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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洗了脸,王守仁便拿了鱼竿率先开口问道:“谢至,你来钓鱼可否?”
可否?他又不是没钓过鱼,想当年,他一下午也能钓上一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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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至从王守仁手中接过鱼竿爽快的开口答应道:“没问题,小事一桩。”
王守仁接着便拿了弓弩冲朱厚照道:“殿下,那草民去打猎了。”
朱厚照人家好歹也是天潢贵胄,身份摆在那里,要走总得是与人家打声招呼的吧?
听王守仁这么一说,朱厚照立马从刘瑾那里要来弓弩,兴冲冲的道:“本宫与你一道。”
王守仁为难了,在这林中虽说是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但终究也是不比宫中安全的,万一磕到碰到的,便不好交代了。
在王守仁迟疑了之时,刘瑾便一脸谄笑的出言劝道:“殿下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王公子一人去捕猎定然也能够有所收获的。”
刘瑾身为朱厚照的贴身内伺,朱厚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第一个掉脑袋的便是他。
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即便如此会惹朱厚照不快,但也还是得劝着的。
朱厚照带着弓弩出来,就是存了捕猎的心思,岂会因刘瑾的这么一番劝说就罢休。
“不过是捕猎罢了,有何可危险的?”
刘瑾还要劝说,朱厚照却是不耐烦的摆手,道:“不必多说,本宫决定之事从未有更改之时。”
说着,朱厚照提着弓弩便走。
刘瑾劝不动,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追上朱厚照,嬉皮笑脸的道:“那奴婢陪着殿下一道去,也好保护着殿下。”
朱厚照现在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本事,可不是需要人来保护的。
再说了,刘瑾他有那个能力吗?
对刘瑾的嬉皮笑脸,朱厚照自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道:“你还能保护着本宫?别成了本宫累赘,你在此等着便是,本宫与王兄一道去便是。”
王守仁无奈,也知劝说无益,只要紧随其后。
很快,二人便没入了林中消失不见。
此时,谢至才从王守仁带着的一堆物件中找出鱼食,把其绑在鱼竿之上,甩手一抛丢进了河中。
在鱼竿被丢到河中后,他便盘膝端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了钓鱼。
钓鱼这事看似简单,但讲究的却是一个稳字,对钓鱼之人的耐心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谢至便觉鱼竿抖动了几下,河中也泛起了一阵阵的水波。
谢至淡定的很,一旁的贺良却是有些激动了,兴奋的喊道:“少爷,少爷...咬钩了...咬钩了...”
白了一眼咋咋呼呼的贺良,谢至猛的收起了鱼竿。
待鱼竿收起之时,鱼钩之上哪有半点肥鱼的影子,就连鱼食都还挂在鱼钩之上。
很明显,鱼不过才刚靠近鱼钩,还未来得及咬钩,便被贺良咋咋呼呼的给吓跑了。
谢至白了一眼贺良。
贺良也知晓自己的失误,扶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实在抱歉,少爷,小人朕不是故意的,小人见有动静了,忍不住...”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灵性的。
一河之中有一鱼被惊,短时间之内整条河中的鱼或许就很难咬钩了。
谢至懒得搭理贺良,起身移动了位置,才又坐了下去,还未抛出鱼竿之时,便叮嘱道:“这次你若再发出动静,本少爷便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
谢至这话本是存了开玩笑的,但由于有原主遗留下来的特定形象,贺良大概是信以为真了。
在谢至这话出口后,贺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了,小心翼翼的道:“少爷,小人要不去拾些柴火去?”
贺良脸色有些变化,谢至才想到,贺良是被他这玩笑吓到了。
看来,自身给人留的印象不好了,就连玩笑也会被人信以为真的。
罢了,说的好永远不如做的好。
他相信凭他的努力,贺良等这些作为最了解他的人终究也还是改变他们存在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的。
谢至抬手,道:“嗯,去吧!”
贺良走了几步后,刘瑾便也接着出言,道:“咱家也去吧!”
刘瑾要去,谢至也不能拦着,只好道:“好,那便辛苦刘公公了!”
贺良和刘瑾离开后,整个河边便只剩下了谢至一人。
这下,倒是也再不需要担心有人打扰了。
谢至手握着鱼竿,稳坐在河边,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感觉鱼竿晃动的着实厉害,瞅准机会,猛然收动鱼竿,一肥头大鱼就在鱼钩之上挣扎。
谢至从鱼钩之上拿下那大肥鱼,扔进鱼篓,又开始了第二波的钓鱼。
接着树林遮挡的荫凉,稳坐在此处钓鱼相对的轻松很多了。
半个时辰后,谢至已是钓了整整一篓鱼,却还不见出去捡柴火和捕猎中的一人回来。
没人回来,谢至便自己动手收拾起了掉来鱼。
这些事情谢至以前也常做,做的虽说不是那么完美,但最起码也是知晓去鱼鳞取苦胆的必要步骤的。
在谢至收拾钓上来的鱼之时,才见王守仁手中提着三只兔子与朱厚照一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谢至洗干净了手,笑嘻嘻的道:“殿下,守仁兄你们收获也不小嘛。”
朱厚照耷拉着脑袋,王守仁带着笑回道:“还好,够咱吃了。”
谢至也冲着王守仁炫耀,道:“某钓了整整一鱼篓,先收拾出了几条。”
王守仁走至鱼篓处瞧了几眼,笑着问道:“你这运气挺好啊,怎皆是些大鱼?”
谢至如实回道:“哪是某运气好,凡是小鱼某都放走了,这里景色如此秀美,若连小鱼都吃了,那下次还怎在此钓鱼吃。”
这本是一个稀松平常之理,谢至如实出口之后,却是让王守仁大为称赞,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仁心啊。”
如此做只是出于谢至的本能,在这个事情之上谢至并没有为自己形象扭转的打算。
不过,既然王守仁在此事之上对他有了好感,那他受着便是了。
“与守仁兄相比,某还相差实在太远。”谢至谦逊的道。
谢至和王守仁一问一答的,显得好不亲近,朱厚照却是一人坐在一树下闷闷不乐的生着气。
就在此时,贺良和刘瑾便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见到地上的兔子,刘瑾丢下怀中的柴火疾步走来,兴奋的喊道:“殿下,你回来了,殿下真乃神箭,竟收获了三只野兔。”
朱厚照气呼呼的骂道:“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本宫射中的吗?那三只野兔皆是出自王兄之手。”
刘瑾拍在了马腿之上,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就知道,在王守仁面前,朱厚照那就是渣渣。
在这位尴尬的氛围之中,谢至只能是打着哈哈,吩咐贺良,道:“贺良,你先去生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