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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有,金陵那头打算按月度支援辽金和草原粮食,按人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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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这可是大事,可这宋国有这么多粮食么?”
四国会谈在暂停近两个月之后终于是重启了,这次的会谈内容主要是应对今年这场百年不遇的旱灾。
金陵那边的消息是按照月份供给四个国家最低限度的保障用粮,只是对这四个国家的政策是不同的,即便是相似的两金也有略微不同之处。
整个长安现在都已经开始热议了,他们不知道这种保障后头到底有什么条约,只是知道大宋这次真的太仗义了……无偿给粮,这是何等的深明大义。
但谈判桌上的几个皇帝却是表情凝重,赵性已经把不同的条约拍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你们没法子拒绝的条件。”赵性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不签,就没粮。没粮就要饿死人,饿死人可是大事。当然,我也不是非逼诸位签署这些条约,只是你们大可以看看内容,朕的首辅大臣可是个忠厚人呐。”
佛宝奴倒还好,相对于两金来说,宋辽是一份略不平等的条约,主要不平等的地方就是在协同制度上如果遭遇了大灾大难,调度权是归宋国的,但佛宝奴其实是知道这个调度权究竟在谁手上,只要在那家伙手里他就不会说特别偏袒哪一方,这还是比较靠谱的。
但对于两金来说,这就是一份彻头彻尾的不平等条约,而这种不平等体现的还不是在国力压榨上而是在文化侵略上,如果任由他们宋国继续往外进行文化和商业扩张,过不了几年两金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文字恐怕都不能认全了。
但这种事情反而是要比兵戎相见更难对付,因为人是往高处走的,当面对一个全方位都强大过自身的国家时,他们也许用武力征服不了一个民族,但用糖块用丝绸用棉袄用咿咿呀呀的小曲却可以。
而且这种征服更让人防不胜防也更让人无力抵抗,因为那的确是好东西,的确是能给人带来便利的东西。像两金这样的国家,他们的底层民众是无法拒绝宋国给他们带来的更好的生活的,谁也无法拒绝。
“不着急,第一批粮食已经在十日前便开拔,很快就会抵达各国。”
赵性现在的口气嚣张的一匹,他现在真的是觉得官改太棒了,别国皇帝还在为了处理政务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每日就是吃饭、睡觉、泡温泉、逛青楼,而等到开会的时候,各项政令却井井有条的发布着,将国内外大小事务一一统筹。
而今年的大旱,宋国也因为他赵性的英明决断,不光自家国内没有大问题,甚至还能抽出手来调剂别国一把。
当然这种调剂他都不担心,有那个大粪从门前过都要舀一勺的宋北云主外政,这帮人一个都别想活!
“我没意见。”佛宝奴提起笔在协议上签了名:“统管之制于辽宋之间皆有裨益。”
合约其实很早就给几个皇帝过目了,给辽国的是两份,一份就是那个粮食定价权的,一个就是这个共管体系的。经过辽国的大臣商议,最终决定选择了这个共管体系。
他们甚至有的人还沾沾自喜,还说不知道为什么宋国会提出那样不可能采纳的条约,然后想也没怎么想就把第二张给签了。
但佛宝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和手下的大臣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毛病,至于她感觉的不对劲,完全就是出于对宋北云这个人的了解,这厮绝对不可能直接抛出这种利好条约出来的,也更不可能是为了她们母子而干出这种事来。
只是相比较两金的条约,这个条约已经是很好了,眼下这个危急时刻,还真的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条约能够缓解燃眉之急。
“诸位,今日便到此为止了,明日再决定是否签署吧。”
赵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掌控了四方首脑会议的主动权,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明日签署之后,我们再讨论一番关于万国运动会之倡议。”
这个万国运动会最初在三年前便已经成型,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实施,运动会的章程是现成的,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相应更改便是,虽然现在各国都在遭灾,但天灾终归是会过去的,那么后续便是要开展各种合作和交流的,这个运动会便是最好的契机。
佛宝奴对这个运动会比较感兴趣,或者说她对所有竞争累的项目都很感兴趣,在她看完运动会的项目之后,其实就已经琢磨辽国能拿几块金牌了。
只是两金的日子过的很苦,他们对这个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上面的项目却是包含了狩猎和摔角之类他们民族的传统项目,这要是让人家夺冠,那两金的脸面可保不住。
所以这个项目倒是得到了四国之间的认可,不过这都是些细枝末节了,当前唯一的事情就是怎样度过这一场百多年不遇的恐怖旱灾。
如今已是中秋,再过些日子便要入冬,等一旦到了飞雪之日,两金的日子恐怕是真的没法过了,如果没有宋国的粮食援助,恐怕饿死之人得以十万计。
今日的洽谈结束之后,赵性收拾东西正要出万年宫,但却被佛宝奴给叫住了。
“大兄,作甚?”
佛宝奴上下打量着穿着夏装的赵性:“你为何不穿龙袍?”
赵性将自己的纯棉衬衫调整了一下,指着胸口的云龙胸章:“这不么?龙袍又不是非要满身龙才算。”
从今日一开始,佛宝奴就注意到了赵性的穿着,今年虽是已到中秋,但因是大旱而仍然炎热,佛宝奴穿着龙袍在那坐一日都快死了,但看到赵性却是一副自在的样子。
想来就是那一身衣裳的缘故了,他今日穿着一身酱红色的有领有袖的前开襟的而且袖口有扣的内上衣,外头披着一件单层的玉生装,裤装也是板板正正的款式,热时将外套脱去,只穿内上衣却也不显猥琐,反更显挺拔,不知道要比龙袍轻便爽快多少倍,这一身真的好戳佛宝奴的心,她体燥本就耐寒不耐热,今日又格外闷热,坐在那一日,连亵裤都湿得发臭了。
“你这身衣裳……”
“我狗出的款,俏俏打的样,她现在主推这种款,让我帮着广而告之一番。”赵性撩了一下外衣:“还别说,真不错。比那龙袍通透多了,棉布穿在身上也舒适,里头好像还是个什么混纺之类的,反正是新鲜料子,透气。”
说着,赵性还亮起了脚上的皮鞋:“你瞧瞧,小牛皮酸鞣抛光,再加上牛筋的底,走路也舒服不硌脚。我就说你们这些当皇帝的,一点都不知道尝试新东西。”
佛宝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双鞋,想了一会儿之后起身:“我也去让俏俏给我弄一身去。”
“你……恐怕不合适吧?”赵性沉吟片刻:“露馅的。”
“我平时穿总行。”
佛宝奴不得不承认,赵性绝对是她见过的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了,但偏偏正应了宋北云的话,那便是只要国力强大,就算赵性没事喜欢沿街乞讨人家也只是会说他亲民爱民。
所以在榜样的力量下,佛宝奴很快就趁着赵性出去嫖的时候摸到了公主府,上来就是对俏俏死缠烂打,高低好赖也要让俏俏给她整一套。
“你的腰好细哦。”俏俏在给佛宝奴量身的时候不无酸楚的说道:“都生过了孩子,却还如少女一般。”
“马背上长大的,自然不同。”佛宝奴平展着手:“这衣裳穿在我身上能好看吗?”
“自然是能的。”俏俏转过身取来一张她画的素描,上头的样板正是金铃儿。
“我的妈呀!”佛宝奴惊叫一声:“这么大……”
“对!”俏俏更酸楚了:“就是这么大。”
“跟我头一样大了。”佛宝奴长出一口气:“真要命,要是我是男的,我恨不得溺死在里头。”
当她们正在聊这个时,金铃儿就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听到“跟我头一样大”时,她的表情变得极怪异。
“俏俏,信到了。”金铃儿咳嗽一声提醒道。
佛宝奴一听金铃儿的声音,立刻就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任由俏俏给她量体。
“里头都说了什么?”俏俏拿着皮尺忙乎,也没抬头:“是不是又是那些肉麻的话?”
“左柔有了。”
当时那一瞬间,房间里气氛陡然变冷,俏俏的皮尺落在了地上,她连忙弯腰捡起,然后抬头看向金铃儿:“这……”
“公鸡下蛋。”金铃儿冷哼一声:“那厮居然也能生孩子。”
俏俏听完都快哭了,她咬着嘴唇不说话,而佛宝奴侧过头看了俏俏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金铃儿:“你这人,说话可是不分时候了。”
“好好量你的衣裳。”金铃儿瞪了佛宝奴一眼。
俏俏此刻委屈的不行,金铃儿见状倒是安慰道:“别慌,不是还有巧云跟你作伴么。”
“为何就是不得行呢……”俏俏委屈的说道:“再过几年怕是都老了。”
“行了,别想那些了。”金铃儿继续说道:“明日长安城有个为灾区募捐的活动,俏俏你准备准备,到时把牌子款式都打出去。”
俏俏叹了口气,默默的应了一声,而佛宝奴却拽住俏俏的手,揽住她的肩膀:“不要急嘛,大不了等那厮回来之后,就全归你了,不让他进别人屋。”
金铃儿笑而不语,只是深深的看了佛宝奴一眼,这人典型的自己不好也不让人家好,而且总是有针对性的说些话,当真不是什么好人。
但佛宝奴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然你该多可怜啊,你看我那个小东西,都开始学走路了。”
俏俏听着就更委屈了,金铃儿终究是听不下去了,她走上前拽过俏俏然后说道:“你可收敛点吧,俏俏这都委屈的不行了,你还在这胡说八道的。”
“我又没说假话。怎么?你还以为你在这家中说的算啊?俏俏一日还在,你也不过就是个妾。”
“哈哈哈。”金铃儿笑了起来,挽住俏俏的手:“走,姐姐。我们出去吃凉瓜去。”
佛宝奴:“???”
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佛宝奴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这赵家人都是什么毛病?赵性一点不像个皇帝,这赵玲一点不像个公主。
说她是妾居然都能不生气?
正在佛宝奴诧异时,碧螺手上拢者一摞丝绸从门口走过,佛宝奴连忙喊住:“碧螺来来来。”
碧螺好奇的倒退了几步,走入了房中:“陛下……”
“叫姐姐便好。”佛宝奴极喜欢碧螺,因为这个孩子的性子跟她竟是有八分相似,虽看上去是柔柔弱弱,但眼中带杀气。
“姐姐问你,为何金铃儿不在意当妾啊?”
“我……”碧螺尴尬的一笑:“姐姐,我也不知,我先去准备明日的活动了。有不少事情要安排呢。”
“去吧去吧。”
佛宝奴满脸好奇的走出门外,正巧见到肚子大到快要卸货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堂前晃着脚丫子吃着甜瓜。
她走上前清了一声嗓子,观音奴条件反射的就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佛宝奴的方向。
“陛下……”
“你怎的如此没规矩,身为辽国公主,一点姿态都没有,怎可到处乱走?你可不要好的不学啊。”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的佛宝奴,而佛宝奴想了想,似乎自己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夹枪带棍一套下来好像把自己给打了。
“嘶……”佛宝奴挠着头转身去看儿子去了:“奇怪……”
堂前在她走后顿时笑成了一团,金铃儿捏着瓜对观音奴说:“你家姐姐有时候脑子就是如此不清楚的。”
“不敢说不敢说……”观音奴连连摇头:“对了,姐姐们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了?”
“听说长安工坊的事啊。”
“长安工坊怎么了?”金铃儿好奇的问道:“出事了?”
“那倒是没有,好像是长安工坊在四大工坊中第一个将扭钟制出来了。”观音奴笑道:“还把一日十二个时辰分成了二十四个小时辰,每个小时还有六十个分,六十分里还有六十份,似乎叫秒。以后就不用一炷香一盏茶定时啦。外头都传开了,现在那些个老学究都炸了锅。”
金铃儿挑起了眉头:“还有这等事?我去打听一番。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以后泡茶就可知要泡多久了。” ——
明天开始要还这个月的债了……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