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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秋轻轻揉弄着太阳穴,柴恪也是满脸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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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半年李成梁托病不起,辽东局面并没有出现多少大的变化,建州女真还算安稳。
当然,他们对周边海西女真诸部的征伐仍然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让张景秋和柴恪既感到心惊急迫,但却有格外无奈。
当下辽东局面能够稳住已经很难得了,随着李成梁的“卧床不起”,原本就有些松散的辽东军内部显得更加散漫,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气息在内部蔓延。
再这样拖下去,恐怕没等到规划好的对辽东后勤保障战线建成,辽东军自己就先垮了。
“修龄还不行,若是能多给修龄几年时间在甘肃宁夏那边打磨积累一下,也许可以,但是现在他还撑不起。”张景秋摇了摇头,“辽东不比甘肃宁夏,也不像榆林山西,一旦有失,便再也无法挽回,这个险朝廷不敢冒。”
柴恪也明白张景秋的意思,事关整个大周的命运,谁敢去冒这个险?
杨鹤虽然经历了西疆平叛,但是他以前一直是在都察院干着,并没有积累太多经验,而且辽东镇以李家兄弟为首的骄兵悍将,文臣要去镇住场面,那就只有杀人立威,而辽东显然经不起这种折腾。
“陈敬轩也不行,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是这么多年他有多少经历我们都清楚,山东民变大概算是这么些年里他经历过的唯一‘战事’吧?”柴恪冷笑,“一帮白莲教的土鳖,如何能与建州女真相提并论?”
“刘綎如何?”张景秋突然问道。
“刘綎悍勇无敌,性格骄纵,但却难为帅才,要坐镇辽东,他没那个能耐,而且职方司那边也传消息回来,播州那边不稳,地方上多有警讯,刘綎恐怕暂时还动不得,……”柴恪摇头,想了一想才又道:“熊廷弼或许……”
“子舒,你可真的是举贤不避亲啊,就不怕人家说你们结党?”张景秋笑了起来,“可惜时间不合适,缓几年也许可以让飞白去辽东,现在还不行。”
熊廷弼的确是个一个帅才,也是湖广人,但是却不适合现在的辽东。
熊廷弼担任御史期间,屡次弹劾李成梁,尤其是李成梁放弃宽甸六堡,熊廷弼更是带头弹劾,与李家关系极其恶劣,李成梁与其势不两立,现在辽东李氏兄弟还在执掌兵权,熊廷弼此时去辽东,铁定就要出乱子。
柴恪也是苦笑,他何尝想不到这一点,也是病笃乱投医了。
“子舒,实在不行,你觉得让冯唐去如何?”张景秋不动声色地道。
“自唐?!”柴恪吃了一惊,“不是说好让他坐镇三边么?”
“此一时彼一时,辽东这边局面不容耽搁啊,三边那边刘东旸已经拿下了哈密,只要后勤保障跟上,西疆那边基本可以稳定下来了,我也是没办法,算来算去,就只有觉得冯自唐去最合适了。”
张景秋容色平静,显然是对此事已经思考良久了。
柴恪定下心来思考,发现对方的建议居然是最好的选择。
冯唐在大同、榆林两镇担任总兵官多年,既和蒙古左翼的察哈尔打过交道,也与蒙古右翼的土默特人交手甚多,可谓经验丰富,人脉渊源厚实。
原来主要在丰州以西活动蒙古左翼的察哈尔,现在早已经东移到了紧邻海西女真的东部草原上,林丹巴图尔虽然尚未成年,但是却也表现出了勃勃野心。
未来坐镇辽东,既要应对建州女真对周边如火如荼的攻势,同时还要处理还野心初萌的林丹巴图尔统治下的察哈尔部,甚至还要干预在海西女真西北面但却日渐向建州女真靠拢的科尔沁部。
冯唐初一看似乎并不合适,因为他并无多少特别耀眼的战绩,但是对于坐镇辽东来说,这一点恰恰不重要。
现在的蓟辽总督应该是一个厚重沉稳经验丰富组以应对一些突发情况的宿将,而且还要能镇得住下边一群骄兵悍将,让他们不至于欺凌上官,同时还要能灵活地协调好周边海西女真和蒙古诸部的关系,合纵连横,目的只有一个,遏制住建州女真现在的凶猛势头,为大周赢得更多的时间来调整战略。
思考了好一阵,柴恪也不得不承认,在目前的形势下,恐怕冯唐是最合适的蓟辽总督人选。
只是原本兵部内部都已经研究了要举荐冯唐出任三边总督,现在却骤然变成蓟辽总督,如何来说服冯唐本人,也是一个问题,而且这很容易会被视为一种挖坑甩锅。
“尚书大人,自唐那边怎么去说?”
照理朝廷行文即可,冯唐也不可能不接令,可如果不把思想做通,这走马上任几个月就给你撂挑子,学着李成梁那样抱病不起,你怎么办?
“子舒,我倒是觉得自唐那里好说,在三边也好,在辽东也好,都差不多,自唐也不是那种畏敌如虎的人,当然肯定自唐要提条件,这都不是问题,我相信你去一封信,再请首辅大人去一封信,是可以说服他的,嗯,倒是冯紫英这边,莫要引起误会,现在皇上摆明是要重用他,朝廷也很倚重,如果被他觉得是在有意构陷,那就不合适了。”
张景秋倒是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柴恪也是无话可说,尤其是冯紫英这边儿的事情分明也是甩到自己身上,要让自己去做工作说服冯紫英,可见这位尚书大人是早就有准备了。
“尚书大人,这是谁给您推荐的自唐啊?连我都没想到。”柴恪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张景秋笑了笑,“谁推荐的不重要,关键是合适不合适,嗯,子舒,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举荐人有一些其他目的,但是对我们来说,其他都只能放在一边,谁更合适,我们就只能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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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来。”
看见含羞带怯的香菱抿着嘴低着头微笑,手里捏着汗巾子,却是不肯过来,冯紫英也有些气闷。
这丫头啥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昨儿个在二尤那里折腾了一宿,金钏儿就说怕伤了自己身子,今儿个就不肯来侍寝了,连带着香菱也不肯听自己话了。
“怎么,爷的话都不听了?”冯紫英故作恼怒状,“那爷打算和你说说你家里的事情,你也不想听了?”
“啊?!”香菱惊讶地抬起目光,声音都发颤起来,“爷,您是说那封信……”
“嗯,没错,这封信就是浙江那边来的,我托人在浙江湖州那边询问了一下,再对应苏州十多年前哪一桩失踪案,基本上就能找到线索了,你本性甄,这个姓也不多见,所以湖州府虽大,花些心思也不是找不到,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所以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一个回信了。”
“爷,真的查找到了?”香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再也顾不得许多,疾步来到冯紫英身边,冯紫英心中暗笑,不怕你不就范,手腕一翻便勾住了香菱柔软的腰肢,这么一带便歪倒在自己怀中。
“爷莫不是哄奴婢?”见落入魔掌,香菱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却也没有挣扎,只是那目光里多了几分失望。
“爷能做那种事儿么?只不过爷喜欢你躺在爷怀里,才有心思说你这事儿。”冯紫英手掌摩挲着香菱的翘臀,充分享受着这个时代男人的特权。
虽然香菱也已经十七岁了,但是各方面比起二尤的丰满却是远远不及,便是金钏儿也要比香菱丰润许多,不过冯紫英确很喜欢这丫头的娇憨老实。
“爷说的是真的?”香菱失落心境一扫而空。
“嗯,如果浙江那边来的消息没有差错,你母亲姓封,本是乌程县一个小户人家,后来嫁到了苏州甄家,后来你被拐子拐卖,这苏州府倒是有案宗记载,当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你约莫是三四岁间,你被拐了,之后,你父母四处寻你不得,后来邻居失火将你家也少了,你父母便去湖州乌程投靠你外祖父,……,只是前些年你父亲心情不好,据说已经外出出家修道去了,你母亲也寻不得,现在住在你外祖父家中,靠缝补为生,……”
冯紫英便把情况娓娓道来,只听得香菱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遇上这等事情,冯紫英也不好多劝,等这丫头伤心过了,心里那股子郁气消散,反而是好事。
“……,所以也就是这般了,其他都能对得上,尤其是你这眉心一旦胭脂痣,更是明证,……”冯紫英拿过汗巾子替香菱擦拭泪水,一边顺势将香菱抱起来坐在自己怀中,“只是现在你母亲孤身一人在乌程,却要看你的心意,以爷之见,不如将你母亲接来,反正我这府里也大,让你母亲便在偏院里住着,也好有个照应,……”
没等冯紫英话说完,香菱已经猛地挣扎脱身,倏地跪在地下,砰砰地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