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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礼在外面看得真切,这样的医治方法是他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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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真的想叫停,让周恒尽力保住老汉的脚趾,毕竟一个农民之后走路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如若真的不良于行,就是一个家庭的灭顶之灾。
不过他忍住了,攥紧拳头,仔细看着周恒的动作,期间瞥了一眼张主簿那边,似乎审问已经结束。
刘仁礼见房内的抢救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朝着张主簿那里走去。
张主簿手中拿着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一些名字,有些只是一个姓氏,后面是形象的描述。
“怎样?”
张主簿赶紧施礼,将册子递给刘仁礼。
“他们救治了约四十二人,不过没有具体的名单,也没有这些人的动向,正在让他们尽量回忆。”
刘仁礼看看这介绍,脸上黑得厉害,什么身高五尺鼻直口方,黑脸。
如若拿着这些出去找,一半的灾民都符合,合上名单丢给张主簿。
“不用问了,找消毒组的人,给他们几个救治过病患的人消毒,更换隔离服,然后带着他们去安置区,一间一间的找,衙役来问,看哪些是他们救治过的,找到人将他们带到隔离区在此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再统一放出来。”
张主簿不断点头,刘仁礼的安排非常全面,赶紧招手让一个衙役去找消毒组的志愿者,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志愿者,很快就带着两个过来。
分别给他们消毒,换上普通的隔离服,还有消毒过的帽子口罩,毕竟刚才那四个患者,不用说大家都清楚是鼠疫患者,这样的防疫十分必要,至少要保护安置区的人。
七八个衙役,带着除了孟孝友之外的所有大夫和药童,朝着安置区走去。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视,见人往安置区走,那些在栅栏边围观的人都躁动起来,不断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主簿带人走到栅栏边,打开大门,进入其内,身侧的衙役敲响铜锣。
刺耳的声音引得更多的人围观,张主簿清清嗓子,用力吆喝道:
“各位乡亲,你们可曾有这几位医治过的,如若有请站出来,我们带你重新去消毒服药预防疫病。”
如此一番话,让所有灾民都怔住了,很多人看着前面站着的几个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志愿者的大夫吗?这是咋了?”
“没听那位老爷说,要重新消毒服药,这些人定是没好好给咱们看病。”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一瞬间所有灾民看着几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死死盯着几人,不过他们捂得太严实,压根看不到容貌。
几个好信儿的,在后面嚷嚷。
“大人,看不到脸,我们也辨认不出来啊。”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朝着前面挤过去,惊慌地看着几个人一怔,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望过来,见他焦急的样子全都看过来,旁边的人都关切地问道:
“大嫂你怎么了?”
妇人抱着孩子一脸的惊慌,抬手指着寿和堂的几个人,说道:
“我记得他们,白色的衣领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寿字,昨日就是他们给我儿看的病,难道难道”
张主簿朝身侧的人使个眼色,那个走到近前,抱拳朝妇人施礼。
“大嫂莫慌,现在就带着你和孩子过去,找个大夫给仔细检查一下,该消毒消毒,该吃药预防就吃药预防,不要担忧。”
妇人顿了顿,心中的担忧少了些,抱着孩子走出人群,她如此一动,身侧的几个人也跟着动了,不多时就站出来十几个人。
张主簿看了一眼身侧的彭大夫,“人数对吗?”
彭大夫微微摇头,“似乎不够,具体的我也记不得了。”
张主簿脸色阴沉,刚刚还说有四十多人,这会儿出来十几人,他来了一个似乎不够,差多少自己都心里没数?
“来人,带着他们每一排房子都走一遍,铜锣敲起来。”
后面的衙役领命,带着人朝后面走去,如此一来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当然看热闹的最多。
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全部走了一遍,一共找到五十一个人,全部跟着张主簿他们前往隔离区
周恒将最后一根缝线剪断,给老汉的脚加压包扎,处理完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断晃动着酸痛的脖子,在地上紧急手术,对医生来讲简直是一种折磨,全程都要跪着,还弯着腰,这里的光线也不足,全靠薛老大举着蜡烛和一面镜子补光。
德胜赶紧过来将东西收起,周恒嘱咐道:
“废物要丢弃在赃物桶,与这些人的衣衫统一送去焚烧,然后找个人去隔离区给他们领几套干净衣物,让志愿者给他们擦洗身上,清理虱虫去除致病诱因。”
德胜一一记下,赶紧安排人去办。
薛老大放下手中的镜子,熄灭蜡烛,起来不断跺脚晃动手臂,显然酸麻的不行,不过为了不影响周恒,他一动不敢动。
张安康此时举着体温计,朝周恒兴奋地嚷道:
“老板,一号病患体温降下来了。”
周恒撑着地面,晃悠着站起身,走到张安康身侧。
接过体温计看看,果然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二,只是第一次注射就这样迅捷,看来还是非常对症的。
“很好,这几个患者要每个时辰测量一次体温,一会儿换上衣服就可以运送回隔离区,进行正常治疗和观察了。”
张安康点点头,开始去给剩下的三个病患测温,屈子平蹲在那老汉身侧,老汉干瘪的腹部不断起伏。
“四号患者似乎还要吐。”
薛老大一听,赶紧冲到门口去抱盆子。
周恒走过去,伸手摸摸老汉的腹部,没有咕噜噜的声音,体温也下来一些,翻开眼睑,老汉哼哼了一声。
“嗯水”
周恒眼前一亮,没想到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这个老汉,生命力真的是太顽强了。
抬手拍拍他的脸颊,“子平用棉签蘸着水,给他擦拭一下嘴唇,现在还不能喝。”
屈子平找到一个杯子,浸湿棉签给老汉擦拭了一下嘴唇,老汉仿佛渴极了,嘴巴不断跟着屈子平的棉签移动。
周恒抬手拍拍老汉的脸颊,啪啪啪几下拍打,老汉晃悠了几下,缓缓张开眼睛,搜索着目标,看到周恒和屈子平一脸的戒备。
“你你咋打人?”
屈子平激动得不行,拍着老汉的手臂呼喊道:
“老伯你醒了?”
老汉一脸的懵,见屈子平激动的神情不似愤怒,二人衣着还那样的怪异,除了眼睛全部包着,眨么眨么眼睛,一咧嘴哭了起来。
“你们是鬼差吗?鬼差大哥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