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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赶紧摇头,“不去了,我还要去看看秀儿,她脖子上的伤需要换药,还有件事儿要拜托方公公,别人我不管,查这个爆炸案的事儿是您和张大人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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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要求想当面说清楚,这个李南青我希望能严惩,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伤了清平县主,这是国法难容,秀儿和我都给她讲过课,算是授业恩师,这种行为就是欺师灭祖,所以必须严惩。”
方纪中看着脸色铁青的周恒,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愤怒。
甚至那时候在保和殿被净逸和尚刁难,他都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这会儿却如此样子,方纪中一脸的了然。
这是因为受伤的是刘秀儿小姐,也就是清平县主,所以周恒反应如此激烈,他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拱手说道。
“忠远伯放心,此事定会严惩,那咱家先过去一趟。”
说着方华起身,想要继续搀扶方纪中,方纪中一摆手,用拂尘抽了方华一下。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傻,没瞧见忠远伯给我治好了,你还搀着作甚,快走!”
说着朝二人笑笑,直接走了,方华只能慢半步,屁颠颠地跟着,见着人散去,周恒长吁一口气,赶紧将门关闭。
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此刻才感到后边湿了。
看向朱筠墨,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也都是一身一脸的汗,见周恒看他,一脸的戒备。
“这眼神看我干吗?”
周恒压低声音,瞥了一眼装着包袱的柜子。
“先别动了,晚上再说,灯下黑这里暂时安全。”
朱筠墨瞥了一眼,眉毛跟着抖了抖带着一丝担忧。
“要不,我还是找几个侍卫守着这里,这些东西可是比上次皇伯伯赏的金腰带贵重多少倍,而且一旦让方纪忠他们发现,这就说不清了!”
周恒瞬间对朱筠墨的智商感到无语,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训他,毕竟这些人都在隔壁,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多说点儿啥都听得清,赶紧捂住朱筠墨的嘴巴,凑到他耳边快速说道。
“门不用关,更无需派人守着,就这样大敞四开反倒无人问津,不然你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注意这里,想要看看你到底藏了啥?”
朱筠墨赶紧点头,周恒说的确实如此,如若门敞着路过顶多瞥一眼,但是有人看守定会让人过来看看,那真的是说不清,别说周恒扛不住,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周恒点点头,走到柜子面前,打开看了一眼,那包袱就丢在里面,周恒左右看看,找来两个药箱将里面的器械也用布包裹,塞在上面,最后整理了一下,直接将箱子盖上,盖子上面的锁头都没有锁。
拍拍手,拽着朱筠墨直接走了,连那个房间的门都没有关,就这样大敞四开地走了。
这里暂时不能待,刚刚方纪忠的话非常明显,这个马文良家里面一定发现了什么东西。
引开庞七的就是金乌教的人,那么是不是马文良家,也和金乌教有关?
周恒甩甩头,现在不能因为这些影响自己的思路。
老皇帝现在年事已高,几个皇子争夺皇位已经到了白热化,这时候如若闹出来一个跟前朝余孽有关的金乌教,无论关联多大,只要威胁皇位,都会下毒手斩草除根。
所以,朱筠墨也好,自己也好,都要远离这些纷争,如若他们离开,即便这房间的东西被发现,那也说不准是谁陷害的,毕竟即便隐藏也不会这样明显的放着。
周恒想了一遍,没有什么疏漏,微微松了一口气。
二人刚下楼,就听到院门的方向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似乎围了不少人,周恒眯起眼看过去,一时间也没看明白是谁。
就在这时,方纪忠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二人身后,抬手拍了周恒肩膀一下。
“忠远伯一起去看看吧,似乎是徐家人来了,想要进来!”
周恒一怔,心里一阵狐疑,徐家人来这里做什么?
关键方纪忠怎么知晓,难道他听力过人,还是说有人过来报告了什么?
等等,如若是方纪忠能听到这么远的声音,那么刚刚他和朱筠墨的谈话,方纪忠岂不是都听到了?
“啥?”
方纪忠脸上带着笑,抬手捂着嘴巴说道:
“忠远伯看热闹好认真,咱家说什么都没听清楚,刚刚在楼上看到徐家的人过来了,五个儿子来了三个,几个家丁正在跟侍卫理论,具体喊着什么听不到,但动静很大,咱家就出来看看,这不就看到您二位了。”
周恒哦了一声,心里真想将这老太监按在地上用力摩擦。
这少了二两肉的家伙,就是不着调,总是一惊一乍,太吓人了,不过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只能带着笑附和道:
“是啊,我和世子就是听到声音感到好奇没搞清楚状况,下来看看,不过徐家人来做什么?门口守卫的不是禁军?”
周恒将皮球踢回去,你丫的让我不好受,我也让你体会一下。
禁军把守,竟然有人冲卡,这不是一般的蛮横,这简直将皇家脸面踩在地上摩擦,半师之谊能经得起这样的反复揉搓不?
果然,方纪忠脸上不算好看,他冷冷地笑了一下。
“还请忠远伯和世子随咱家过去看看,不知是不是徐阁老再度病危了,陛下也是牵挂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恒自然没啥说的,跟着走到大门前。
那些禁军挡在门前,徐家的三个儿子都在理论着,当然那位徐五爷依旧当着和事老,不断压着两位兄长,可收效甚微。
周恒眯起眼,一直以来觉得这个徐景凯徐五爷,算是最通情达理的,但今天以旁观者的姿态来看,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四个兄长都被他挑唆上蹿下跳,而对外的口碑他却最好,可现在看看似乎并非如此。
整个徐家如若出事,最受益的就是他,毕竟口碑在那里,徐家再不济也是大儒之家,文化底蕴还是在的,也算得到徐阁老的衣钵,不然这个有儿子的徐三爷掌家自然没他什么好处。
见方纪忠他们过来,禁军的守卫,赶紧收起手中的刀剑,朝着几人施礼。
一个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总管,还是厂卫负责人,另外两个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忠远伯,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徐景凯一脸的焦急,赶紧拽着两个兄长施礼,脸上带着歉意看向周恒。
“两位兄长心里急,真的是失礼了,还请方公公、世子和忠远伯恕罪。”
方纪忠那是人精,脸上依旧带着疏离的笑容,摆摆手说道:
“别跟咱家客气,一个老太监有什么需要尊重的,说吧三位爷急匆匆来这北山,到底什么事儿?”
徐景凯还想客套,朱筠墨却先哼了一声。
“这里不是禁军就是顺天府的人,普通百姓都知道需要绕行,你们闯过来就该知道后果,直说什么事儿,我们还有要事商议,勿要耽搁时间!”
徐景凯一怔,目光下意识瞥了一眼周恒,将两位徐家兄长拽到身后,这才尴尬地说道:
“世子说的是,今日急着前来,主要是因为这两日忠远伯并未前去,心里真的是担忧的紧,晨起去伯爵府和回春堂,说是忠远伯来了北山,所以特地来此寻一寻。”
周恒还是那个姿势看着徐景凯,伸手拦住要说话的朱筠墨。
“太医院没人守护徐阁老?”
徐景凯一怔,赶紧说道:
“有,刘院使每日过去看一眼,彭院判带着人守护着,也按时进行诊治,不过那安宫牛黄丸之后就服用了一次,每日只是施针和输液,并没有做其他诊治。”
周恒头都没抬,看着自己的指甲接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徐阁老病情反复了?”
徐景凯摇摇头,脸上带着悲伤的神色,看了那两个兄长一眼,随即撩起衣袍跪倒在周恒面前,一脸急切地说道:
“并非家父病情反复,只是没有什么起色,说一句话需要很多人猜测,脸上面瘫暂且不提,只有一只手能稍微动动,今日前来,只是求忠远伯,能跟随我们兄弟过去看看家父,只要您能救治家父,让其恢复如初,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周恒眯起眼,旁边的朱筠墨已经能非常明显感受到周恒的怒火,他不是个经常动气的人,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很少直接表达。
上次在保和殿,他以为周恒能去揍净逸和尚,可还是没有动手,今天不一样,周恒甩开朱筠墨走到徐景凯近前,并没有上前将人扶起来。
现在周边围观的人很多,方纪忠和张辅龄带来的人,之前听到动静都过来了,北山没有营业,所有人也都围聚在这里。
他们都面带希翼地看向周恒,不说周恒也知道,他们希望周恒能救治,因为徐景凯说得太感人了,一个大孝子,放下尊严如此恳求,说不就是对孝心的亵渎。
“我已经离开太医院,并非御医你可知?
上次是因为陛下旨意,所以我带人过去救治,尽心尽力,救了你父亲的性命。
记得当时我就跟你说过,如若是三日前,我有把握让徐阁老恢复如常,但这个时候已经无力回天,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万幸,难道你忘记了?
话说回来,上次去徐家诊治,你们付费了?
刘院使将家中存放的几斤牛黄都贡献出来,你们可曾给银子了?
我们北山出的珍珠金箔等等贵重药材,难道朝你们要一文钱了?
话我上次就说清楚了,想恢复不可能,只是能保住性命,如若觉得我诊治不利,可以去告御状,或着另请高明,五次三番这样找我是何意?
你想倾家荡产救父亲,那就先将刘院使的牛黄还有我那几样贵重药材的银子付了吧!”
徐景凯没想到周恒能当着方纪忠的面翻脸,而且将这些事儿都说出来了,还当面要银子。
“这......”
还未等他说其他,徐景怀先不干了,直接冲到面前,指着周恒的鼻子问道:
“我们求你救命,这是看得起你,你张口闭口要银子,可还有医德?之前你的回春堂将我徐家列入什么黑名单,不予救治,翻过来调过去都是你的理,看着我们救父心切进行要挟,真真是有辱斯文!”
周恒冷冷地看行徐景怀,冷笑了一声,这徐家不要脸的劲儿,真的是无人能及。
“呵呵,有辱斯文?
你殴打清平县主的时候,就不是有辱斯文?
你儿子徐瑾焕咬伤御医的时候,就不是有辱斯文?
还有徐阁老,我希望得到你们道歉,他却跪下,觉得我们利用救治徐瑾焕要挟你们,这就不是有辱斯文?
还有你父亲发病之初,当时也让你们进行选择救治的方法,你们怎样选择,是你们的决定,不选择新医救治的是你们,放弃即使救治的还是你们,难道现在这救治不利也要扣到我们头上?
难道你们徐家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切法度都可以抛之脑后?徐三爷跟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徐景怀愣住了,不过脸上的愤怒更甚,伸手一把抓住周恒的衣领,朱筠墨要上来理论,被周恒一把推开。
徐景凯赶紧爬起来,抱住徐景怀的腿,脸上都是悲伤和惊恐的神色,半推半就地抓着徐景怀,不断摇晃着。
“三哥不要冲动,我们是为了请忠远伯救父亲而来的,你一定要控制住脾气,休要弄巧成拙。”
这句话一出口,瞬间让徐景怀炸了,想到瘫痪在床的父亲,跟个傻子一样,脸都变形了,喝口粥都难以下咽,那样的活着简直是一种折磨。
一把将徐景凯推开,抡起拳头就要打周恒,可周恒动都没动,就这样看向徐景凯。
“谁都不许过来,徐三爷动手啊,今天不打我,你都不算个男人!”
徐景凯一看不妙,赶紧再度扑上来,死死抓着徐景怀的手臂,这会儿他也知晓,事情有些不可控了。
“大哥过来帮忙,不能打人,他是伯爵告到陛下那里,我们家真的就毁了!”
那位原本要上来帮忙打人的徐大爷怔了怔,收起拳头,过来朝着徐景怀就是一巴掌,这货疼了瞬间松开周恒的衣领。
傻愣楞地看了一眼徐家大爷,瞪眼吼道:
“拉着我作甚,他说的话你们听不到?他骂我不是男人!”
方纪忠晃悠着脑袋走到近前,站到周恒身侧,刚刚不说话是希望周恒自己解决,毕竟徐家在陛下哪儿还要留着脸面,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不识抬举。
再说徐阁老,救治不救治也就那样,徐家还要倾家荡产来救治,这话说的,即便是皇帝在这里都能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