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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命人大摆筵席,为程昱,赵云,黄忠三人接风洗尘!
席间,文武分席而坐,座次泾渭分明,文左,武右!
李杨高居主位,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顿生苍穹豪迈之感!
“文有:沮授,程昱,田丰!
武有:李虎,韩豹,福伯,赵云,典韦,黄忠,太史慈,赤眉,王良,韩当!
辽东文武荟萃,何愁大事不成?”李杨如是想到!
李杨离席,来至厅中,举盏相邀,道:“辽东百废待兴,望诸位与我戮力同心,为辽东基业略尽绵薄之力!”言罢,李杨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
武人性直,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只管与李杨痛饮,未作他想!
然而文官却大为不同,他们心思活泛,往往从只言片语中,便可窥知李杨心意!
“为辽东基业略尽绵薄之力?”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之色,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了个口型:“何意?”
程昱看似稳如泰山,思绪却早已飞回了十九年前的九月十二日夜里!
“血月出,妖孽现,国之将衰,气数将尽!”程昱如是想到,他微微抬头,偷偷打量李杨一眼,暗道:“此子当真有改天换日之能吗?”
程昱默默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此时谈及此事,尚且为时过早,不若静待时机,以待时变吧!”
想到刘宏的德行和操守,程昱对大汉的未来,持悲观态度!
沮授冲田丰摇了摇头,示意其无须在意。
田丰性情刚直,心中藏不住事情,他无视沮授的劝阻,当着众人的面,谏言道:“府君慎言!”
文臣擅长审时度势,从不轻易拜主,自李满死后,沮授与田丰对李杨皆以府君相称,从未拜其为主!
李杨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田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当今天下,唯有大汉基业,何来辽东基业一说?”田丰毫不客气的说道!
李杨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飘了!”
望着这般豪华的文武阵容,莫说年纪轻轻的李杨,饶是曹操来了,他也得飘啊!
“杨,一时失言,实乃无心之失,李氏一族,皆为大汉耿耿忠臣,父亲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更是尸骨未寒,杨,岂敢生有不臣之心?杨,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还望诸位明察!”
李杨向田丰深深揖礼,以示道歉之意!
李杨将态度放的很低,然而心中想的却是,“说话不分场合,更不分地点,自以为是,张嘴就来。历史上的田丰死的一点都不冤!”
沮授见李杨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于是帮忙打圆场道:“府君无心之矢,实乃饮酒误事所致,诸位莫要当真才好!”
沮授侧头望向田丰,拼命给他使眼色!
然而田丰却好似充耳不闻般,并未加以理会,他冲李杨躬身行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府君得陛下信重,年纪轻轻便提领一郡之地,理应谨言慎行才是!”
“先生教诲,杨,铭记于心!自即日起,痛定思痛,一定谨言慎行!”李杨再次向田丰深施一礼,以示诚意!
田丰点点头,表示此事到此为止,翻篇了!qq
一顿酒宴,进行到这里,基本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未免场面陷入尴尬之中,程昱从座位赏缓缓起身,佯装醉酒的样子,冲李杨行礼,道:“在下不胜酒力,欲先行一步,请府君允准!”
“我已命人为先生备好客室,请先生移步至客室安歇!”李杨上前搀扶程昱,道:“寒舍粗鄙,望先生不弃!”
程昱嘿嘿笑道:“粗鄙之人,安居陋室,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李杨亲自将程昱送出客厅,令下人为其引路,道:“先生请!”
“府君留步,留步!”
李杨目送程昱离开,却见沮授与田丰在身旁并肩而立!
未等二人开口,李杨便抢先说道:“今日不胜酒力,行此出格之举,实在羞于见人,还望二位先生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公子赤胆忠心,我等岂会不知?”沮授笑道:“此事就此揭过,今后莫要再提!”
田丰点点头,出言附和道:“公与所言极是!”
田丰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李杨既已认错,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
二人行礼离开!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李杨长长叹口气,道:“当家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辽东武将众多,谋臣极少,李杨身边叫得上名字的谋臣,只有沮授,田丰,与尚持观望态度的程昱,不得不说,李杨这个太守,当的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其主要原因还得归咎于威望不够,李杨刚刚执掌辽东,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功绩,现在的他,急需功绩来证明自己!
一场酒宴,以一种极具戏剧性的方式而草草收场,李杨对此深表无奈,似乎每场酒宴办的都不是很成功的样子!
“难道我便是传说中的酒宴克星吗?”李杨自嘲一笑!
夜色已深,李杨却无心睡眠,他独自坐在凉亭中,饮酒,赏月!
“睡不着?”身后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对身后之人的声音十分的熟悉,根本无需回头查看,他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道:“这样好的夜色,理当对月小酌一番才是!”
来人径直坐到了李杨的对面,长叹一声,不无担忧的说道:“自从子忠离开后,你可曾有一日睡得安稳?”
李杨凄然一笑,叹息道:“何人乱嚼舌根?”说着,李杨暗自皱了皱眉,沉声道:“竟这般明显吗?还请蔡师如实告知于我!”
来人正是大儒蔡邕!
蔡邕一脸痛惜的点点头,道:“自从子忠离开后,你的眉间从来没有舒展过,你的黑眼圈,亦说明了许多的问题!照此以往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李杨心头一紧,难以置信道:“竟这般明显吗?”
“文武知你伤心过度,不忍拆穿于你,为师尚存私心,为了昭姬的前程,不得不告知于你!”蔡邕将李杨面前的酒盏拿了起来,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来至李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切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蔡邕向亭外走去,行出数步之后,李杨远远听到:“琰儿让我给你带句话,无论何时何地,她始终与你同在!”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此等肉麻之语,竟出自琰儿之口?真真是岂有此理!”蔡邕的骂声渐行渐远!
李杨嘴角含笑,心中似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他侧头望向蔡府方向,喃喃自语道:“琰儿,过门之日,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