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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良,带着张雨,邓艾,以及诸将,诸大吏家眷到达汉中,先从虎城登陆,继而前往南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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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良没有来过汉中,但也对张鲁以五斗米教治理汉中有所耳闻,一路上所见,却是叹为观止。
关平与张鲁的这一场大战,打的惨烈,但所幸耗时极短,死伤有限。若是双方大战个几年,汉中人民恐怕要凋敝过半了。
而现在汉中虽然死了数万兵卒,几乎每户人家都有披麻戴孝。但人口大部分还是保存了。
马良一路向西,多是百姓当道拗哭,披麻戴孝又求问祭祀鬼神。不过说过的义舍已经改了,改成了正经八百的驿站。
各县以县令,诸曹小吏统治县城。五斗米教的治头大祭酒已经退出了汉中舞台,但是随处可见,到处都是五斗米教的痕迹。
马良初入汉中,结合往昔情报,便知道关平最大的敌人,便是民心了。
张鲁而今只是半个阶下囚,虽然富贵,却被软禁监视,不足为虑。巴蜀刘璋向来性缓,关平有大将张飞帮助,守备汉中不成问题。
唯一的敌人便是民心,或者说是民心中的鬼神,五斗米教。
此患不除,如芒在背,惊悚可怖。
这日中午,马良带队到达了南郑城东。关平率领周雄,以及数百亲兵来迎接马良。
以马良在房陵的功劳,而今杨武长史的地位,关平便是带着所有官吏来迎接马良,也是无人可以不服。
只是目前汉中新平,诸事繁多,诸位官吏都是脱不开生,关平便带着周雄来迎接马良了。
双方在城门外见过,都是面带笑容。而后关平让马良与自己同乘一车,入城前往太守府。
至于随从人员,包括张雨,邓艾。自有官吏进行引导,各自安置。关平自入南郑之后,便腾出了许多宅邸,赐给了麾下文武将官。
现在家属进入南郑,不愁落脚。
二人来到了太守府后,便来到书房中坐下。关平先问马良道:“季常,房陵的春耕如何?”
“井井有条。在春耕之前,又有一些在山上活不下去的山民下山投奔,房陵人口还在上升之中。”马良笑着回答道。
身为留守长史,马良对于这段时间房陵的变化都很清楚。
“这便好啊。虽说汉中乃进取之地,汉中平原土地肥沃,先天比房陵好很多。但我毕竟在房陵多年,人心向我。山民彪悍,若是前线人马不足,也可从房陵抽调壮丁以编新军。”
关平放心下来笑着说道。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越穷的地方,就越是民风彪悍。所以这个天下,最容易出精兵的恰恰是幽州,凉州,并州这些苦寒之地。
再则,房陵产粮一直也不错。
总而言之,昔日的根据地不可荒废啊。
随即关平便与马良谈论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实行的军事改革,以及应对巴蜀大军布置的防线。
马良闻言并没有提什么意见,整合兵马,布置防御,以现在关平的布置,已经相当可以了。
差的是时间,只要时间过去,关平的汉中太守便能坐稳了。
而现在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了,巴蜀那边还没有消息,显然刘璋反应很慢,也恐怕无力突破蛮夷们布置的米仓道防线。
想起此事,马良倒也是庆幸。
那些蛮王虽然贪财了一点,但也有点可爱。首先是他们虽然贪财,但却也能办事。
偏偏益州两个大的势力,刘璋的巴蜀势力,汉中先后被张鲁,关平占据,蛮王们都帮汉中势力,却也是知道不能让益州的汉人统一,以免威胁他们的地位。
关平还是靠这些蛮王的帮助,才有机会坐稳汉中。
马良这个长史职位,乃是掌兵马。所以马良前脚刚来,关平便跟马良讲这些军队改革,整编,以及外部的军事关系。
但是马良还是主动提了一句,说道:“将军。五斗米教影响甚大,虽然如今软禁张鲁,遏其源头。但若不早除之,恐怕会有后患。”
“此事我也知道紧要,但一来毫无头绪,二来也需要步步来。等诸事平定,再集思广益处置此事不迟。”关平闻言解释道。
马良只是提一句,见关平对此事甚为重视,便放下心来。
此后,关平便让马良走马上任去了。要知道长史职权在此之前,由孙乾兼顾,可把老先生忙坏了,此刻马良来汉中了,马良又是年富力强,自然该滚去上班了。
让马良下去上班之后,关平便想起了自己的爱妾张雨,以及邓艾。而此刻,张雨,邓艾已经在小吏的帮助下,来到了太守府内安置。
张雨,邓艾不仅自己来了,也带来了关平留在房陵的许多家奴,奴婢,还有臭老爸以前的老亲兵,总而言之都是妥帖人。
关平初入汉中,五斗米教还这么厉害,又虎城一战死了许多兵卒,民间颇有怨言。他可不敢用汉中的人充作家奴,奴婢。生活起居,都是周雄引亲兵照顾。
而现在张雨带着家奴们一起来了,立刻将太守府内充实了起来,关平只觉得日子又舒坦了起来,仿佛是回到了房陵。
而且关平也久久没有房事过了,见了爱妾蠢蠢欲动。
当夜,便是闺房之乐,妙不可言。
...........
关平因为初入汉中,诸事繁杂。以轻重缓急,先下令免除汉中今年田税,以笼络民心。
其次是提拔徐庶,王平,丁封,扼守汉中西方门户阳平关,天荡山,定军山一线。
再然后,便是整编南郑城中人马。
做的有条不紊。而关平在益州的大敌,刘璋,以及刘璋的大将们都在做什么呢?
在梦游,在内讧。
却说杨昂,张卫率领大军南下,打算攻占巴中。先打最弱的巴东郡守王军,巴西太守庞羲,巴郡太守严颜派人救援。
庞羲还被打了个埋伏,损失惨重。后来蜀中派遣大将吴懿,吴班,张任前来救援,与杨昂,张卫对峙,另一边杨昂,张卫又派人攻入巴东。
终于在巴中地区占据了一块可以立足的地盘,然后却匆匆撤兵,连一部人马都没有留下巴东城。
巴蜀诸将觉得蹊跷,便发兵向北,打算去汉中看看,但米仓道却被蛮王截断,巴蜀诸将只能望洋兴叹。
但是蛮王们能够截断大军,却不对行人,商队出手,因而消息便回到了南方。
巴蜀诸将得知了房陵太守关平进入了汉中,自称杨武将军,汉中太守,便炸开锅了。
与王平一样,巴蜀诸将对关平这货不陌生。房陵很近,以前便属于汉中郡,也自然属于益州。
后来关平做织布生意,影响到了巴蜀地区的很多人。
但纵然如此,这个名字对于巴蜀诸将来说,也是比较遥远的名字。诸将做梦都没有想到,关平会攻入汉中。
关平取代了张鲁的位置,成了益州第二大诸侯。
而随着消息传来,巴蜀诸将展开了激烈的争吵。益州这帮人的身份,立场,忠心度错综复杂,刘璋这个人很难坐稳益州的,只有刘备这样的雄才,才能理顺益州的文武们。
益州以大军屯扎驻地,分做巴将,蜀将。严颜乃是巴郡太守,庞羲乃是巴西太守,便属于巴将。
吴懿,吴班,张任从蜀郡前来救援,便是属蜀将。
从政治上分,吴懿,吴班,庞羲乃是北方逃难来到巴蜀的流亡士人,称作东州士。
严颜,张任则是益州本土派。
而从刘焉开始,父子二人便重用东州士,而次用益州本土派。像吴懿,吴班,庞羲三人,更是与刘璋有亲属关系。
吴懿的妹妹是刘璋的嫂子,庞羲的女儿是刘璋的大儿媳。
但是这些人之中,最忠心的反而是张任,严颜这等武夫。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吴懿,吴班兄弟还好一点,吴懿是个骁勇善战的大将,本身也是腹黑学很高的政客,吴班则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吴氏兄弟绝非泛泛之辈。
庞羲此人则是专权有私心,甚至庞羲在巴西郡专权,还引起了刘璋的怀疑,差点性命不保。
所以这一次汉中的变故,在消息陆续到达巴中之后。吴懿,吴班,庞羲,张任,严颜,以及其余将军,发生了激烈的内讧。
五六万大军,便也止步不前。
蜀将张任,巴将严颜乃是忠臣,认为此刻趁此良机,可以北上帮助张鲁,驱逐关平,然后回过头拿下张鲁,从而一举拿下汉中。
(此刻,张鲁还在南郑没开城投降的时候。)
而蜀将吴懿,吴班,巴将庞羲,这帮刘璋的亲戚们,却是力主暂时观望,给出的理由也非常充分。
一是此事事关重大,需要请示刘璋再做行动。
二是蛮王断米仓道,大军恐怕过不去,若是强行通过,倒也可以。但是随后的粮路呢?
五六万大军过去了,难道不需要粮食补给的吗?
孤军去汉中作战,无异于以羊喂虎,有去无回而已。
而目前巴蜀大军集结在巴中,官职最高,地位最显赫的乃是吴懿,此人力主观望,而严颜,张任虽然主战,但却力有不足,双方便只能僵持。
吴懿便派人去成都,请刘璋定夺此事。但是一来一回,旷日持久。再则刘璋本人也是个没有决断力的,决断也需要时间。
所有人都知道,请示只会贻误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