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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李政赫笑了一下,本来想岔开话题,不想多谈,但看了Irene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道:“你当初不是说期待我让你遍体鳞伤吗,后来为什么突然就离开我了?”
Irene一愣,没想到李政赫突然提起这件事,看着李政赫,沉默片刻,Irene笑道:“你劈腿都被我抓到了,难道我不应该离开?”
李政赫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一开始就知道,在你选择跟我时,你心里应该就已经有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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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ene忍不住笑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劈腿看起来挺理直气壮啊。”
李政赫闻言不由干笑一声,看了Irene一眼,讪讪笑道:“理直气壮倒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你当初应该就有了心理准备,就算见到了似乎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顿了下,又说道,“至于说你当时准备出道,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借口。”
Irene脸色不由又黯了一下,随即强笑道:“李政赫,骂人不揭短,你能不能别总提我出道的事。”
李政赫沉默了下,歉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Irene91年出生,按实岁算,今年也已经23岁,年龄越大,出道的机会就越小。虽然李政赫从会员那里知道Irene将来肯定能够出道,但Irene本身却不知道,他不经意反复提起这个话题,确实有些像是在Irene伤口上撒盐了。
“其实……”
顿了一下,Irene强笑道:“其实……是我自己太过敏感了,你不用道歉。”又看了看李政赫,Irene又道,“我当时说因为出道的事情离开,也不仅仅只是理由,当时确实有这一部分原因。”
沉默下,Irene又道:“当然,也有其他原因。”
李政赫没有说话,看着Irene。
Irene忽然问道:“李政赫,其实我也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李政赫道:“你说。”
Irene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不说了,第二次在公园那次,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假的?”
李政赫一愣,问道:“什么话?”
Irene道:“你真的为宣美自杀过?”
李政赫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但看着Irene的眼睛,沉默片刻,李政赫摇了摇头——为宣美自杀的是原身,不是他,他现在是李政赫,但已经是另外的一个“李政赫”了,另外的一个“李政赫”从来不会为任何人自杀。
Irene于是笑道:“我就知道,像你这样性格的人,是不可能会为一个女人自杀的。”
李政赫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
Irene道:“李政赫,你知道吗?虽然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付出真心的人。”
眼睛看着李政赫,Irene道:“喜欢一个人,你会默默地注视对方,会在乎对方所做的任何事,说的每一句话,或许只是一句话玩笑话也会放在心上。你会处处小心谨慎,怕让对方不开心,或者一不小心被对方误解。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的眼睛里就只有对方,只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
笑了下,Irene问道:“李政赫,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李政赫怔然无言,表情沉默。
Irene笑道:“我们在一起时,包括最开始认识时,你除了给我写过两首诗,给我买礼物,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过。……你从来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也很少给我发短信,你没有关心过我的生活,也没有像其他人的男朋友那样陪我逛街,陪我吃饭,陪我一起看日升日落,陪我一起从夜幕守到黎明……”
说到这,Irene似想起什么,忽然又笑了一下,看着李政赫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你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吗?——你技术不错!”失声笑笑,Irene道,“李政赫,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你就只把我当成了一夜丨情的对象,我从来都不是你女朋友,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女朋友看过。”
看着李政赫,Irene长呼口气,脸上带着笑,又似乎只是苦涩,她低声道:“李政赫,当你知道你在对方心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时,你觉得……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李政赫无言以对,又只能沉默。
他扪心自问,他真的关心过Irene吗?李政赫想说是,但真的说不出口。
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而是一种漠然的无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Irene放在心上,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任务,一种责任,一种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安慰。他除了给了她物质上的给予,从来没有在乎过她心理上的需求。他忽然想起当初他把自己的信用卡交给Irene使用时,Irene只是淡然的接过,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欣喜,而那张信用卡Irene也从来都没有用过。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给过Irene尊严。
他以为他和Irene是好合好散,原来不知不觉间早已让对方遍体鳞伤,心理上的无视比肉体上的伤害更让人痛苦,也更让人觉得冰寒。
想到Irene,李政赫又想起宣美,想起Iu,想起Tiffany,想起林允儿,想起朴初珑、郑恩地,想起金智秀,想起金雪炫,甚至,想到了刘仁娜和金泰妍……他真的尊重过她们吗?他真的又在乎过她们吗?难道写几首诗又或送几首歌就可以自我安慰地说给了她们最需要的吗?
无视,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也是最大的蔑视。
李政赫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来到这个世界前,他是无忧无虑的;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却好像掉进了一张网里。他奋力挣扎,一直告诉自己说,他最大的目标是摆脱会员的钳制,只有真正自由时,他才能真正随心所欲。
但人真的能随心所欲吗?
自由是什么?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是你不想做什么时有拒绝的能力。
但扪心自问,会员真的能钳制他吗?他真的就没有拒绝的能力吗?还是……会员一直都只是他的借口,一个他可以自我放纵的安慰自己的理由?
坐在车内,这一刻,李政赫忽然发现自己是这么无力。
原来一个人最容易欺骗的,是他自己;但一个人最难欺骗的,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