,这些成本是必须花费的,想赚钱必须真材实料。
“必须用糯米,只要品质好就行,走我们去前面看看,这米行看着似乎有些年头了。”
“这盛运米行是清平县百年老号,价格品质算是最好的。”
周恒笑了一下,朝着前方指着问道:
“那好,询了价就行,驴车也放在这里吧,我们买好药材回来拉着糯米,不然驴子也累。”
薛老大这回没反对,将驴车交给米行的一个伙计,快步跑回来,看看前面拥挤的人群。
“对了,你知道杏林医馆与寿和堂吗,他们是否在这条街上?”
“你说的那两家医馆,就在前面,说来也奇怪,平时没这么多人啊,这都挤在这里看啥呢?走我们去看看?”
一说有热闹看,那薛老大眼睛都冒光,拽着周恒的袖子就朝里面挤。
周恒一头黑线,喊了薛老大两声,这货压根装作听不见。
周恒现在的原则是远离是非,低调赚钱,可这货比常人高出半头,长得还结实,抓着周恒的手腕,就像一只钳子固定着,冲进人群,三摇两晃就钻到最前方。
周恒站定,甩开薛老大的钳制,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这在21世纪会被当做搞~基的行为,想到这里周恒一阵恶寒。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瞬间吸引了周恒的目光。
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跪坐在一个木板旁,那木板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张席子。
随着妇人的摇晃,那席子不断摆动,一只没穿鞋的脚,裸露出来。
女子身后站着几个男子,也都是粗布衣衫,上面还有不少补丁,听着妇人哭,他们也跟着落泪。
周恒抬眼,看向那商铺的牌匾,上面写着杏林医馆四个洒金大字。
两个穿着窄袖长袍的长须男子站在台阶前,不断搓着手,似乎很是着急,可是男女有别,也不好去搀扶那妇人,只是拱手劝慰着,那妇人拍着席子依旧哭诉着。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六日前我家男人因腹痛,到你们杏林医馆来医治,谁成想回去喝了几副药,腹痛没好,人就突然吐血而亡,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这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随着哭声,妇人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拽过来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推到妇人身边。
俩孩子跪在地上,用袖子掩面,低声哭泣着,不过从周恒的角度望过去,一个男孩都没有落泪,眼睛还不断朝周围看,似乎观察着什么。
周恒眯起眼睛,显然这孩子并不悲伤,这样大的孩子,已经了解生死之事,如若真的是父亲过世,绝不会这个表现,显然这里面有鬼。
而那男子裸露出来的足底,有很多褶皱的皮,尤其是几个脚趾处那皮已如水泡般鼓了起来,脚踝上还有一处皮肤的缺损,伤口很深不过没有血水,死者整个足跟有很多泥巴糊着,让人容易忽略这些细节。
此人定是在水中泡了很久,形成了类似溺死足套样的皮肤改变,这样状态怎么会和中毒有关,不用说这是医闹。
薛老大叹息一声,很是气愤,拨开前面的一个人,嚷道:
“庸医害人,报官吧!”
此言一出,整个围观的人群炸了,全都举着拳头呼喊着:
“报官,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