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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勒马先行,浩浩荡荡的人马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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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了城门口。
  便见陈正泰率城中官吏在此静候,陈正泰一身蟒袍,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上下打量他,这家伙依旧活蹦乱跳的,很是鲜活。
  李世民这才放下了心。
  随即道:“侯君集在何处?”
  “已经枭首了,首级就在天策军中。”陈正泰道:“陛下,这侯君集谋反,儿臣这里有……”
  陈正泰还没说完,李世民却是摆摆手道:“朕早知他反了,在侯家和他的女婿那里截获了大量的密信。朕真是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险恶之徒,朕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敢如此。他被斩了也好,你若不诛他,朕带着军马来,也要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正泰松了口气,如此一来,自己倒是免去了解释的时间了。
  随即,他见李世民身后,乃是浩浩荡荡的铁骑,心里便顿时明白了。
  陛下带着人马匆匆而来,想来就是因为侯君集谋反的事,要知道,这可不是单枪匹马,若是单独一人,每日急行,就好像那送书信的快马一般,日夜兼程,可以七八天时间,穿行千里。
  可这是一支军队,一支军队居然如此神速的赶到了西宁,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世民心急如焚,一刻也没有耽误。
  就在这一刹那,陈正泰的脑海冒出了一个念头。
  陛下急匆匆而来,莫不是为了来救我的?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陈正泰拿不准,不过他也相信,至少……在李世民的念头里,一定有这样的成分。
  陈正泰心里不禁生出了感激之情,随即道:“陛下,外头风大,不如进城休息吧。”
  李世民倒是不急,坐在马上,左右四顾,就道:“朕听闻你这一千多重骑,居然击溃了三万精兵。侯君集的手段,朕自是再清楚不过的,此人非寻常之人,乃是天下有数的名将,却也被薛仁贵斩了?”
  陈正泰便道:“这都是将士们用命的结果。当然,还有一个缘故,即这重骑非同凡响,一旦投入进战场,便无人可以匹敌。至于薛仁贵,他连斩了七八员叛军,包括了那侯君集。只是……论起来,这功劳也不能全算他身上,各部之间,各司其职,冲锋陷阵的重骑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固然是薛仁贵用命,可是苏定方指挥若定,黑齿常之的护军营,击溃了叛军的侧翼,保护了中军的安全。即便是炮兵营,事先万炮齐发,也打乱了对方骑兵的阵脚。正是这数重的作用,才让重骑可以发挥。”
  “薛仁贵也是儿臣的兄弟,作兄弟的,本该为他请功,可这时候,儿臣少不得要说一些公允的话了,这功劳,人人有份,谁也不少。”
  这是实在话,哪怕是薛仁贵在一旁,也是信服的。
  若是中军被击溃了,重骑再厉害,也不过是陷入叛军的汪洋大海之中,正因为有中军坚如磐石,才没有导致重骑被包围的危险,给予了重骑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而至于前头的炮击也很重要。
  骑兵冲锋,还是很可怕的,哪怕是重骑,也没办法抵住这源源不断的冲击,可前期的炮击打乱了冲锋的阵型,这就导致对方的冲击,没有发挥最大的效用。
  这时代的火炮,当然没办法制造大规模的杀伤。
  可它的优势就在于,它能打乱对方的阵列,使对方首尾不能相顾。
  李世民颔首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朕对这薛仁贵,还是很有兴趣啊,薛仁贵,你上前来。”
  薛仁贵摇晃着脑袋,快步上前。
  虽然还是被兄长减少了自己的功劳,可他不在乎,他享受的是那种战场上厮杀的感觉。
  而且兄长这样做,也是希望让二兄苏定方多几分功劳,苏定方一直在后押阵,没办法得到功绩,总要匀出一些来才好。
  所以薛仁贵是一点抱怨都没有!
  此时,李世民笑看着薛仁贵,忍不住道:“当初你是如何斩侯君集的?”
  薛仁贵便道:“我一马槊甩过去,他便死了。”
  “甩过去?”李世民深知这侯君集也算是勇将,怎么听着这死的很容易?
  李世民觉得匪夷所思,不禁道:“你取战马和马槊来,来试一试。”
  “怎么试?”薛仁贵瞪大了眼睛道:“试了要死人的。”
  李世民便鄙视的看了薛仁贵一眼:“你当朕是侯君集,朝朕刺来。”
  “这……裨将可不敢。”薛仁贵觉得皇帝可能脑子有些抽了,实在费解。
  李世民倒是皱眉起来:“啰嗦个什么,你以为朕还不如侯君集吗?”
  薛仁贵想了想道:“臣怕弑君。”
  弑君二字出口,让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顿时有些怒了,朕是谁,朕是李世民,乃是神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陈正泰倒是在旁给薛仁贵使眼色:“三弟,三弟,试试就试试……”
  说罢,不停给薛仁贵眨眼。
  陈正泰太了解李世民的性格了,谦虚又自傲,谦虚是他的表面,天天将朕不如某某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可是呢,心里却是骄傲得不得了,大抵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们自己去争第二吧。
  薛仁贵此时说这样的话,摆明着是招惹陛下。
  若换做自己,当然是表面上答应。然后只用几分气力,拿马槊刺过去,而后再被李世民轻松化解,紧接着李世民大笑,说几句不错你也很厉害之类的话,这既讨了陛下开心,又显出了陛下的水平。
  薛仁贵见陈正泰给自己使眼色,于是便只好道:“那臣来试试了,陛下要小心,马槊可没有眼睛的。”
  说罢,便立马回去寻他的马和马槊。
  李世民阴沉着脸道:“现在的少年郎,都是爱说大话啊,遥想当初,朕打遍天下没有敌手,这普天之下,没有三合之将。”
  陈正泰笑吟吟地道:“陛下一定要让着儿臣的三弟,他没脑子的,又不知天高地厚。”
  李世民颔首:“放心,伤不了他的性命,只是磨一磨他的锐气罢了。”
  陈正泰放了心,只要两边都存了放水的心思,这就是表演赛了!
  他心情甚至颇为愉悦起来,兴致勃勃的等着看热闹。
  过不多时,便见薛仁贵一手提着马槊,骑着他的铁甲马来了。
  此时薛仁贵又浑身套甲,骑在铁甲马上,英姿勃发,颇有气壮山河之势。
  李世民见状,眼眸顿时一亮,精神奕奕地道:“有趣,有趣,来,取朕的马槊来。薛仁贵,你年纪轻轻,此次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今日,若是能在朕面前走三合,朕便封你为国公。”
  薛仁贵咕哝着什么,好像在说,我这功劳,本该就封国公的。
  李世民听的不甚清,不过觉得这少年郎没有什么好话。
  便又听薛仁贵高声道:“裨将记住了。”
  李世民随即道:“就用你那对付侯君集的方法,给朕看一看。”
  薛仁贵倒也不再打话,而是先勒马到了远处,挺着马槊热了热身:“陛下要小心啦。”
  李世民哈哈大笑:“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这话里的意思,牛就是牛,只有朕才是老虎。
  却在此时,猛然之间,薛仁贵开始勒着马,在远处开始慢慢的跑动,却没有立即靠近李世民。
  李世民则也开始慢慢的勒马,手中的马槊握紧,李世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感觉自己天生就属于战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唯一的不足是,自己身体已经有些老了,赘肉已生。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受到躯体之内,有无穷的力量涌出。
  于是,虎目一张……
  二人围着阔地,相互警惕的绕着圈圈,二人的马越来越快,此后,两马开始飞驰起来。
  这时,听薛仁贵大喝道:“来者何人!”
  李世民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抽了。
  却在此时,薛仁贵已勒着飞快奔跑的铁甲马,猛地斜冲而来。
  这马速,犹如旋风一般。
  李世民大为兴奋,举马槊,也迎面冲杀而去。
  他已架起了马槊,只等彼此接近,而后奋然一击。
  可哪里想到,就在数丈的距离,薛仁贵猛地勒马,吃痛的战马嘶鸣,而后人立而起。
  薛仁贵随着这马的人立,整个人居高临下,此时……包裹在甲胄之内的浑身肌肉,似乎一下子紧绷到了极致,手中的马槊却是如闪电一般直接飞出。
  马槊太快了。
  快到了李世民已察觉到了异样,想要有所举动,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太迟。
  这马槊自高处刺下,恰恰是李世民的薄弱之处。
  李世民下意识的想要抵挡。
  可这时,如流星一般的马槊却已破空而来。
  嗤…
  还未等李世民反应,这马槊却已贴着李世民的面划过。
  这转瞬之间,李世民猛地头皮发麻。
  又是一声脆响。
  他回头,那根与自己的面庞相差了一寸在自己的脑袋边划过的马槊,却已刺入了身后的土地,整个马槊,几乎埋入了土中,只剩下了小半截的槊杆。
  “……”
  薛仁贵得意洋洋,而后翻身下马道:“陛下,裨将用的就是这一招,那侯君集便是如这般,被儿臣一槊钉死。”
  这是真的钉死,因为确实没有其他的形容词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人窒息。
  陈正泰震撼了。
  嘴不由得张大,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众人,也是觉得窒息。
  李世民更是觉得,自己与死亡擦身而过。
  方才那一马槊,太快了,且力道之大,超出常人的想象。
  若是偏移半分,自己也绝对躲不过这致命一击的。
  下意识的,李世民突然觉得心里发寒,眼前这家伙……他还真敢。
  低头,看着马下的薛仁贵。
  李世民终于明白,为何那侯君集会死了,死的真的一点都不冤枉啊,你不死谁死?
  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怒火。
  这个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真就差那么一点点,朕便死了。
  可心里更多的,却是几分幽怨,朕……终于还是老了。
  再不失少年的勇敢。
  “陛下可认输吗?”薛仁贵神采飞扬道。
  薛仁贵的身上,永远都不缺乏朝气。
  某种程度而言,他就是陈正泰保护的很好的温室乖宝宝,少年得志,又是陈正泰的兄弟,在军中,谁敢不谦让着他,便连一向执行军纪的长史邓健,见了他也得绕着路走。
  因而薛仁贵是没有敬畏之心的。
  这是陛下你自己开的口,非要让我打的你满地找牙,这怪得了我薛仁贵?
  李世民:“……”
  陈正泰好像一下子,肺病犯了,而且很有转向肺痨的趋势,拼命的开始咳嗽,恨不得咳出血来,老半天才道:“陛下……”
  李世民此时道:“朕……输了,朕已不复当年之勇。”
  他唏嘘着,带着几分悲哀。
  薛仁贵便道:“陛下方才许诺,要封臣为国公吗?不过陛下若是不封……也无妨,裨将只当这是玩笑。”
  李世民怒视薛仁贵,既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自己当年时的风采,勇敢而不失锐气,又觉得……这人和自己相比,显然脑子里缺了一根弦,傻头傻脑,一时之间,竟拿他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此人有大勇,堪称万人敌啊。
  这样的人……倒是真正可以用,用的好了……定可以成为栋梁之才。
  可是……还是很想敲打敲打一下这么个家伙啊,不然……看着就很令人厌烦。
  李世民铁青着脸:“嗯,不错,不错……”
  李世民觉得自己的后襟,已被冷汗浸湿了。
  强忍着不快,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卿有大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口含天宪,怎么可以食言而肥呢,朕便敕你为国公,朕闻西域之中,有一国,为龟兹,龟兹国在汉朝时便已有之,听闻他们最是反复无常,今日臣服于汉朝,到了明日便又反叛,朕期许天下有你这样的人才,可以踏破龟兹,不妨……就敕你为龟国公,以此期许吧。”
  龟国公……
  薛仁贵晃晃脑袋,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的不好听。
  不过……细细想来……好歹也是国公,好不好听倒是其次,自己也算是实现了建功立业的梦想了。
  再者说了,乌龟王八还长寿呢。
  于是便喜滋滋的谢谢恩:“裨将谢恩。”
  李世民似乎更期待他一脸懊恼的样子。
  不过看薛仁贵兴高采烈,倒是有几分遗憾。
  索性拨马,不再理睬他,回头时,却见陈正泰等人依旧瞠目结舌,便道:“正泰,苏定方等人在何处?”
  从陈正泰身后,苏定方人等过来见礼。
  见苏定方老实巴交的样子,李世民道:“卿家老成持重,是谋国之臣啊。”
  凡事就怕对比。
  一看苏定方……至少是很对李世民这个年纪的人喜欢的。
  而后又见这黑齿常之,李世民道:“朕记得,黑齿常之乃是百济人,怎么,在这中土,可还习惯吗?”
  黑齿常之道:“臣早已习以为常了。”
  李世民道:“方才陈卿家说,你带护军营,拼死保护了侧翼,也算是一员悍将。”
  黑齿常之想了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李世民便道:“怎么,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黑齿常之便道:“臣乃百济人,是朔方郡王殿下不在乎臣的出身,不但让我带兵,且还命我做护军营的校尉,这份信重,教臣铭记于心,护军的职责,一为保护主帅,二则保护中军,舍身忘死,本是应当的事。”
  他说的很感人肺腑,虽然木讷的脸上其实并没有流露出情绪。却颇有几分感染力。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一个百济人的,而且他年纪很轻,却很快就被委以重任,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甚至陈正泰直接让他负责近卫的工作,这是怎样的一份信任啊。
  李世民若有所思,颔首道:“朕这女婿,最擅长的就是识人,但凡有才能的人,他总能察知,且十有**,都是忠勇之士。”
  这句十有**,就有点让人难以猜度了。
  有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薛仁贵。
  毕竟……偶尔会有十之一二的漏网之鱼嘛。
  薛仁贵似乎并没有领会到任何的深意,却依旧乐呵呵的,他想着修书回家报喜的事,自己终于吐气扬眉了。
  陈正泰谦虚道:“陛下,儿臣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
  李世民随即道:“这西宁……修建好了?”
  “回陛下,已经修建好了。”陈正泰道:“接下来,就是一些后续工程的问题。”
  李世民看着这巨城:“花费了这么多钱,至少……已有了不错的结果,很好……带着朕进城,朕来此,没有亲手手刃叛贼,权当是来巡一巡这新城了。
  陈正泰兴致勃勃道:“那么,儿臣便斗胆,陪着陛下走一走了,此城……可是大有玄机的,陛下随儿臣来。”
  ………………
  今天的第二章送到,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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