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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炜这些年来思考了很多关于大明帝国发展的事情。
www.biquge001.com他并不是什么天才,事实上除了理财和机械方面稍强一些,本质上他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尽管他很努力,对于治国有一些模糊的、不知道对错的粗浅概念,而这显然是不够的。
实事求是的讲,这些年来,朱厚炜的治国理念可以说是摸着石头过河。毕竟他上辈子只管理过企业,连个镇长都没当过。也没有一本穿越者指南告诉他如何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不断的加强学习和借鉴历史上的成功经验,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任重而道远!
……
正德三年十一月初八,齐王朱厚炜作为监国,在内阁首辅李东阳、次辅焦芳的陪同下,他代表皇帝出席今天这里正在举行的规模宏大的祭孔大典。今天北京的孔庙钟鼓齐鸣,乐舞升平,仪仗威严,整个仪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这里的仪式结束后,齐王和各位大臣还将视察大明帝国的最高学府——北京国子监。在首辅李东阳的提议下,齐王将作一次关于如何理解儒家思想的演讲。
朱厚炜之所以答应在国子监演讲,第一是为新学正名,要让世人知道,新学不是异端,而是儒家思想的进步;第二是收天下士子之心,表明自己尊孔敬儒的态度,之前的动作并非是要打压儒学;第三就是重新打造国子监,引入新的教学机制,把国子监建设成为中国现代意义上的综合性大学,就像后世的清华和北大。
来到这个时代时间越长,与这个时代的人打交道越多,朱厚炜真正的感受到了很多的不同,对中华文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这绝不是后世学习历史书能够体会到的。一句话概括,五千年文明璀璨,三千年诗礼传承,两千年儒术独尊,虽经历无数王朝更替,中华文明却从未断流,这与我们尊重知识、重视教育的传统是密不可分的。
咱们华夏与世界各大主流宗教文化虔诚朝拜虚无缥缈的神灵不同,几千年来,各朝各代的中国知识分子和统治阶级朝拜的是实实在在滋养自己思想的文化先圣。朱厚炜以为:这,或许就是中华文明的与众不同之处。
巳时过后,庄严肃穆的祭孔典礼结束了。在司礼太监的引导下,齐王率百官步行来到了孔庙旁边的国子监。国子监整体建筑坐北朝南,中轴线上分布着集贤门、太学门、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敬一亭。东西两侧有四厅六堂,构成传统的对称格局。
北京的国子监是在永乐十八年朱棣迁都北京后改定的元大都国子监,从这时候开始,于是明代国学便有南北两监之分。国子监的教职设有祭酒、司业及监丞、博士、助教、学正等,由“当代学行卓异之名儒”充当。
学生称为“监生”或“太学生”。国子监目前的学生来源大致有贡监、举监、荫监和例监的区别。贡监是由地方府、州、县儒学按计划年选送在学生员贡国子监的学生;举监是会试落第举人直接入监的读书者;荫监是以荫袭而入监的国子监学生;例监是捐资财入监读书者。
按出身看,国子监学生又有民生和官生之分。民生是国子监出身庶民的学生,而官生则是国子监学生中以恩荫入监的品官子弟。总之,进入国子监由于资格、来源的不同,虽然都是国子监学生,称谓却很不相同。
大明的国子监学生洪武末年增加至八千多名,至永乐二十二年已增加至九千九百多名,当年可谓盛极一时。到了景泰、弘治年间,由于学***惰”,教师“失职”,课业乃废。景泰时期,甚至出现了用钱买国子监入学资格的“例监”现象,与明代初期太学相比,已是有名无实。目前北京国子监里的学生只剩下了一千余人。
洪武年间,朝廷就有规定,读书人必须入国学者才可当官,不入者不能得,参加科举考试的必须由学校出身,即所谓科举必由学校,而学校起家不必由科举。古代为了培养封建社会的“文武之才”,使国子监学生“能出入将相,安定社稷”,历代都规定“五经”或“四书”作为国子监的主要教材。大明也不例外。
北京国子监具体对学生课以名体达用之学,以孝悌、礼义、忠信、廉耻为之本,课程以《易》《诗》《书》《春秋》《礼》等经典为专业教材,人习一经;以《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为普通基础课。此外,还涉及《御制大诰》《大明律令》等时政文献。生员还要学习书法。
明初的时候,朝廷对国子监的管理很严格,颁行了各种管理制度,包括考试升降制度、历练政事制度和放假制度等。国子监监生可以在监内寄宿,而且还发给灯火,供给膳食,享有免役的权利。不过现在的国子监,很多规章制度形同虚设,落实不到位。差不多沦落成一个专门的考试机构了。
齐王朱厚炜来到国子监后,国子监的新任祭酒以及教职员工已经在大门口恭候。朱厚炜当场宣布朝廷将投入大笔资金恢复国子监的规模,明年将招收五千名学生入国子监学习,顿时引起在场的人一片欢呼。同时朱厚炜还宣布,国子监的办学模式将有所改变,将采用登莱行政学院模式进行改组。
国子监的课程也会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为国学部分维持原有的课程不变,只做微小的调整,被命名为文科。第二部分为制学部分,主要是教授科学文化知识,定为理科。
以后每一个从这里毕业的学生都需要参加毕业考试,考试合格后颁发毕业证书。文科,理科成绩都要计入毕业成绩。只有文科,理科成绩全部合格,方能正式获得毕业证书,朝廷方可以授官。
两个月前,负责监国的朱厚炜罢免了原来的国子监祭酒,正式任命大儒蔡清为新任国子监祭酒,蔡清,字介夫,别号虚斋,明晋江人。三十一岁中进士,累官至南京文选郎中、江西提学副使,当代著名的理学家,儒客大家。
被调来国子监之前,蔡清是登莱行政学院第二任校长。他治学严谨,在床边设案置烛台,凡与学生讲论的问题,临寐前反复思考,若有所得即起床,点灯纪录备忘。
另外,朱厚炜还从登莱行政学院另外抽调来李廷机、张岳、林希元、陈琛等二十八名教员成立国子监理科教研室,加入国子监教学工作,这二十八人都是登莱行政学院各学科的佼佼者,号称“登莱新学二十八宿”,在新学学员中名噪一时,很受学员喜爱。
简单的仪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大家进入了国子监的教学区。齐王朱厚炜率先穿过一道色彩斑斓的牌坊,眼前出现了一个水池,水池中间有一名为“辟雍”的建筑。弘治十八年,孝宗朱祐樘命人在这里增建了这组皇家建筑,当时的弘治皇帝也打算改革国子监,在朝政不太忙的时候,他每月会抽一天时间来到这里给国子监的学生讲学。
“辟雍”四周建有一片圆形的池塘,以前弘治皇帝总会坐在正中央给学生讲学,学生们则跪坐在外面听。“辟雍”四周建有一片圆形的池塘,因为这儿是皇帝讲学的地点,讲堂等级必然得为全国最高的。有资格来听皇帝讲课的学子,大多都是皇帝选定的优秀学生,是那时候学生群体里的人上人。
今天,齐王就要在他父皇讲学的地方,发表他在国子监的第一场演讲,这种演讲的形式也是前所未有的,国子监的学生基本上都到齐了,除了监生以外,以蔡清为首的国子监教员,以及李东阳、焦芳等内阁成员以及六部各长官,均悉数到场聆听齐王殿下的演讲。
……
巳时三刻,太阳透过树叶洒在整个”辟雍”里,显得斑斑点点,别有一番意境。这里已经人头济济,那些年轻的学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皇帝(齐王代皇帝讲学)来这里讲学了。齐王的到来,意味着国子监重新受到了朝廷的重视,也意味着这些国子监的监生们有了更好的前途。你让他们如何不心情激动?
在座的人包括李东阳在内其他百官却是另外一种心境,他们更关注的是学术上的问题。所有人都明白齐王是新学的创始人之一,也不知道他将如何评价孔夫子。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位颇受争议的齐王将跟大家讲什么,他如何阐述儒家思想,或者还会一鸣惊人,发表什么让人瞠目的言论。
在众人的注视中,风度翩翩的朱厚炜身着一身雪白的儒士袍,衬托得他英气而儒雅,不用开口,光是这副形象就让国子监的学生们心折。他从容不迫地走上了讲台。与大家相互行过礼后,朱厚炜先没有开口说话,他提起一只巨大的毛笔刷刷刷运笔如风,在旁边那面雪白的照壁上写下了两行大字:
使有菽粟如水火,
能以天下为一家。
还没有开口,照壁上斗大的字,独一无二的书法,飘逸的字体就引来四下众人一片惊叹声。先声夺人后,朱厚炜放下这只如拖把一样的巨笔,表情轻松的再次走上讲台,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对众人说道:“本王很荣幸今天能代表皇帝陛下,祭祀我们华夏最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圣人,越了解孔夫子的为人,本王心中的感受也越多。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跟在座的各位交流一下。”
说到这,他手环指一下四下众人,诚恳地说道:”毋庸置疑,今天在座的每一位贤才都是我大明的精英,或者是大明未来的栋梁之才。在座的有西涯先生、虚斋先生,这两位都是本王崇敬的国学大家。说实话,今天当着两位的面演讲,本王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此言一出,引来一阵轻笑。笑声过后,齐王继续笑道:”呵呵,不过嘛,现在本王也是骑虎难下,只好班门弄斧,在这里跟大家聊一聊本王对孔圣人思想研究的一点心得,当然,仅代表本王的个人意见,欢迎诸位批评斧正。”
讲完开场白,朱厚炜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既然今天刚刚祭拜过孔圣人,本王就聊一聊论语和孔子的为人。在我看来,孔夫子之所以被称为圣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孔夫子是中华传统文化源头的主要开拓者、奠基者,其人文精神流淌在一代又一代华夏子孙的血脉中,这一点,任何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应该否认。”
说到这里,朱厚炜站起来踱了两步,心中酝酿了一下措辞,这才说道:“不过,如何把孔夫子的学问发扬光大?这是一个问题。孔夫子毕竟是生活在两千年前,时代发展了,社会也发生了变化。因此,本王认为学习孔子的学问应该要用科学的方法去理解,我们既有所传承,也要有所批判,要与时俱进,有所发展,有所创新。
朝廷之所以大力推广新学,以本王的看法,王阳明先生就切实做到了与时俱进,推陈出新。毫不客气的讲,新学就是目前最符合这个时代的儒家思想。因此,本王可以这样讲,王阳明先生可以称作当代圣人。”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朱厚炜胆子很大,当着这么多读书人的面,竟然提出要批判孔子的学问,又把王阳明捧得这么高。很多人真心有些接受不了。
听到这段话,坐在左手的李东阳转头看着照壁上那龙飞凤舞的两行字,顿时浮想联翩。细看朱厚炜的这副对联,上联取自《孟子》中“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句,下联取自《礼记·礼运》篇中“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句。显然,齐王隐含的意思是把王阳明比作当代“圣人”。这评价是不是有些太高,太过分了?
朱厚炜双手朝下压了压,等下面安静下来。这才继续说:“诸位不要过分紧张,本王没有否定孔圣人的意思。本王刚刚所讲的批判,并非是否定,而是一种创新发展。诸位平心静气的想一想,孔夫子处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那时候还是青铜时代,生产力非常的落后,你不能要求一个青铜时代人的学问,能够把铁器时代的我们所面临的所有问题都能一一解决,这既不现实,也对孔圣人要求过于苛刻了。”
听到这样的话,下面的人渐渐平静下来,冷静的想一想,觉得齐王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朱厚炜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既然圣人想不了那么远,那么,我们应该怎样传承孔圣人的思想呢?本王认为可以认真的研读一下《论语》这本伟大的著作。我读《论语》的感受,首先应该是‘好学’。一部《论语》,“学”字讲了六十四次。其第一篇第一句话就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句话就是《论语》的符号,是体现孔子好学精神的代表。
那么我们应该从孔圣人身上学到什么呢?孔子提出读书人要学《诗》、《礼》、《易》、《乐》和射、御、书、数。怎样学习呢?孔子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学如不及,犹恐失之。”
朱厚炜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他一手插腰,一手在空中飞舞,语言变得很有感染力。仿佛希特勒在演讲:“有了学问,好比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很远很多东西。没有学问,如在暗沟里走路,摸索不着,那会苦煞人。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认真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对自己,‘学而不厌’,对人家,‘诲人不倦’,我们应取这种态度。
孔夫子能够向别人学习长处,本王觉得很困惑,大明现在很多的读书人不愿意向他人学习,排斥新学,为什么不像孔子一样,学一学其他人的学问?孔夫子提倡学习数学,现在数学发展了,有了数理化,为什么就不能学呢?这根本就违背了儒家的初衷。固步自封,唯我独尊。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
说到这里,朱厚炜扫了一眼台下,神情严肃的说道:“众所周知,自景泰以后,国子监学风越来越颓废,很少有学生真正去钻研学问。学渝教学也是照本宣科,思想僵化。教着也昏昏,学者也昏昏,这如何使人进步?这种歪风一定要纠正过来。既然诸位都是大明帝国的未来精英,国家未来的栋梁,大家就要努力学习,不可落后,不可躲懒睡觉。
从前孔子的学生宰予,他在白天睡觉,孔子骂他‘朽木不可雕也’,对于我们国子监中那些躲懒的人,也可以这样讲一讲,但是对学习有成绩的,就要奖赏,有赏有罚,赏罚严明。国子监将设立奖学金,奖励那些勤奋好学者,重新树立国子监的新学风。”
朱厚炜大手一挥,语气坚定地说:“做学问不要拘泥于形式,理论要联系实际,我们要向历史学习,向科学学习,向实践学习,向芸芸众生学习,本王最讨厌那些读死书的人,反对脱离实际的本本主义,要学以致用。孔子曾讲的“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和“择其善者而从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另外,本王在这里也要善意的提醒在座的各位。我们每个人应该多学一点历史知识。对于自己的历史一点不懂,或懂得甚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是要不得的。我们学习孔子的思想,要与历史相结合。只有结合历史,我们才能领会孔子思想的真谛。我们不要割断历史,要学会懂得华夏,不但要懂得华夏的今天,还要真正懂得华夏的昨天和前天。“
”不要死读书,要将学与问结合起来。《论语·八佾篇》记载:“子入太庙,每事问。”以此可见,孔夫子读书是讲究不耻下问的。大明的太学生应该迈开你的两脚,到大明的各个地方去走走,学习孔夫子的‘每事问’,只有这样,任凭什么庸才力小也能解决问题。”
“我们高高在上的官员也一样,也要将学与问结合起来。不懂得和不了解的东西要问基层官员,不要轻易表示赞成或反对。我们切不可强不知以为知,要‘不耻下问’,要善于倾听下面官员的意见。先做学生,然后再做先生;先向下面亲民官请教,然后再下命令。”
说到这里,他踱回讲台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同时也让下面的人领会一下他刚才所讲的东西。片刻后,朱厚炜继续往下说:“接下来,我再讲讲孔夫子思想中的‘躬行`,北宋陆游曾经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深刻的反应了这个问题,有句话讲的好,尽信书不如无书,这说明什么?说明了身体力行的重要性。”
”一部《论语》,“行”字讲了七十二次。虽然《论语》中的“行”有多种用法,多种含义,但多数用法是相对于“学”的“行”和“言”的“行”,指行动、实干。对学与行的关系,孔子重视学习,但反对为学习而学习,主张学而致用,学了就做。对言与行的关系,孔老夫子鄙视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主张言行一致、少说多做。而我们现在有些人,却恰恰相反,他们说得多,做得少。是真正的嘴上的巨人,这里我要送给这些人一个外号,那就是嘴炮。“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引起台下哄堂大笑。带笑声过后,朱厚炜继续往下阐述自己的观点:”孔子认为:考察一个人,不能“听其言而信其行”,而要“听其言而观其行”,“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他赞成“言必信,行必果”。《论语·宪问篇》记载:“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我们从以上可以看出,孔子看问题、做事情,重视是怎样就怎样,反对主观臆断、固执己见。《论语·子罕篇》记载:“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说到这里,朱厚炜放缓了语气,声音却变得更加肯定,他往下说道:“本王认为读书是一种学习,使用也是一种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论语·为政篇》记载:“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是什么意思呢?那就是做人要老实,不要不懂装懂。什么是不装?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孔夫子的学生子路,那个人很爽直,孔夫子曾对他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懂得就是懂得,不懂得就是不懂得,懂得一寸就讲懂得一寸,不讲多了。客观地看问题,即是孔老先生说的‘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事情只求其‘是’,闲气都是浮云。”
说到这里,朱厚炜放缓了语气,说:“关于“中庸”,《论语·雍也篇》“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孔子所认为的大家长久缺乏的最高道德的“中庸”主要包含:一是中,即用中。《论语·先进篇》记载:“子曰:‘过犹不及’”。二是和,即中和。《论语·学而篇》讲:“礼之用,和为贵。”三是时,即时中。《论语·学而篇》记载:“使民以时”。‘过犹不及’是重要思想方法之一。”
”本王是这样理解的,过与不及乃指一定事物在时间与空间中运动,当其发展到一定状态时,应从量的关系上找出与确定其一定的质,这就是‘中’或‘中庸’,或‘时中’。说这个事物已经不是这种状态而进到别种状态了,这就是别一种质,就是‘过’了。说这个事物还停止在原来状态并无发展,这是老的事物,是概念停滞,是守旧顽固,是‘不及’。”
”我认为这是孔子的一大发现,一大功绩,是哲学的重要范畴,值得我们很好地解释一番。你们在国子监学习,一个人自身也有统一与斗争,每个人都会犯错,自己犯了错误,不是要斗争吗?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也是说统一里有斗争。”
”本王为什么极力在大明推崇新学,就是反对有人将孔子思想教条化,反对将其精华和糟粕兼收并蓄、禁锢国人。对于那种以孔子思想为中心,把他视作偶像,不敢说出半个‘非’字”来的人,我是很鄙视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单就这独霸中国两千年,使我们思想界不能自由,郁郁做二千年偶像的奴隶,本王也是不能不反对的。
时间到了今天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我们进入了铁器时代很久了,生产力,也不是孔子当时的时代能够达到的。根植于大明时代的王阳明的新学,总比两千年前的孔夫子高明一点吧,比孔夫子视野走得宽些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点也不奇怪。可以这样说,阳明先生的新学就是孔子学说的升华。本王敢在这里说句大话,也许几百年以后的人们看今天大明的阳明先生,就像我们今天现在看两千年前的孔夫子一样膜拜。
我这样说,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咱们当下的读书人啊既不要迷信孔子,也不要忽视孔子的历史作用。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孔夫子的思想。只有这样,你才是一个合格的儒生!最后,我希望用一句诗与在座的各位共勉,本王要告诉大家: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话音刚落,以蔡清为首来自登莱的教员带头热烈鼓掌,这是登莱的习惯,已经流传到了大明其他地方。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鼓起掌来。掌声持续了十多分钟,场面显得十分的热烈。
朱厚炜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为了这次的演讲他可是准备了不少时间,总算是没有太过丢丑。凭良心讲,为了改变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思想,他朱厚炜也是蛮拼的。
按照约定好的程序,演讲过后,接下来便是自由提问的时间,刚开始监生们还有些拘谨,朱厚炜态度随和的回答了一些问题以后,现场的气氛慢慢活跃起来。这时候,一位来自河南的贡生举手提问,朱厚炜就点到了他。
这位贡生年级二十五六岁,样子有些老成,他按照规矩揖手一礼,然后说:“齐王殿下,学生曾建,来自河南中州。大王刚刚说让我们多学点历史知识,学生不才,有一个问题想请问殿下,您是如何看待商纣王的呢?”
众人一听,这家伙话里面藏着骨头,明显是对前段时间朱厚炜将闹事的国子监监生流放海外有着不满的情绪,此刻正是借题发挥。不少人替他担心,担心齐王会勃然大怒,严厉惩罚此人。
众人纷纷看向台上的齐王殿下,只见朱厚炜非常平静,他招招手,让贡生坐下。然后说:“这位曾学子,本王的话你可能不爱听,我对纣王的看法可能与众不同。在我的心目中,商纣王帝辛是个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坐在旁边的李东阳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这位另类的齐王,他可真敢说啊。朱厚炜面不改色,微笑着继续抨击。
“呵呵,现在有些人,根据个人喜好,把纣王、秦始皇、曹操看作坏人,本王认为是错误的,是对历史不负责任的。“朱厚炜似乎觉得还不够劲爆,继续说道,”商纣王是很有本领的人,周武王把纣王说得很坏。不过纣王也有错,他的俘虏政策做得不大好,所以以后失败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商纣王经营东南,把东夷和中原的统一巩固起来,才有了如今华夏的疆域版图基础,历史上他是有功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嗯,很多时候,没有人愿意讲真话、听真话,因为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你们所看到的史书,不一定是事实的真相。你们不用觉得奇怪,这就是事实!我们还美其名曰修史。仅仅是一个“修”字,就掩盖了多少历史的真相。
本王只说说秦始皇吧!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暴君两个字。看看你们的表情,就证明了这一点。而我要说的是,从整个华夏历史来看,真正为华夏打下万世之基的皇帝是秦始皇,作为祖龙的后代,本王今天应该为他讲句公道话。
在本王看来,统一天下的秦始皇实行的书同文,车同轨政策,才造就了华夏民族的大统一。从这一点讲,秦始皇就比孔子伟大的多,只可惜,记录历史的都是文人,咱们的祖龙被自己人骂了几千年,这对他实在有些不公。
至于为什么会成这样,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还不是因为秦始皇曾经焚书坑儒,得罪了所有的读书人。从此以后,读书人就失去了一颗公正的心,这是要不得的,这是对历史不负责任的。功是功,过是过,要一分为二的去看待每一个历史人物。不要死读书!
现在的读书人不喜欢秦始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重用法家。本王请在座诸位好好回顾华夏民族的历史。大秦灭亡后,从大汉开始,哪朝哪代治理国家不是外儒内法呢。依法治国,就是秦始皇奠定的基础。扪心自问,本王也崇尚法家,崇尚法律精神。在登莱在奴尔干就是有法必依,依法治国。登莱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儒家思想可以让我们变得高尚,陶冶我们的情操,但是道德不是万能的,管理国家依靠的还是法律。我想在座的很多人嘴巴上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那是你们心虚。
纵观历史,历代帝王凡是有成就的,都是法家。这些人主张法治,犯了法就杀头,主张厚今薄古。说句不客气的话,研究程朱理学的儒生这一点很不好,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都是主张厚古薄今的。”
齐王一席话讲完,所有人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