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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必须要具备非同常人的心志和毅力,除了坚定的性格,也需要狠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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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很明白这个道理,也狠得下心。不仅对敌人狠得下心,对自己也狠得下心。
当初为了陷害济王,顾青敢拿自己的身体动刀,心狠如斯,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平日里养尊处优,对生活挑三拣四,那是因为他是权贵阶级,他本应该拥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但到了该吃苦该玩命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畏怯逃避。
勇于面对艰困的人,才有资格享受挑三拣四的生活。
当顾青终于艰难地完成了障碍跑,将士们再次爆发了山崩地裂的欢呼声。
在将士们的眼里,顾青的身体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差,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与将士们站在一起,便形成一种很明显的区别,让人一眼便看到两者的不同之处。
顾青的动作完成得很勉强,跑得慢,爬得慢,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艰难笨拙,仿佛临死弥留的人吊着最后一丝余息,随时都会断气似的,令围观的将士们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但顾青却还是咬着牙跌跌撞撞做完了一套动作,尽管完成得很慢,尽管还受了伤,但对将士们来说,顾青已做得足够了。
身份阶级的差异摆在面前,将士们要看的是顾青的态度,绝不会奢求他的名次,态度拿出来了,只要你做了,我便跟着你一起玩命,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同甘共苦,这才是让将士们心服口服的主帅。
顾青做到了。
有重赏,有惩罚,有主帅亲自身体力行,所有将士再无任何不满。对一支军队来说,这便是公平,军队里的公平可以让将士们无怨无悔地为主帅拼上性命,因为值得。
完成了障碍跑的顾青被韩介等亲卫扶回来,韩介蹲在面前给顾青的膝盖敷药缠上布带,顾青脸色潮红,浑身是汗,喘着粗气笑道:“不行了,真不行了,让我歇息一会儿,歇息过后再继续做……”
韩介低声劝道:“侯爷,士气已盛,军心可用,将士们对侯爷心悦诚服,侯爷不必再继续了。”
顾青大口喘着气,道:“说过的话要算数,这是诚信。我不仅要继续操练,以后每天都要跟今日一样操练,没有例外。”
韩介深深看了他一眼,垂头继续帮他敷药,道:“侯爷本是文弱书生,但统兵之道却深得其髓,末将今日从侯爷身上学到了很多。”
包扎完伤口,顾青朝韩介和亲卫们道:“你们也不能例外,都去给我操练,告诉常忠他们,让他们也去练,从今日起,全军上下无人能特殊,我这个主帅都亲自下场了,谁还能比我更特殊?”
韩介领命而去,顾青坐在场歇息了一阵,试了试膝盖的伤,仍有些痛,但还能继续。
于是顾青让人给他双腿绑上沙袋,开始负重二十里越野。
默默无声地出发,默默无声地消失在将士们的视线中,茫茫大漠里,顾青孤独的身影渐渐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与黄沙飞尘融为一体,渐行渐远。
常忠此时也换上了一身精练的短衫装扮,见将士们神情感动,常忠趁势大喝道:“常某虽已三十余,亦愿附侯爷骥尾,从今以后,我与将士们同操练,看我的!”
大吼一声后,常忠的身形从障碍路的起点窜了出去,一项一项地重复着顾青的动作。
将士们再次爆发欢呼,领兵的各营官和旅帅立马下令开始操练,平静有序,有条不紊,军心稳定,士气高昂。
顾青豁出去换来的代价,是拥戴,是心甘情愿的服从。
…………
完成了所有流程后,累瘫了的顾青被亲卫们抬走了。
将士们默默注视着他,没人笑话他的孱弱,所有人记住的是这位主帅令行禁止,言出必践。
就算是走个过场笼络军心,将士们都认了,因为如此笼络人心的方式也是满满的诚意,从古至今的主帅,谁听说过如此豁出去的笼络人心?几乎费了半条命啊。
第二天一早,正当所有将士以为顾青躺在帅帐内养身体不会再来操练场时,顾青在亲卫的搀扶下却再次出现在操练场上。
比昨日更笨拙更吃力的动作,比昨日更缓慢的步伐,艰难却坚定,每个动作一丝不苟,顾青咬着牙再次完成了,仍旧被亲卫抬走。
与昨日不同的是,将士们没有欢呼,而是安静地看着顾青被抬走。
空气静谧,但每个人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无声的校场上,一种名叫“军心”的东西正在缓慢地凝聚成团,如滚烫的岩浆流过众人的心间,未来,无坚可摧。
顾青在用自己的方式把握这支军队的人心。
世上有些事情可以靠聪明智慧轻松解决,很多事都能走捷径,但是,也有很多事并无捷径可走,人心是最能直接感受到冷暖的,想要走进别人的心里,没有任何取巧的方法,只能一步一步踏实地走,再艰难都别无选择。
顾青坚持了整整五天,每天都没有缺席。按照当初与常忠等将领定下的规矩,每操练五日可休息一日,顾青不由庆幸自己立下了这个规矩,不然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折腾死。
每天都被抬回帅帐,顾青觉得很没面子,可孱弱的身体却不争气,每次操练过后便卸了心劲,支撑整个人的信念瞬间松懈,身体便不由控制地倒下。
不过顾青并不后悔,以后刀光剑影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多,将自己的身体打熬结实了没坏处。
五天的操练,顾青不知为何已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仿佛肌肉都已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记忆。
好像前世的健身房一样,刚开始各种拒绝各种懒惰,一旦坚持一个星期,接下来每天都有一种不由自主想去撸一把铁的冲动,哪天不去都会觉得浑身不对劲,生命里仿佛缺少了什么。
相比以前懒惰的日子,顾青反倒渐渐喜欢如今每天操练的日子,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就好像一条咸鱼翻了身,终于不那么咸了,变成了淡水鱼。
…………
皇甫思思站在客栈门口,望断天涯路。
自从上次顾青走了以后,她便每天在客栈门口站着,想在人群中制造与顾青偶遇的机会。
听说这位侯爷喜欢在镇上闲逛,而且最近还听说他亲自下令扩城建市,似乎要对龟兹镇进行大改造。尽管她才见过顾青一次,但顾青主政一方的魄力她却深深领教了。
不愧是长安调遣过来的官儿,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的,从龟兹镇百姓和商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可以看得出,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只是这位侯爷搞出如此大的动作后,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皇甫思思在客栈门口等了他五天,却再也没见过他了。
她却不知道这五天顾青在大营里过着怎样的日子。
想到边令诚逼她对顾青使美人计的嘴脸,皇甫思思便打从心底里厌恶,然而,终究是受制于人,她只是个无人庇护的弱女子,除了忍气吞声接受,想不出别的办法摆脱。
幸好,顾青是个看起来没那么讨厌的年轻男子,尽管可能有点不正常。
“皇甫姑娘,边监军传了话过来,他劝您快点行动,这些日他忙着上疏长安,却一无所获,迫切需要顾县侯的帮助,所以……边监军的意思您懂的,他快没耐心了。”
说话的是客栈的一名新来的伙计,自从皇甫思思答应了边令诚后,这人便来了客栈甘当伙计,他原本是边令诚身边的亲信随从,大家都心知肚明,边令诚需要眼线安插在皇甫思思身边。
皇甫思思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顾青这几日没现身,我能怎么办?边监军也要讲道理吧?”
伙计嘿嘿一笑,道:“那是姑娘您自己的事,边监军只看结果。”
皇甫思思面无表情地道:“我需要一个与他结识的机会,而你,需要帮我创造这个机会,如果没有机会,边监军的事我办不了,杀了我也办不了。”
伙计犹豫了一下,笑道:“姑娘您说,小人能办到的一定办。”
皇甫思思想了想,道:“安排两个人,做客商打扮,在客栈旁那条无人的巷口等着,等多久我不知道,只要等到顾青来了,他们便假装上前欺负我,想必顾青应该会出手救我,这便是我与他结识的机会。”
伙计沉吟片刻,痛快地道:“好,此事不难,半个时辰可办妥,姑娘稍等便是。”
很老套的英雄救美桥段,对顾青来说简直烂透了,但对皇甫思思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样的桥段还不算老,再说,不管再老的桥段,有效便是王道。
…………
玩命操练了五天才等到一天休息,顾青身子疲惫得不行,但还是拉上韩介和几个亲卫出了大营,进龟兹镇闲逛。
他太需要人间烟火味了,否则再待下去,别的将士那么淡定,他可能会带头炸营。
进了龟兹镇便习惯性地朝南方走,几天过去,扩城建市的工程不知进度如何,顾青是总负责人,必须要跟进。
快走到福至客栈门前时,顾青忽然看到一名女子踉踉跄跄被两位客商模样的人从客栈门口拉走,门口的伙计急得跺脚,却在客商的威胁下不敢叫人。
眼看姑娘被客商拉进了旁边的巷子里,顾青领着韩介和亲卫们急忙跟了上去。
走到巷口,恰好看到一名客商那双不规矩的手正朝姑娘的肩头摸去。
顾青不由大急,跺脚暴喝道:“住手!放开那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