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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运气非常重要。
就像今天李来亨很走运!
兵荒马乱的不是每个船主都会把船停在码头,就在张家湾附近的岸边就藏着数十艘大小船只,甚至还有不少搁在岸上过冬的漕船。
在李过派出的游骑发现这些船的时候,李来亨正好领着人马赶了过来,得知朱贼皇帝乘船走了,他就立即让唐通领兵上船追赶起来。
众人划浆,船速自然快了许多。
在唐通领兵乘船追赶的同时,李来亨自己则领着两千骑兵一路追来,不得不说流寇的马多,就是朝廷想凑出几万骑兵也不见得容易,可李自成却轻易的弄到了七八万匹马,还是无本生意,来得快啊!
无论是陕西也好、山西也罢,甚至就是河南、山东以及北直隶,民间都有大量的马匹,尤其是山西,晋商与关外的走私活动中,马匹是最重要的货物,每年都有数万匹良劣不等的马匹通过晋商之手流入关内,或许官府没马可用,但是北方民间……马多,尤其是士绅大户家里,谁家没有个几十头马,都不好意思出门打招呼。
过去这些个士绅大户们,面对官府募捐时,一个个都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可李自成来了,得,直接给拔了个一毛不剩。
结果都便宜闯军了,闯王来了不纳粮,是不纳,可那是百姓,至于老爷们……
非但钱没了,粮没了,马当然也是拉粮拉钱了,就连人也没了,不定瞧着夫人闺女水灵,也一起拉走了。
就是靠着抢来的马,武装起来数万骑兵,闯军的机动性远不是明军所能相比,而领着骑兵的李来亨最先过来,是他派来的先头首先赶了过来。
远远的从望远镜中看到天际间的滚滚尘土时,祖大寿的脸都变了色,尽管这边他放了火船去烧堵着桥洞的梁木,可流寇仍然不断的往那里放着梁木,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
“伯爷……”
祖明三有些紧张的看着远处和烟尘,然后说道。
“伯爷,要不然……”
就在这时,突然河堤后方传来一阵混乱的喊声以及一阵阵铳响,因为看不到那边的情况,船上原本绝望不已的祖大寿疑惑道。
“岸上是怎么回事?”
尽管疑惑,可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喜色。
援兵,援兵来了!
……
援兵来了!
在接到勤王的圣旨后,朱国强同样也派出了信使,从山东调了一支部队往京城勤王。接到世子爷的命令后,于树杰稍作准备后,就率领一万五千乡军和一万民壮往京城赶去。
考虑到救兵如救火,让步兵在后面赶路,而自己同五千多骑兵日夜兼程往京城赶了过来。今天午后,他派出的哨骑发现了流寇在一路沿河追击一个船队,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船队是从京城逃出来的,甚至“皇帝”就在船上时,于树杰的心里是那个纠结啊!
作为王府的家将,他当然知道皇帝要是沦于贼手,对世子爷意味着什么。甚至就连领命率军勤王时,他的心里还寻思着,这勤王到时候怎么个勤法,不过怎么具体如何勤,他倒也不担心,毕竟,世子爷的大舅子李成奇在这,可是眼下……他不在啊!
怎么勤?
是视而不见,还是……
大家都在看着军门,作为山东的子弟兵,相比于皇帝,他们对世子爷更是心怀感激,毕竟,在山东被建奴蹂躏的时候,是世子爷起兵救了他们,在他们陷入饥饿的同样,站出来的依然是世子爷。
至于皇帝,他做了什么?
可是……皇帝不能不救!
否则就陷世子爷于不忠不义之中!
终于,于树杰深吸口气,看着众人说道。
“大家都听好了,世子爷派咱们过来,就是为了勤王,为了救驾,这驾,咱们不能不救,所有人都有!”
没有任何迟疑,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挺直了胸膛,他们骑着高大的辽东马,所有人都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凝视着数里外的战场。
他们是山东乡兵,在过去的几年间,当北方大地流寇群起时,正因为他们的存在,山东才能成为少有的安宁之地。尽管他们曾在山东清剿过土寇,可是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贼寇的精骑。
作为乡兵的他们,并没有多少平虏军双管短枪,只有丈长的骑枪以及骑刀,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于树杰朝着左右看去,略点下头的同时,摒住呼息的他握着骑兵刀刀柄时,他们的骑兵刀与平虏的一样,都是不利于辟砍的直剑,这是因为骑兵在飞奔的马背上使刀进行劈、砍、斩等战术对着甲步兵的杀伤有限,相比之下,“t”形的直剑更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轻松刺穿敌人的盔甲。
其实,对于山东乡兵来说,他们并不需要这种直剑,毕竟他们所面对的都是无甲的土寇,可深受平虏军影响的他们,仍然使用着这种直剑。
在右手穿过刀柄末端的皮带,握住刀柄的瞬间,于树杰的双眼微微一敛。嗓间迸发出两个字来。
“拔刀!”
随着军门的一声令下,周围尽是一片拔刀声。拔出骑兵刀的骑兵们手持马刀将刀背贴于右肩,静静的凝视着前方,与此同时,他们用手心安抚着战马,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向前……走!”
在命令发出后,骑兵们出动了,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但马蹄的节奏感却非常整齐,以至于会让人有一种战马在踏着正步的错觉,这恰恰是平虏军骑兵最大的不同,接受近现代骑兵训练的他们完全不同于古代骑兵,他们用使用的马匹是经过严格调教,甚至能够如同士兵一般踏出相对整齐“齐步走”。
两千匹战马踏着整齐的步伐先进了数百米后,随着于树杰发出“慢步跑”的口令,骑兵们的速度开始缓缓加快。
即便是作为山东乡兵,他们的日常训练,也严格的按照《骑兵训练教范》进行,战斗时也是按教范实施,甚至有些教科书化,从行军、到慢步跑,所有的动作都是依据的命令实施,没有任何人妄自行动,更不存在个人的武勇,有的只是一个整齐的团体,以及这个甚至有些呆板的队列。
在他们的奔腾时,马蹄声变得加响亮了,马蹄踩踏着大地时甚至有种敲击战鼓的错觉,节奏鲜明的鼓声于大地上回响着,辽阔的大地就是鼓面,千军万马的马蹄就是鼓锤……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滚地雷一般的回响着,由远而近的传来了。
是骑兵!
当马蹄声从北方袭来时,李过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刚开始的时候,他有些诧异,因为这个声音有些不对。
马蹄声似乎有些不对。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马队的马蹄声音是什么样子,虽然像雷鸣一般,但却声音却是散乱的,而现在传到耳中的马蹄声却像是整体似,节奏感很强不说,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种声音是一匹马发出的。
这可能吗?
“是来亨吗?”
李过的心里疑惑道,
“如果不是来亨,还是是谁?”
“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置身于前排的于树杰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督促着,他的话声在骑兵中间传递着,所有人都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在他得左右和后身,近两千骑兵组成了一道刻板的队列,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似,轰鸣着朝着流寇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