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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沫走进房间,看到周晗、宋雨晴正坐卧室外的起居室沙发上说话,不理会两个女人一脸嫌弃要赶走他的样子,他随手将电视打开,调到德古拉摩地方频道。
  这时候德古拉摩地方台正播放当地的新闻。
  曹沫他即便在国内,每天也要花一定的时间浏览几内亚湾沿岸各国的地方新闻,或者登录仅有德古拉摩、卡特罗、以色丹、科托努、波多诺夫等少数城市才有、远不如国内活跃的一些互联网论坛看上几眼。
  这个习惯方便他及时掌握这边的一些动态。
  对情报及信息的获取,他不想纯粹建立在自下而上的汇报体系之中。
  曹沫理直气壮的走到沙发前,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时候还是回房间看看新闻,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妙气息啊!”说着话,就挤到两个女人中间,四脚八叉的来了一个标准的葛优躺,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
  周晗美眸就横了曹沫一眼,却没有挪开,还将曹沫的胳膊摆正,以便脖子能正好枕在他的胳膊上,能很舒服的躺在那里看电视。
  宋雨晴还不习惯在周晗面前跟曹沫亲昵,更何况她揣测曹沫这时候居心很不良,警惕的先坐直身子,考虑要不要离这家伙远点。
  曹沫拍拍右手边,说道:“这边给你。”
  宋雨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曹沫伸手过来拉,她这才像只温柔的猫,蜷着腿依偎过去。
  不过,她枕着曹沫胳膊的同时,还警惕的将曹沫的手抓住,防止他在独处时一个乱伸手的坏毛病难以自制;周晗那边就更直接了,曹沫要是想乱伸手,她就狠狠的掐一下。
  “手都掐青了!”曹沫抱怨道,“它就是想念老朋友,看老朋友是胖了还是瘦了,你掐它干嘛?”
  “老实看电视。”周晗美眸横了他一眼。
  埃文思基金会以往在非洲根基及影响力极其深厚,但埃文思基金会自身非常的低调,通常都是旗下各大集团公司独立的在各地从事贸易投资等经济活动,基金会绝少在公众面前曝光。
  即便有一些政治性及社会性的活动,埃文思基金会也通常都以各地设立的办公室介入,埃文思基金会高层,也就是理会事成员都是哪些人,却不为外人所知。
  当然,埃文思基金理会事成员通常都兼掌核心公司,只不过他们作为公司总裁或执行官的身份为社会所熟悉。
  公众都不知晓他们在埃文思基金会的身份,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
  也是如此,埃文思基金会就像是一头巨兽安静的潜伏在海面之下,贪婪的不断吞噬着这座大陆的资料、财富。
  然而今天的两则新闻,却都跟埃文思基金会有关:
  一则是埃文思基金会驻德古拉摩办公室副总裁莱恩.福斯特,参与殖民者后裔组织一个民间公益组织五月花慈善基金会的落成典礼,代表埃文思基金会捐助一百万美元。
  还有一则新闻提到德古拉摩商业银行行长斐杰姆.莱基特,首次以埃文思基金会理事会成员的身份,造访德古拉摩港口集团。
  “埃文思基金会一改以往的低调,最近频频高调的露面,除了现在非洲主要以能源矿产输出为主的国家,经济状况日益恶化,民众对那些本应该为地方经济做出更大贡献实际上却一毛不愿多拔的海外石油公司,意见越发汹涌起来外,我
  们也是做出了那么一点点贡献的,”
  周晗扎成丸子状的发髻在曹沫的胳膊上蹭了蹭,抬起头说道,
  “天悦在科奈罗湖沿岸的工厂,以及未来计划在贝宁、阿克瓦的产业投资,更多从殖民者后裔群体里雇佣技术及管理人员,这点应该已经引起埃文思基金会的注意了这个刚成立的五月花慈善基金会,新闻里介绍比较简单,但我了解过,其主旨还是想着从殖民者后裔里挑选优秀而贫困的青年进行资助。另外,埃文思基金会也在德古拉摩举办多次活动,邀请欧美公司驻德古拉摩的负责人参与,提倡改善殖民者后裔雇员的待遇针对性非常的明显。”
  “那我们这边再适度上调基层技术及管理的薪资呗,”曹沫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再提高三四成,也才勉强达到国内十年前普通私企员工的程度而已,我也不打算节省掉这笔开支。不过,问题我们还是要加强对本地土著技术及管理人才的甄选跟培训工作,避免公司中层管理都变得清一色的殖民者后裔。这在族群关系较为和缓的贝宁,也绝对是挑战本地土著族群神经的一件事。至于埃文思基金会争夺技术及管理骨干,由着他们争抢去好了。几内亚湾有上千万的殖民者后裔,受过中等教育水历的将近占到一半,哪怕达到初级技术及管理水准的仅有三五十万人,也远远不是天悦跟埃文思基金会能消化得的!”
  曹沫并不介意埃文思基金会参与对殖民者后裔群体里技术、管理及熟练产业工人的争抢。
  殖民者后裔群体占比很低,但绝对数量并不低,同时还主要在几内亚湾沿岸的滨海城市以及主要工矿区聚集。
  海外资本在西非设立的公司,基本上都跟石油输出有关,大大小小公司有上千家之多,但以中小型原油贸易企业为主,如当初的大西洋联合石油贸易公司,规模多极为有限,吸纳不了全部的殖民者后裔。
  当地人所创办的企业,以轻加工业为主,对殖民者后裔或多或少有着排斥,雇工以当地土著居民为主。
  所以,曹沫压根就不担心埃文思基金会争人。
  而因此致使殖民者后裔群体的生存状况得到改善,这也算是完成曹沫对胡安.曼塔尔父女的承诺。
  相反的,曹沫不断从殖民者后裔群体里吸纳基层技术及管理人员外,还加大对土著族群优秀青少年的资助,指望后续能不断提高土著技术及管理人员的比例。
  曹沫的策略说到底就是多用殖民者后裔,也尽可能从各个方面避免殖民者后裔跟土著居民的族群矛盾会尖锐起来。
  曹沫拿手指摸着宋雨晴滑腻的香肩,将黄昏前到赌场见严志成的事说给周晗知道:“现在很多迹象都表明梁远想在埃文思基金会那里为自己谋退路,郭建也应该有参与其中……”
  “梁远这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投向埃文思基金会,还是希望埃文思基金会能不遗余力的与西海钢铁一起,先将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做成,到时候他再帮埃文思基金会夺得勃索-卡特罗钢铁的控制权?”宋雨晴抬起头来,问道,“这对梁远个人是最为稳妥的!”
  在诸女里,宋雨晴是最为随遇而安的性格。
  要是可以,她宁可宅在家里做卫生、练习瑜伽,或者坐窗前读一本最新的小说。
  虽然曹沫不在国内时,天悦投资以及天悦工业、天悦实业的业务都要汇报到宋雨晴那里,但宋雨晴也仅仅将此当
  成跟曹沫保持联络的一个日常习惯。
  宋雨晴主要也是将脉络梳理清楚,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她也有些懒于做什么女强人。
  要说工作能力以及看问题的深度,宋雨晴肯定是不及周晗,甚至还不如成希,但她听到曹沫跟周晗说及这事脸上都带喜色,也顿时就想到这件事的核心处。
  “是啊,对方还没有正式展开合作,就各怀鬼胎,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和,现在唯一搞不清楚的,梁远凭什么叫埃文思基金会相信他?”周晗伸了一个懒腰,看向曹沫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也不可能什么都能猜到,”曹沫伸了一下懒腰,借机将二女搂得更紧,说道,“这个暂时也可以不用去管它的。没有十三四亿美元的投资,勃索-卡特罗这一套体系运转不起来,而即便他们这次完全请国内的工程商承建,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我们就先旁观好了!”
  “照理来说,等他们将资金砸进去,再叫他们矛盾最终爆发最好,”周晗犹觉得有些不过瘾的说道,“不过,倘若梁远到那时候真帮埃文思基金会夺得勃索-卡特罗钢铁厂的控制权,韩少荣、余晋杰他们的损失也不会特别大,更何况他们都已经将风险隔离在启明科技了这次不能叫他们遭受重创,仅仅是看到他们反目成仇,似乎总差了一点意思……”
  “风险没那么容易隔离,”曹沫摇了摇头,说道,“韩少荣、余晋杰想要通过中间上市公司,掌握整个钢铁复合体的主导权,在意识到梁远叛变前,至少需要承认一半的资金供给。他们凭借消息泄漏前仅两千多万市值的启明科技,真能轻易完成这么大规模的融资?是的,他们凭着一张巧嘴及影响力,是能将石头说得开花,也可能最终顺利的在香港完成融资计划,但敢这么大规模资金进行跟注的,可未必都会在打落牙齿咽肚子的易与之辈啊!”
  一零年初的香港证券市场跟内地的证券市场有着迥然不同的特质。
  内地的股市,中小散户的参与程度非常高。
  内地的上市公司控制人向特定的机构增发新股筹集巨资,以收购的形式将包装的资产装进上市公司里,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内,配合将股价炒高,吸引大量的中小散户进场,以便参与定增的机构顺利套现撤出。
  这时候哪怕是包装的资产最终露馅,利益受损的主要也是那些折腾不出什么浪费的中小散户而已。
  而在港股,主要还是吸引国际投资参与,中小散户的规模要少得多。
  韩少荣、余晋杰想要将西海钢铁的资产打包装进启明科技,同时筹足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建设应承当的出资,只能跟诸多大的投资机构合作。
  然而港股没有太多中小散户参与,那些参与进来的投资机构想要最终获益,更多只能寄望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能稳定运营,将股价稳稳的撑住,以便能赢得更长的撤出期。
  在这个时间里,韩少荣、余晋杰跟埃文思基金会的合作崩盘,导致港股公司股价暴跌,看上去是不会直接牵涉到华茂跟新华联,但那些国际投资机构不能将巨额亏损转移出去,愿意吃这个亏吗?
  “我们还是要多放出一些风配合他们,尽可能帮他们在香港融资时,能找到几家实力强劲、背景非凡的合作者,”曹沫坏笑着说道,“只有这样,日后的戏才有可能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