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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古墓外的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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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树影之下,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飞龙在天!”
陈玄一轻喝一声。
这一招飞龙在天,居高下击,威力奇大。
只见他一掌拍出,一颗老树拦腰被断,应声而倒。
这时,远处的林间,飘来一道身形。
黄衫衣阙,犹如天女下凡。
“师弟,我来与你对招!”
杨瑶站在树枝上,脚尖撑着身子,整个人好似根本没有重量一般。
陈玄一笑道:“好!”
只见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亢龙有悔!”
掌风刚猛,朝着杨瑶脚下的树干轰去。
杨瑶轻点足尖,整个人纵身而起,抬掌朝着陈玄一拍来。
“履霜冰至!”
陈玄一当下吸一口气,两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了出去。
这是降龙十八掌中第十六掌履霜冰至,这一招之中刚柔并济,正反相成,实是妙用无穷。
只见杨瑶一掌拍来,却是不闪不躲,和陈玄一硬抗了这么一掌。
二人平分秋色!
四目相对,目光都是如水一般的清澈。
陈玄一看着杨瑶精致如画般的面容。
微风一送,鼻间传来杨瑶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让陈玄一稍微有些走神。
陈玄一有些心猿意马,没得办法,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弟。
还好他的心性一向坚定。
但就在这走神的工夫。
杨瑶却是喝道:“师弟,练功要专心!”
只见杨瑶右掌拂起,直接朝着陈玄一的胸口拍来。
杨瑶的功力比起陈玄一来也不弱半分。
她自五岁起,便开始练武,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年!
杨瑶武学天资出众,所练的武功,不是九阴真经,便是玉女心经这等独步天下的上乘武学。
二十年,足以让她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这也是杨瑶敢力扛这以威猛著称的降龙十八掌的底气所在。
“师姐,再看我这一招!”
“龙战于野!”
只听林间仿佛有龙吼声响起。
陈玄一与杨瑶在林间对招,身形变幻,转眼间,便是数十招过去。
二人对了上百招,杨瑶与陈玄一又对了一掌,然后借势退去,落在一旁。
“师弟,你的降龙十八掌,已经有些火候了。”
陈玄一点了点头,看着那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杨瑶,突然开口道:“师姐,要不,你和我一起下山吧。”
杨瑶闻言,却是微微摇头,道:“我不喜欢山下的喧闹,在古墓呆着也挺好。”
陈玄一知道古墓派的玉女功养生法门讲究“十二少,十二多”。
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
练的时间久了,别说是天性喜静的,便是天性好动的,练上十年八年也要变成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陈玄一又问了一遍。
杨瑶依旧摇了摇头,道:“你自去便是,有了信儿传回来,我再下山也不迟。”
陈玄一闻言,知道她心性坚韧,一般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于是只好点头。
“那好吧,明日一早,我便动身。”
……
以陈玄一今时今日的功力,再去练降龙十八掌,所用的时间便要少的多。
他只看了一遍降龙十八掌的掌法要义,便将这其中三味牢牢记在心中。
他在古墓外,习练了一个月降龙十八掌,便已经将降龙十八掌全部吃透。
这一日,陈玄一告别古墓派众人,离了古墓,下了终南山。
本来按照杨瑶的意思是,想让陈玄一带着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八人一起下山。
但是被陈玄一拒绝了,一来是因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都是姑娘家,他觉得有些太过招摇。
二来是因为这八人本就是杨瑶的侍女,他带着算是怎么一回事。
杨瑶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让他多加小心,早日回山。
古墓的树林外。
杨瑶看着陈玄一离去的背影,和一旁的瑞婆婆、祥婆婆说道:“二位婆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祥婆婆在一旁说道:“姑娘,你就这么放心玄一一个人下山?”
杨瑶面色清冷依旧,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波动她的心湖。
“为什么不放心?”
杨瑶这般说道。
祥婆婆为之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瑶的这话,总不能和姑娘说天下间的男子都是负心汉。
杨瑶却是接着说道:“祥婆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是信他的。”
杨瑶的话音落下,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瑞婆婆在一旁笑道:“怎么样,我就说姑娘的心里和明镜儿一样吧。”
祥婆婆看了一眼瑞婆婆,酸溜溜的说道:“姑娘就是被你给教的太单纯了!”
说罢,祥婆婆扭头便走。
瑞婆婆在后面摇头笑着,看着祥婆婆的背影小声说道:“老了,老了,嘴是越来越硬了。”
……
陈玄一下了终南山,一路前行,来到奉元城。
奉元城也就是长安城。
忽必烈时叫京兆府,后来改叫安西路,到元顺帝时候又改叫奉元路。
长安自古繁华之地。
到了今时今日,元廷虽然败相已经显露,但也是极为繁华的大都市。
陈玄一要给秋生的父亲报仇,不是假话。
当初秋生的父亲到奉元城卖山货,就是为了卖出个好价钱,谁曾想被奉元城中权贵给害了性命。
秋生的记忆里,害他父亲性命的人唤作乞颜卬,好像是奉元城的蒙古权贵。
乞颜氏是蒙古姓氏中最古老的姓氏。
陈玄一到了奉元城,稍微一打听,便打听到了奉元城中有哪几家乞颜氏,经过他数日的排查,最终找到了这乞颜卬家住何处。
毕竟过去了快十年时间,陈玄一能找到这乞颜卬还多亏此人平日里作恶多端,恶迹累累,不然还真不好找。
此人乃是没落的乞颜氏后人,根本算不上什么权贵,做点倒卖山货的生意。
要不然也不至于去抢秋生父亲的山货。
乞颜卬此人极为吝啬,不想从秋生父亲手中花大价钱买下上好的皮货,就派人将秋生父亲给活活打死。
乞颜卬虽然是破落贵族,但是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下,他杀一个汉人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趁着夜色,陈玄一来到了乞颜卬的宅院。
陈玄一提刀进门时,乞颜卬正在屋里对一个衣不附体的少女施暴。
陈玄一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了乞颜卬的人头,在乞颜卬家里的墙壁上写下了“杀人者,陈玄一”六个大字。
然后提着乞颜卬的人头,将其人头挂在了奉元城官府府衙前。
翌日,陈玄一坐在奉元城的一家酒楼上,听着酒楼之中的各种吵杂之音。
看着那街上到处行走的元兵,陈玄一一脸平静,捏着酒碗喝了一口。
这时,酒楼中走进几个女子。
为首的那女子身材高挑,虽非美女,却也颇有姿容,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致。
只是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尖酸刻薄之意。
只见那几个女子坐在一旁的桌上。
那个高挑女子眉眼一挑,一把长剑拍在桌子上,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然后一脸不快的说道:“赶紧用饭,用了饭,还要赶路,误了大事,师父发起火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坐在她对面的那少女清丽秀雅,容色极美,却听她斯斯文文的说道:“丁师姐,咱们这一路已经是快马加鞭了,师父她老人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的。”
高挑女子一听,当即一脸怒容,一拍桌子,道:“周师妹,师父的确是宠你,但你也不能恃宠而骄!”
“师父不在,你是不是得听我这个师姐的话!”
少女一听,低头不语。
这时,旁边桌上有人朝着高挑女子这一桌指指点点。
高挑女子见状,猛的站起身来,拔剑指向那桌人,冷声喝道:“你们几个是不想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