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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铜见过冰球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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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和他大哥北上时,在皇城里看见一些洋人在接了冰的湖面上打球,当时对方就是穿着一身厚厚的防护,戴着这样的面具。
到现在,陈铜都不理解一群人追逐一个铁饼子有什么意思。
反倒是皇城里面的曲院子不错。
既能听,也能玩,尤其是二楼的包间。
有关当时在二楼的事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陈铜的双眼再次集中在了这冰球面具上。
他张大嘴巴就要呼喊。
但是,杰森更快。
捏着对方脸颊的手掌一用力。
咔吧。
陈铜的脖颈就发出了一声脆响,径直断裂,身躯软软的滑倒在地面。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彭梁回过神的时候,陈铜已经死了。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杰森冲到了他的面前。
彭梁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拳。
矮壮的彭梁,一拳击出,身子未侧,他准备等待杰森闪避或者招架后,随后就是一脚。
不踢不蹬。
是,踩。
踩脚踝。
踩脚趾。
这是彭梁所学拳术中的一记杀招,也是一记阴招,不到关键时刻,彭梁根本不会用。
毕竟,绝招之所以是绝招,就是因为用得少,别人知道的少。
一旦知道的多了。
那就不是绝招了。
同样的,用出这招的彭梁,对杰森有着必杀之心。
陈铜死了。
他不给陈家一个交代的话,他可活不了。
要知道,陈家可不单单是陈铜一个。
还有陈银,陈金两个兄长。
相较于陈铜,这两位才是陈家的顶梁柱。
尤其是那位陈金的手段更是令他头皮发麻。
所以,想要活命,杰森必须要拿下。
心底想着,彭梁的拳头越发的快了。
呜!
势大力沉。
瞬间,就打到了杰森的胸口,但是出乎彭梁预料的是,杰森不闪不避。
彭梁一怔。
但是,没有多想,一拳继续轰出。
他的拳头可是下过苦功,且得了秘传的。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药水擦拭,日日不休。
足足五年的时间。
一拳下去,足以破开三块青砖。
常人挨他一拳,直接骨断筋折,打中要害,就是一命呜呼。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双铁拳,他才能够在武馆街立足,才能够有着一大帮徒弟孝敬。
现在,就是这双铁拳再次立功的时候了。
彭梁双眼一瞪。
他已经在等待杰森惨呼倒地的模样了。
可——
砰!
咔!
沉闷的响声出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也出现了,但是断裂的不是杰森的肋骨,而是他的拳头。
“横练!”
彭梁惊骇的看着眼前戴着面具,高大、魁梧的身躯,下意识的就要跑。
横练不可怕。
可怕的是,将横练练成的人。
每一个都是真正意义上气血勃发之辈。
可不是他这个‘锻骨’不到的武者能够应付的。
上一刻,彭梁凶狠无匹。
这一刻,则是胆气尽失。
没有任何的犹豫,彭梁就要大吼出声,他很清楚只有引来了陈家的人,他才有可能跑得了。
不过,就在彭梁要开口的时候,杰森一拳打到了。
呜!
沉闷的拳风,直接将彭梁的呼喊压了回去。
气息不顺的彭梁刚要后退一步再喊,但是,却感觉腹部一痛,他一低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柄刀已经插入了他的小腹。
疼痛一来,气力直泄。
后退的一步根本没有迈出来,就被杰森抓住了喉咙,用力一捏。
咔吧。
彭梁也步上了陈铜的后尘。
杰森抬手抓起一旁的桌布,将短柄宽刃砍刀上的鲜血一擦,然后,俯身在陈铜、彭梁身上搜查起来。
这是在‘不夜城’养成的习惯。
陈铜身上除了那个翡翠扳指外,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彭梁身上则是在衣襟的内衬里发现了一张残页。
发现特殊传承之物‘铁拳劲’,判定中……
判定徒手格斗达到大师级别,判定通过!
是/否消耗30饱食度,将其列入额外选项?
……
“额外选项?”
杰森一愣。
额外选项他是知道的,摔投精通、擒拿大师都是他额外获得选项,他之前也对此制定了计划,细细的谋划过,但是时间的原因,却不是很成功。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传承之物吗?”
杰森很快的就找到了原因。
残页是用牛皮书写的,年代久远,明显是当初创造了这门拳术的人写出来的,上面详细的写了‘铁拳劲’的练法,从最基础的‘筋肉’开始,到‘锻骨’、‘练皮’都有,但是招式部分却残缺了。
对此,杰森根本不在意。
对于他来说,招式远不如‘劲力’重要。
将‘铁拳劲’残页收好。
杰森又在房间中搜索起来,很快的在床头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箱子黄金。
不是一锭锭的那种,是金叶子。
没有记号。
显然是陈铜留作万一之用。
没有客气,扯下一旁的帷幔,将金叶子卷入其中,塞进了怀中。
对方已经要杀他了。
那就是敌人。
杰森对于敌人绝对不会客气。
自然的,也包括外面的跟随、保镖。
“进来。”
杰森压低了嗓音对着外面说道。
跟随、保镖马上就推门走进来了。
面对陈铜,他们根本就不敢违抗。
至于其他的?
四个人根本没有没有想这么多。
房间里只有陈铜、彭梁,开口说话的那自然是陈铜了。
彭梁?
借对方个胆子,都不敢在陈铜面前拿大。
“陈爷,您有……”
跟随之一推门进去,就下意识的问道,话语一出口,就发现了不对。
陈铜、彭梁的尸体被杰森拉到了里屋,但是血腥味可有,地上还有血迹。
两个跟随、两个保镖马上就意识到出事了。
但,完了。
他们身后的门,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杰森高大、魁梧的身躯从门后露了出来,手中的短柄宽刃砍刀径直挥出。
刀光宛如流星。
又似一道白色匹练。
锋锐的刀锋在四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掠过了四人的脖颈。
噗噗噗噗!
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散着。
头颅呲牙咧嘴,滚滚落地。
早有准备的杰森迅速的躲闪了喷散的鲜血后,弯腰搜索尸体,四个钱袋子,加起来21块大洋。
杰森收好一切,转身关门走出了房间。
他没有离开陈府,而是在阴影中迅速的穿梭。
干掉了陈铜,并不算完。
虽然短时间内,陈家不一定会怀疑到他头上,且他足够的小心了,但谁知道陈家有没有其它的手段追查他。
甚至,会不会干脆就是迁怒,认为他有错,就直接干掉他!
陈家这么大,势力必然浑厚无比,一旦报复起来,他势单力孤,必然无法承受。
索性不如一次把陈家打死,否则他寝食难安。
但是,令杰森意外的是,硕大的陈家除去一些下人外,竟然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就连一些看起来凶恶的人都没有,门口的那几个护卫似乎就是陈家的全部力量。
“纸老虎?”
杰森猜测着,但是随即就摇了摇头。
陈家这么大,必然不会是纸老虎。
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虽然杰森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他暂时选择了离开。
不是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他打算晚上再来一趟。
现在?
他先回去,准备吃午饭。
……
将冰球面具、短柄宽刃砍刀放好。
不再是之前的蒲团,而是另外隐秘的地方。
连带着那一百金叶子也放在了那里。
装有21块大洋的钱袋子杰森则是随手挂在了房梁一侧——钱袋子是他自己的,是豆包给他缝制的,黑色的上面绣了一个豆包。
是吃的那种豆包,不是豆包本人。
而将钱袋子挂在房梁一侧也是沐白的习惯。
‘馆主,钱袋子要放在身上,不要挂在房梁上。’
吃饭的时候,豆包就不止一次的这么叮嘱他了。
身上收拾利落,确认没有沾染血迹或者气味之类后,杰森就拉开房门向着前院走去了。
这个时候,武馆的弟子已经来了七八个了。
豆包站在前院的台阶下,所有弟子的前面,面容严肃的说道。
“馆主的沐家拳,脱胎于象形拳的虎拳。”
“此拳最看气势,且凶猛凌厉,以腰带动,以气催力,刚健有劲,最为注重基础。”
“所以,所有人先练一路拳后,开始打熬力气。”
豆包说着深吸了口气。
“开拳!”
话音落下,豆包就拉开了架子,扑纵之间,气势凶猛,尤其是双眼更仿佛是真的老虎一般,带着湛湛凶光,似乎要扑食一般。
杰森站在台阶上看着豆包的模样,忍不住的暗自点头。
豆包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是真要打起来,以这种架势,一两个大汉真的不是对手。
不过,速度、力量还是有点弱了。
是因为女孩子的缘故吗?
如果手上戴上一副钢爪的话,是不是会好点?
钢爪上要是能够淬毒的话,会不会更好点?
对了。
还有石灰。
袖子里藏一把石灰,关键的时候一扬,就是杀招。
杰森的脑海中忍不住的想道。
对于这个平日里负责他餐食起居的少女,杰森是有着相当的好感,虽然只是吃了一顿饭,但是豆浆和包子真的不错。
他可不希望换人。
杰森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那些所谓的弟子。
顿时,摇了摇头。
虽然每一个都比豆包高大,但是拳头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不说,注意力更是不集中,一个个的眼神总向着豆包瞟去。
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之前就是一个武痴,除了开馆时,和彭、张、李、赵四人打了一场外,剩下的活计就都是交给了豆包在打理。
简单的说,豆包不单是负责着他的起居,还负责了武馆的一切。
而他?
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自己的房间中闭关。
豆包是一个努力的、聪明的好姑娘。
这是事实,毋庸置疑。
但有些事情,总是难以避免。
杰森缓步的迈下了台阶,他向着他的这些徒弟走去。
心不在焉的学徒们顿时感觉全身一沉。
等到看到面无表情的杰森时,心底更是一阵发颤。
尤其是对视着杰森的双眼,他们一个个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人临死前的哀嚎般。
汗水,瞬间溢出。
其中两个更是直接摔倒在地。
扑通、扑通。
声音响亮,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两个被杰森高大、魁梧身影笼罩的学徒。
“虎拳最重气势。”
“胆怯者,连不了。”
“你们明天不用来了。”
杰森说完,转身就走。
两个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学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脸色灰败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被武馆街的武馆驱逐,可不是什么小事。
就算家中衣食无忧,也得被嘲笑一阵子了。
甚至,有可能是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看到两人的背影,剩余的学徒心底一凛,心思顿时变得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
豆包走完一趟拳,看着卖力打熬力气的学徒忍不住的一笑,然后,转身向着厨房走去——武馆雇了两个粗手老妈子,每个人每个月三块大洋,除去负责打扫、整理完,还会负责购买蔬菜、粮食、杂物等等,不过,做饭的主力还是豆包,两个老妈子就是打打下手。
午餐是米饭、红烧鱼、排骨和炒蛋。
鱼是鲫鱼,肥美多肉,加入蒜、辣椒、葱之后,红烧后香味扑鼻极为下饭。
排骨,是熬汤,放了冬瓜在内,整整一桶,汤色清亮,飘着小葱和香菜。
炒蛋就是单纯的炒鸡蛋饼子,五个鸡蛋一个炒鸡蛋饼,豆包炒了十张。
米饭是拿锅蒸出来的,是硕大的铁锅,可以放入一头羊的那种。
早饭我豆包丢了面子,午饭我豆包一定要让馆主吃饱!
带着这样朴实想法的豆包手脚麻利,放桌子、上菜。
不过,在杰森坐下后,豆包却是低声抱怨着。
“馆主,一个学徒一个月就是十个大洋!”
“我们现在才十一个学徒,您撵走了两个,一个月就要少二十个大洋了!”
“这得少吃多少肉啊!”
豆包嘟囔着。
不过,嘴角却是上翘。
“学徒会有的。”
已经端起了碗的杰森,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
对于眼前副本世界的物价他暂时还不太清楚,自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是含含糊糊的应付着。
但是,豆包上翘的嘴角他是看到的。
呵,言不由衷的女人。
两个老妈子中午是回家吃的,武馆的学徒也是,下午3点的时候,才会再回来,所以,吃饭的时候,只有杰森、豆包两人。
人少,杰森完全不介意。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杰森巴不得这样。
豆包也是一样。
对于逃荒的豆包来说,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和馆主在一起的时候了。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餐桌上,杰森、豆包一起风卷残云。
时不时的,豆包还会讲述着周围的事情。
杰森边吃边竖起耳朵听着。
对眼前副本世界,他了解的太少,必须要快速了解。
不过,豆包说得很片面也很杂,总是说不到点上。
大致就是猪肉又贵了,鱼不新鲜,要不就是王婆被人套了麻袋打残了,然后,茶水铺子也被砸了。
最终,在吃完一锅饭后,杰森开口道——
“豆包,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