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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利的嗓音,不用多做介绍,周恒一眼就看出,此人是宦官,穿着白鹭服的宦官,这是啥意思,难道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
未及多想,刘仁礼已经跪倒,庭院内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周恒仔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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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济南府清平县令刘仁礼,学识广博,腹有经纶,经柴汶河水患一事当仁不让,安置灾民,协领乡绅,赈济救灾,治理鼠疫之患,政绩斐然,深得朕心,故命刘仁礼升任通州知州,于一月后至通州赴任,钦此。”
如此一个圣旨,让在场之人全都震惊了。
一个七品芝麻县令,一跃跳级晋升为从五品知州这个晋升速度跟坐火箭似得,这是连跳三级啊。
那宦官宣读完毕,看着地上跪着的刘仁礼,提醒道:
“刘知州接旨吧。”
刘仁礼赶紧叩拜,声音带着颤抖,眼眶已经湿润,控制着双手的颤抖,伸手接过圣旨。
“谢陛下恩典!”
那宦官朝刘仁礼笑笑,“恭喜刘知州升迁,咱家还有旨意要宣布,毕竟这赈灾一案震惊朝野,陛下欣喜异常,想着要赏赐众人,不知宁王世子可在这里?”
刘仁礼一怔,随即看向院门口的位置,果然周恒和朱筠墨他们就站在那里。
朱筠墨听到声音,带着庞霄赶紧上前,郑重其事的跪拜。
周恒他们在院落内的人,没啥说的赶紧再度跪好,垂头听着口谕。
那传旨官看看朱筠墨和庞霄,赶紧说道:
“传陛下口谕:筠墨若身子调理好了,就月底前返京吧,三年未见朕甚是想念,听闻给你调理的大夫医术惊人,似乎还参与了赈灾救治,就一并带着进京,朕另行赏赐。”
朱筠墨和庞霄,赶紧叩拜领旨。
周恒一怔,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是干啥?
咋还有自己的事儿?
我就是个大夫,想要在这清平县好好开医馆过日子,怎么就就就被带着进京了?
传旨完毕,此人并未多做停留,和朱筠墨闲聊了几句带人直接走了,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人一走,整个县衙瞬间热闹起来,唯独周恒站在角落,一脸的心思。
就在周恒走神儿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
周恒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发现不是旁人正是苏晓晓。
脸上瞬间的恼怒,烟消云散,毕竟这丫头惹不起,惹急了这丫头就动手,谁受得了啊。
“没事,就是觉得口谕怎么还让世子带着我,有些不解。”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喂,差不多就可以了,你怎么就不能谦虚一些?”
周恒一怔,“啥?这都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没有搞懂,怎么让我谦虚?”
苏晓晓叹息一声,“这意思都不知道,刘仁礼连升三级,这就是奖励赈灾的救治得力,世子回京,这也是一种态度,就和三年前默许世子来清平县养病,是一个道理。而你无官无禄无爵,还不是天子门生的读书人,要给你点儿赏赐还真的有些难,所以才让你一并入京,这要是给陛下看过病,你的生意还要担忧吗?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周恒看看苏晓晓,没想到这丫头不光是体格好,能打架,这脑子也不白给,这样的问题都能想明白,比一般男子都强,不过他不想进京。
“此事稍后再议吧,我先回医馆。”
说着周恒头也不回的走了,苏晓晓在后面跺脚,嘟着嘴巴一脸愤恨。
“这人怎么是个呆子,如此好事儿,他怎么还不高兴?”
朱筠墨和庞霄已经走了过来,刚刚他们二人的谈话,这俩人都听得清楚,周恒一脸心事的样子,朱筠墨多少有些不解,侧身看向庞霄。
“霄伯,似乎周恒并不想随我入京。”
庞霄点点头,“周恒是个聪明人,他不愿参与政事,如若清平县不是要赈济灾民,还有鼠疫横行,我想他并不会参与其中。”
朱筠墨和苏晓晓都顿住了,想想确实如此,周恒最初似乎并不想参与,不过是被刘仁礼的那个结拜给吓到了,这才帮着出谋划策,进行赈灾治理疫情。
“不想去?可是皇伯伯都下旨了,这不去能行?”
庞霄看向周恒的背影,没再说话
周恒坐着薛老大的车,回到回春堂。
刚一上楼,就听到张万询的喊声。
“张护士,张护士赶紧让厨房给我做饭,这都什么时辰了,饿了饿了!”
周恒顺着声音上楼,薛老大看周恒脸色不好,赶紧跟着也上来。
张安康站在门前,对张万询说道:
“张护卫长,我们老板说了,你今日可以出院,如若需要我安排马车送你去梅园,听说已经安排车辆要送你回京了。”
张万询摆摆手,“我不走,这里吃食好,那啥我胸口还有些闷,一会儿找个大夫给我再听一下,对了我胸闷。”
周恒脸色一沉,这货就是一个贪吃鬼,估计觉得旺财煮饭好吃,还可以叫酒菜,这是要赖在这里吃冤家了。
想着已经快步走到病房门前,张安康看到周恒,赶紧给他让开位置。
周恒快步走进去,张万询似乎没想到周恒能这么快上来,神情一怔,随即将手中的一块萝卜全塞到嘴里,咔哧咔哧咀嚼起来。
周恒二话没说,走到病床前,勾勾手。
指示意张安康,将张万询的衣衫解开,张万询倒是配合,吞下口中的萝卜,没用张安康动手,一把扯下身上的病号服,赤着上身,啪叽躺在床上。
周恒接过张安康递过来的听诊器,在张万询的胸前听了听,尤其是心脏的位置,不时地来回移动。
不过这次检查的时间有些长,平时都是听几下,周恒就收起听诊器,这次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眼看着周恒的眉头紧锁,张万询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是冷的,一个是心里突然没底。
“那啥,这咋听起来没完了?”
周恒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别说话,你一说话,我这里听不清。”
“咋咋了?你倒是给句痛快话,我这是”
周恒没回答,再度听了一会儿,眉头紧锁,朝着张安康摆摆手,要来诊断手册,跟张安康低语几句,张安康瞪大了眼睛,撒丫子朝外面跑,不一会儿,德胜和小三儿他们都上来了,一脸紧张地看向周恒。
“师尊,能确定吗?”
周恒蹙眉点头,将听诊器递给他们。
“你们仔细听听,就在心脏周围,让张万询用力呼吸试试,之前没愈合,还真的不好断定,这会儿伤势已经好了,完全可以确诊了。”
德胜赶紧上前,和周恒检查的手法非常相似,还是在张万询的身上好一个听,之后眉头紧锁站在周恒身侧。
后面几个也接过听诊器,仿佛不死心般,跟着听了一遍。
张万询心里瞬间没了底气,最初以为周恒在骗他,不过看着这些人的状态,越来越觉得不对,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隐疾?
身上没有病号服的遮挡,张万询愈发的感觉寒冷,抖抖身子,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周恒的身上。
“周大夫你给句痛快话,我到底咋地了?”
周恒摇摇头,“如此短时间内也无法确定,要不然还是留院观察几天吧,张安康通知霄伯,暂时不让他出院了,留这里观察吧,毕竟心脏的问题很严重,不适宜长途跋涉,我们进京之后,让马令善暂时为他调养。”
回春堂的几人,都一怔,惊讶地看向周恒。
“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