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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清晨,屋外的寒風依舊呼嘯著,透過屋門的縫隙,往屋里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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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一夜的暴雪已經停下,給積著厚厚層雪的地方再多鋪了層積雪。
  初升的朝陽攀升著,鑽出雲層,往著積雪上揮灑著,輝映著,也透過屋門的縫隙,往屋里映照著。
  再睜開眼,廉歌從睡夢中醒來,听著屋外寒風呼嘯著的聲音,混雜著似乎是那年輕軍人唱著的國歌聲,
  廉歌從盤腿坐著的,那空著的那張床鋪上起身,走到了屋門邊,旁邊,蜷縮在廉歌腿邊的小白鼠緊跟著也竄起身,竄到了廉歌肩上。
  沒有出聲打擾,也沒推開門,廉歌微微仰頭,透過那沾了些灰塵的屋門上玻璃,看著正對著屋門外,正一點點升起著的國旗,听著那年輕軍人唱著的那國歌聲。
  “……禮畢!”
  國歌聲停下,鏗鏘有力地道聲音響起過後,廉歌伸手推開了屋門。
  屋門外,又積了一夜的積雪,也跟著被推開了些。
  “老鄉,你醒了啊。”
  剛竄起身的軍犬沖著廉歌搖著尾巴,那年輕軍人轉過身,看到廉歌,笑著招呼了聲,
  “老鄉,雪已經停了。這山上,除了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的雪,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我就不久留你了。你從這坡上下去,再朝著那方向走,幾十里過後,就能看到營地前面的路,再沿著路往前走,就能走到有人煙的地方了。”
  笑著,年輕軍人對著廉歌出聲說道,
  “謝謝了。”
  看了眼那年輕軍人指得方向,廉歌轉回視線,朝著那年輕軍人道了聲謝。
  “……不用謝,要謝也是我該謝你啊。好久都沒看到人了,謝謝老鄉你陪我說了那麼久的話。”
  年輕軍人笑著說道,
  “……那老鄉,你就自己慢慢下去啊。我先去巡邏了,到早上巡邏的時間了。”
  “老哥自便就好。”
  廉歌點了點頭,再出聲說了句。
  年輕軍人點了點頭,再轉過了身,
  “……小虎,走。”
  沖著軍犬小虎喊了聲,年輕軍人跑著步,軍犬小虎跟在跑在身側,往著坡下跑遠了。
  ……
  看著那年輕軍人和那軍犬跑遠,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身側,這院子里又一次升起來,在旗桿頂端,正隨著陣陣寒風飄蕩著的國旗,
  這在雪山巔升起的國旗,是與昨晚,那首都國旗升起時,不同的震撼。
  停頓了下目光,廉歌再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身側這兩間立著雪山巔的老舊屋子,
  抬起手,廉歌驅使法力,朝著這兩間屋子一輕揮。
  再收回手,兩間屋子似乎沒什麼變化,只是只要那年輕軍人和那軍犬還在,這屋子就不會塌,也不會再繼續破敗。
  再看了眼這屋子,廉歌再轉過了身。
  ……
  “……吱吱,吱吱吱……”
  就在這時候,肩上,立著前肢,看著那年輕軍人和軍犬走遠後的小白鼠從廉歌肩上竄了下來,竄到了雪地里,埋下了腦袋,似乎吃了兩口地上的積雪,
  緊跟著,渾身像是僵了下,再緊接著,將吃進的雪再吐了出來。
  重新竄回了廉歌肩上,立著前肢,有些幽怨地望著那年輕軍人和軍犬走遠的方向,叫了兩聲。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微微笑了笑。
  “走吧。”
  再轉過目光,廉歌再挪開了腳,往著雪山下走了去。
  身後,立在雪山巔兩間屋子,那根飄蕩著旗子的旗桿,漸漸遠去。
  ……
  “……去縣里了,去縣里了,上車就走。上車就走……”
  頭頂的太陽漸攀升至當空,翻過幾個漸低矮些,同樣積著厚厚積雪的山坡,廉歌踏上了條公路,
  沿著公路再走了段距離,公路外,漸能看到些人煙,寥寥過路的行人,
  又再走過段距離,唯一的公路旁出現些岔路口,再沿著路,往前走著。
  走至又一個岔路口,路旁幾個附近的村里人,在路邊等著,或是帶著孩子,或是背著背簍,或是擄著只捆著腳的羊羔,
  恰好這時候,一輛有些老舊的公交車路過,在岔路口旁停下,車上個婦女從車窗探出身,對著路邊等著的人招呼的,
  路邊的人看到車來了,已經相繼匯聚了過去。
  停下腳,看了眼這公交車上,廉歌轉過身,朝著這公交車上走去。
  一個老人走在廉歌身前,等著前面一個人上了車,他探著頭,朝著車上望了望,再抬起頭,朝著車上收著錢的婦人出聲問道,
  “……這車從鎮上過嗎?”
  “……什麼鎮啊?”
  婦人收了前一個乘客的錢,找出去零,轉過頭,應了聲,問了句。
  “……就是隔這兒過去,一路過去,挨著最近的那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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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再出聲問道,
  婦人有些疑惑,往車前望了望,
  “……這前面哪有什麼鎮啊。”
  “……你說得是守邊鎮吧?”
  旁邊那公交車司機听到話,轉過頭說了句,
  “……都十幾二十年前的事兒了,你多久沒回來了,守邊鎮十幾年前就擴成縣了,現在都是守邊縣了,上來吧,這趟車就是往縣里去的。”
  “……是有十幾二十年沒回來過了……都成縣城了啊。”
  老人應著,走上了車。
  听著前面這老人和司機的話,廉歌轉過視線,朝著那遠處的連綿雪山望了眼,再轉過目光,朝著公交車朝著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笑了笑,
  挪開了腳,廉歌走上了這輛公交車。
  ……
  “……爸,你小心著點,別摔著。”
  “……我還沒老得走不動路……”
  連綿的雪山上,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和著個年輕人,往前走著。
  中年人撥開了自己兒子攙扶著的手,再轉回頭,朝著遠處望著,目光有些出神,
  “……走吧,就要到了,就在那兒,就在那兒……”
  目光有些恍惚著,喃喃著說著,中年人再挪開腳,朝著前側走去,踩在雪中,腳步踉蹌了下,
  “……爸,你小心著,小心著點……”
  年輕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
  “……就是這兒,就是這兒……”
  “……班長,班長,我來看你了,班長……”
  走到那積著厚厚雪的坡底下,望著那山巔上,中年人呢喃著,說著,踉蹌著,踩著積雪,朝著山上跑著,
  越往山上去,中年人眼眶漸紅,目光失神著,只是盯著身前那山巔上。
  漸往上,那山巔上立著的旗桿漸漸出現在中年人視線里。
  踉蹌著,跑上了山,中年人看著那兩間屋子,看著那立著的旗桿上,還飄蕩著的國旗。
  “……班長,班長……”
  在那旗桿底下,中年人一下眼眶紅了起來,撕心裂肺著,哭喊了起來,
  “……班長,班長我對不起你……班長……”
  緊跟著跑上來的年輕人喘著粗氣,看著自己父親的模樣,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有什麼對不起的。”
  旁邊,那年輕軍人和那軍犬站在國旗,年輕軍人對著跪在地上,痛哭著的中年人說了句,臉上露出些笑容,
  緊跟著,再轉過了身,沖著那軍犬喊了聲,
  “……走了,小虎,到中午該巡邏的時候……等巡邏完,我們去那個老鄉說得地方去看看……”
  帶著那軍犬,年輕軍人和那軍犬跑下了山坡下,再一次開始了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