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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尼败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代善的耳中时，他愣了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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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都没有想到韩尼会败的那么快，而且那么惨！
“王爷，韩尼全军覆没后，明军已经朝着正方山城这边杀了过来！”
“哼哼，这伙明军好大的胆子啊，主子不去攻他的带方堡，他们倒是主动来打正方山城了！”
“就是，他们来的正好，到时候，咱们就好好的守城，非让他们瞧瞧大清天兵是怎么败的他们。”
奴才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时，代善的脸色变得很快，片刻后，他才说道。
“是本王托大了！”
看着奴才们，尤其是那些高丽八旗的统领、佐领们，代善说道。
“原本以为韩尼麾下的高丽八旗已经入我大清多看，应该像其它旗兵一样的悍勇，看来还是本王识人不明啊！”
王爷的话让那些高丽八旗的统领、佐领们的脸色微微一变，王爷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里是什么识人不明，分明是说他们朝鲜人不行，不过他们面上的异样稍闪即逝，不行就不行吧，反正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明军既然托大来攻山城，那咱们就让他们来个有去无回，大家各自戒备，明军火炮犀利，我等正好以坚城固守，说起来，咱们大清国还没守过城呢？不过……”
瞧着那些脸色不对劲的高丽人，代善笑道。
“高丽八旗应该是擅长守城的，此战要是赢了，到时候，本王亲自向皇上给你们请功！”
“多谢王爷，奴才们必定全力报效！”
一时间，高丽八旗的统领、佐领们无不是纷纷起身谢恩，随后他们便退出了大堂，看到这些高丽人退出去后，代善又对旁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小心着这些高丽人，他们蛇鼠两端，不可轻信，当年他们能卖了明军，现在就能卖咱们，要是有什么异动，杀无赦！”
已经犯过一次错的代善，当然不可能再犯第二次错，上一次误把韩尼那些高丽人当成了旗人，可现实却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两万大军出征，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被明军全歼。
“整整两万人，就是鸭子，也不至于一天的功夫就让人抓完了！”
心里这么抱怨着，代善却又不得不整兵守卫山城，毕竟，明军就要杀过来了！
其实，守城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现在他自己对那些朝鲜人也是不放心。甚至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能够理解了那些明军将领，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守城？理解了他们明知道大清国是要围城打援，也只能守城的无奈。
不是因为他们想守，而是因为他们不得不守。没办法，手下的奴才们不争气，就是他想杀出山城去，也得奴才们争气才行啊。
奴才们不争气，也就只能这样了。可是这么守着也不是事啊。
“皇上那边会派援军过来吗？”
想到过去自己不止一次的围点打援，到时候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别人困在这山城之中。
皇上会派援军吗？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甚至就连代善自己也有些怀疑了。
毕竟，对于老四的了解，让代善深信老四可能会落井下石，但绝对不会去雪中送炭。
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到了今天。
突然，代善不禁有些怀疑了，开始怀疑起了为什么偏偏让自己领这支高丽八旗进攻明军。
当怀疑的种子种下之后，人就会怀疑一切，这一夜，代善一直没有睡，而是在哪怀疑着一切。
……
整整一夜，清军没睡，明军同样也没有睡，赶了一夜的路，终于赶到了正方山城山下的明军，终于看到了这座山城，绵延的石墙耸立于山顶上，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座山城时，东江军的将领们也是惊愕的睁大眼睛。
山顶，石城！
碰着那一样都不好办啊！
可是现在两样都碰到了！
“军门，你看整个正方山城的城墙周边高而险，中间则低平易守，城墙看似24里，可实际上建奴只要守其中的几处要地就行。毕竟，不少地方山崖险要，想要攻上去，只怕……”
摇摇头，李义的抿抿嘴唇，这城不好攻啊！
比如说是这样地势险要的山城，就是这样的一座城池能打下来也不轻松啊。更何况，这个城的绝大多数城墙都修建在陡峭的山崖之上，怎么攻？
……
沉默片刻，盯着正方山城，毛承斗突然笑道。
“你们说，什么时候所谓的满万不可敌的大清天兵，被咱一两万人给困围在山城里头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大清国的脸面可就全没了！”
在众人还没弄清毛承斗话里意思时，又听他说道。
“把四万东虏被我天朝一万精锐围困于正方山城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就地安营，让朝鲜兵沿山城入口掘长壕阻敌渗透！”
军门的命令刚一下达，李义的眼前突然一亮，惊喜道。
“军门想要围点打援吗？”
这一招可是建奴最常用的办法。
“可咱们这点人马，怎么围点打援？”
李义现在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军门到底是怎么用兵的了。
“围点不一定要打援，围城不一定要攻城，咱们要的是什么？”
坐在坐骑上，瞧着正方山城，毛承斗问道。
“要是什么？杀奴？”
“奴寇那么多，怎么杀？而且咱们的兵又那么少！”
盯着山城，毛承斗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说道。
“我是老帅的义子，老帅那么多义子里头，我最没能耐，到最后也没成什么出息，也就是在水军里头混日子而已，可是我记得当年我为什么出逃。因为老帅……”
李义不解的看着军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这阵子从许多东江老兵的身上，他知道了毛文龙的冤屈，也知道了东江军民的血泪，甚至到后来看着那些东江军民从四处来到带方堡时，他都有些脸红，替朝廷为脸红，朝廷要有多糊涂，才会那么对待这些东江军民，那般对待的毛文龙。
百般克扣东江粮草不说，一镇总兵，就那么矫诏被杀，结果连追究都不追究，甚至就连人家儿子的世职都给撤了，这朝廷……当真是昏君奸臣当道。
自然而然的李义又想到了世子爷，要不是世子爷果敢，手握重兵拒不让步，估计早就被关进中都高墙，然后生不如死了！
现在听军门提及这些旧事，李义感叹道。
“毛帅之冤屈实在是天下奇冤，双岛袁氏矫诏之恶不逊风波亭！”
尽管有拍马屁的意思，可李义却打心眼里认同毛帅冤枉。
“老帅比不得岳武穆，可对大明忠心耿耿绝不逊岳武穆……”
抿抿嘴，毛承斗说道。
“现在的东江兵，他们当年为什么逃出辽东？说到根子上，和我一样，因为老帅，因为他们看到老帅不断遣兵袭击辽东各地，数次大捷后，但凡是汉儿几人不受鼓舞？处处起事，四处投毒，当时建奴无不是寝食难安，数十万辽民四下杀奴起事，然后逃往铁山、皮岛等地，于东江镇到毛帅麾下……”
回头冲李义笑了笑，毛承斗扬便指着正方山城大笑道。
“要是朝鲜人知道了四万建奴不敌我天朝一万大军，被我层层围困于此，到时候，朝鲜上下会是什么模样？”
到这份上，李义那里还不知道军门的意思，他惊喜道。
“军门是想让朝鲜人揭竿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