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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别人信不信,无论别人怎么查,无论这座城市乱成了什么模样,又会封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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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已经起床了。
他搅动了这风云,又金蝉脱壳出了局,没人知道他,也没人会怀疑他。
他和往常一样。
悠闲地洗漱。
用餐。
勤奋而投入地练剑。
药浴。
然后征得了祝震岳的同意,就去往了此时刚好无人的小阁楼,阁楼上已经挂上了牌匾:
——无尘阁。
其中挂着剑心无垢的观想总纲。
暮色瑰红的光从窗外斜落在阁楼木板上,照出浮起的红尘,照出树影在脚下晃着。
锁上阁楼。
夏元看向自家这无心剑道的总纲图。
一宫只有一玄功,其余的一切都是辅助。
而一旦修了这一玄功,就不可改,不可换,不可退。
这玄功强,那就前途无量。
这玄功弱,那就前途无亮。
玄功就是命。
命好、命歹,都是运势。
显然,无心学宫的学子们并不算命好,或者说他们若老老实实待在赤月山,那还算可以,但来了皇都,就注定了是蝼蚁般的存在。
要不是有他们的大师兄在...
...
...
“这幅观想图的味道果然淡了很多,师父他们为了提升学弟学妹的实力,巩固无心学宫在皇城的危局,所以继老七,老二,师娘,师妹后,又陆陆续续让不少曾经立过功、天赋不错、对学宫又忠心的亲传弟子来参悟。”
夏元静静看着这墨画。
“但是,只有师父师娘,老二老七领悟了一闪的定式,之后就再没有弟子能领悟了,甚至是师妹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画的灵性已经不足以提供给他们参悟了么?”
穿着月白劲衣的少年干脆盘膝而坐,坐在暮色的阁楼里。
“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领悟缩地成寸,这也是阴玉带来的灵性的缘故么?”
沉吟数息。
“看来是了,无心剑道本身并不是强大玄功,阴玉这种逆天改命的物品改来的,自然不可能永存,而是处于不停衰弱状态。
但幸好,虽然无法领悟定式,但虚轮本身确是从云光,变得凝实而产生了形体了,这算是限制性的变强了。”
也就是说,让你拥有了比原来更强的力量,但却没给你使用这力量的方式。
“那么,既然如此,试试这一块阴玉吧。”
夏元抓着那井中女留落的阴玉轻轻靠前,这阴玉比前一块更小些。
而皮影因为被他吸收了,所以没有残留阴玉或是阴壤。
他略作停顿。
便是把阴玉向着这匹练般的云雾墨图压了上去。
哧...
墨图果然又活了过来。
水墨化作一条贪婪的蛇,张口就把这玉吞噬了。
画开始产生变化。
夏元心意神合而为一,抛出一切杂念,全神贯注地看向这画,沉浸在这画的意境里。
刷...
骤然间。
周围景象变幻。
暮色不见了。
阁楼不见了。
无心学宫也不见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见了。
只有茫茫的云,而他以一种抽象的方式站在云端。
他敞开自己,任由心境潜移默化的变化,超然,洒脱,随性,合了这无心剑道的意,也合了隐士的意。
不知站了多久,一种玄奇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心。
这是心境升华,是顿悟开启的玄奇。
但他忽地闪过了一种自明的念头:
——选择。
他可以让“一闪”更强。
也可以让“缩地成寸”更强。
夏元无语,这是类似于前世游戏里的技能升星么?
念头掠过,不容他多想,必须立刻作出决定,立刻把精力集中在其中一项上,否则就会错过。
一闪显然偏向正面对决。
缩地成寸偏向移动速度。
哪个对自己更重要?
刹那之间,夏元做出了决定,把这一股忽然而起的大顿悟凝聚在了“缩地成寸”上。
...
...
小师妹气鼓鼓地托腮,坐在无尘阁外的四角凉亭里,杏眼狠狠瞪着不远的仙人阁。
她一会儿往左看,一会儿往右看。
终于,耐心耗尽了。
“哎呀!大师兄难得在学宫,怎么还不出来嘛!!”
“也不知道死胖子有没有把去聚会的事和他说?”
“娘这几天做了好多大补汤,为什么师兄要补呢...烦死了!”
小师妹开始玩头发,但最近心思太多,头发有点儿油腻,玩起来不舒服,小师妹就更加郁闷了,要不要先去做个头发?
又等了一炷香时间,无尘阁的门终于打开了。
小师妹杏眼一撇,就托着雪腮,侧头看向一边的湖景,假装没看到门开,假装自己不是在这里蹲着大师兄,假装自己就是刚好在这儿的。
但如果大师兄看不到自己,那以后就永远不会理他了。
刚完成了领悟的夏元心情不错。
但也有点失落。
失落的是,这一次的阴玉显然分量太少了,居然只供自己领悟完了,就彻底的灵性耗尽,自己完全能感觉到那副“剑心无垢”的观想图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那井中女人是属于“二次污染”产生的怪力乱神,被削弱了很正常。
心情不错是因为这定式提升了。
他眨眨眼,视网膜前产生了新的信息变化:
功法1:无心剑道(小成):惊云一闪1;缩地成寸2:一步半里
一步半里,这个就舒服了。
如果认真起来飞奔,一秒落脚五六次,那就是每秒三里的速度,冲刺一分钟就是一百八十里,这么一来,自己就可以更加的“神出鬼没”了。
他伸了个懒腰,又开始考虑诸如“论如何钓怪力乱神”,
“魂无咎,二品魔丹无支祁,太平航线,四月二十四这些意味着什么”,
“西幽国到底发生过什么”,
“半里桃林的桃花都快开了吧”,
“现在去哪儿都会很方便,套了画皮,开了深藏,再用缩地成寸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郭胜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之类的问题...
杂七杂八,没个头绪。
夜风习习,夏元舒服的舒展了躯体,接下来几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可以稍稍放松下。
走了两步...
三步...
...
七步...
八步...
夏元忽地觉得有点儿不对,瞳孔猛然紧缩,缓缓回头,看向那夜风里的凉亭。
他终究没有死在这一道送命题上,而远远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挥手兴奋地高喊着:“师妹,师妹!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