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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子平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单子撕下来,笑着递给徐景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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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您父亲是阁老,这个自然没问题,您拿着单子去门诊收款处交钱就行,至于欠款,也需要您本人过去写一个字据,不然我不好交代!”
说完屈子平压根没停留,转身走了。
屈子平回到大厅,问了一下,原来周恒他们已经带着人去了办公室,薛老大更是亲自去请世子。
屈子平想了想没有急着上去,叫来自己的一个小跟班,仔细叮嘱了一番,此人赶紧将身上的回春堂衣衫扯下来,快步出去。
没有多久,随着门口的一阵吆喝声,屈子平赶紧冲出门,见到薛老大和世子过来,赶紧施礼。
“世子楼上请,老板在办公室。”
朱筠墨没多说话,跟薛老大快步上了三楼办公室,一推门周恒正在用鸡蛋给刘秀儿揉脸。
虽然处置的比较及时,可刘秀儿的左脸从眼角到嘴角全都高高肿起,朱筠墨脸上分外严肃。
“薛泰没有说仔细,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刘秀儿赶紧摆手,“其实没什么,别将事情闹大,我们将病患刚刚手术完毕,此刻还不知道能否醒来,如若这里面出现什么差池,闹大了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如若他死了我们更是说不清,毕竟回春堂还没有死人的事儿。”
周恒手上揉鸡蛋的动作,稍微大了一些,刘秀儿瞬间疼的一呲牙,赶紧停住说话。
周恒瞥了一眼朱筠墨,“我们跟着世子来京城,是为了开回春堂赚银子,不是给这些官宦随意摆弄的,人没有交银子我们就救治了,此刻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此事决不能姑息。”
刘裕他们也站在办公室,朝着朱筠墨施礼,随即将整个过程详尽地讲述了一遍。
当然没有漏下手术的环节,毕竟这样的开颅手术他们是从未做过,冒了多大的风险救人。
如此讲述之后,朱筠墨脸上也跟周恒一样难看,回身看了一眼薛老大。
“你跟我走,进宫找皇祖母,不我们去找皇伯伯,这个靠山我还没用过呢!”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刘裕看了心里有些担忧,看向周恒。
“周院判,世子如此怒气冲冲地进宫,不会闹事儿吧?”
周恒摇摇头,“没事,你们去忙,虽然生气,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毕竟是第一例开颅手术,病患要照顾好,也要搞清楚为什么徐瑾焕出血量如此大,你们抓紧做比重试验。”
刘裕听闻,赶紧和邹毅柟称是,随即去了对面的教研室。
刘秀儿抬眼看向周恒,一脸的歉意。
“都怪秀儿,如若不是我逞能激怒了对方,随后还去急诊找屈子平,想必事情不会如此不可收拾。”
周恒朝刘秀儿安慰地笑笑。
“傻丫头,你有什么错,我不管他们徐家是谁,他犯了我的两点忌讳,第一敢对你动手,第二质疑我们的医术,还想用身份压制我。
如若今后所有的大臣都是如此,别说是回春堂,就是太医院的御医,性命岂不是要随意被处置?让世子去闹闹,没有什么坏处。”
刘秀儿仔细看着周恒的脸,似乎他没有刚才那样生气了,一时间所有的委屈还有被如此保护的感觉,让刘秀儿眼眶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周恒张着手,一下子有些无措。
“你......你哭什么,我可是弄疼你了?还是口腔里面的伤口疼得厉害,秀儿别哭,快跟二哥说说?”
刘秀儿摇摇头,一边流着泪,一边努力让自己牵动唇角,心里五味杂陈。
周恒最后这‘二哥’两个字,瞬间将刘秀儿心底的那份异动打碎。
对啊这是自己的二哥,如若不是异性兄妹,有些事儿还有可能,带着这个字眼,只能不做他想。
“没有,秀儿只是感动,有二个护着真好。”
......
朱筠墨跟着方纪中,快步进入东暖阁。
刚看到御书案,朱筠墨就扑通一下跪倒,用膝盖代替双脚,不断朝前面挪着。
“筠墨拜见皇伯伯。”
方纪中一怔,垂手看看朱筠墨,又抬眼看看皇帝。
见皇帝带着询问的眼神,他无奈地摇摇头。
之前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世子急匆匆仅供求见到底是什么事儿。
朱筠墨用力抿唇,使劲儿瞪着双眼,虽然没哭,但是眼眶是红红的带着水汽。
皇帝赶紧摆手,“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说话!”
朱筠墨没起来,不过跪行的速度不慢,已经挪到皇帝脚边,直接趴在地上,抱着皇帝的脚。
“皇伯伯,筠墨的回春堂有人闹事儿,还将我们的大夫打了,不过对方身份贵重,筠墨越想越委屈,皇伯伯曾经说过,但凡受了委屈就找您,所以筠墨就来了。”
皇帝一怔,回春堂有人闹事儿,这还真新鲜。
赶紧亲自弯腰,抬手将朱筠墨扶起来。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起来跟朕说,朕说了为你做主做你的靠山,就会为你主持公道,朕想知道是谁被打了,周恒吗?”
朱筠墨摇摇头,“不是他,是刘大夫刘秀儿小姐,皇祖母钦定的诊治大夫。”
皇帝一怔,刘秀儿他自然有印象,上次太后病危,亏着那个刘秀儿带人衣不解带地照顾,不然太后能否还在都两说着。
一时间他也有些懵,脑子里想想不到,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刘秀儿,毕竟京中的人都知晓,她是救治太后的事儿,这不是找不自在。
“为何打刘秀儿小姐?”
朱筠墨爬起来,方纪中已经抱来一个锦墩,他坐下后这才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
朱筠墨将刘裕所讲述的过程,几乎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当然还有他赶到回春堂的时候,看到刘秀儿脸上肿胀的样子,仔细描述了一番。
至于徐家,朱筠墨只是轻描淡写,用刘仞杰的对其称呼,做了一个介绍。
皇帝微微眯起眼,听得一头雾水,这个徐姓阁老,都是白胡子,还坐在一张椅子上被抬去的,如此描述一时间没有对上号。
方纪中一看皇帝就是没想起来,赶紧凑近一些。
“陛下,这徐阁老就是曹信让曹太师的师弟,他们同出一门的徐缙绶老先生。”
皇帝恍悟,拍了一下额头。
“对,朕怎么忘记此人了,这个徐阁老当时朕记得,他不是因为腿疾不良于行,性命垂危,如此算来他岂不是已经年过七旬了?”
方纪中点点头,“是,徐阁老应该比曹太师还年长一岁,只是入门晚,所以就成了师弟,在京中此事当时很多人都知晓。”
皇帝搓搓下巴,似乎回忆了一下。
“朕记得,他有五个儿子,难道孙子这一辈,人丁不旺?”
方纪中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这才接着小声说道:
“这一辈人丁倒是不少,不过生了二十多个都是孙女,几个男孩都没站下,唯独三子家有一个孙子,他们是宠爱有加......”
方纪中没说完,这剩下的话不用说,皇帝和朱筠墨都听懂了,这货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成天游手好闲,就是京中的那些衙内的典范。
皇帝蹙眉,看向朱筠墨。
“第三代如此单传之人受重伤,徐阁老担忧在所难免,这事儿朕不好多说什么,等他孙子好转,朕让他给刘秀儿小姐登门赔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