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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先声明:本章继续写刘舜,本书不灌水,不写废角色,皆有支线,不喜可跳过,日后不觉突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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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舜的伤刚养好,赵王刘彭祖便亲自来甘泉宫接人,还特意带了套小厮的粗麻衣裳,让他换上。
刘舜心里自是千百万个不乐意,偏生与八皇兄同来的还有七皇兄,正站在一旁,双手抱臂,冷冷瞧着他。
诸位皇兄中,最让他敬仰的自是贵为天子的刘彻,然而最让他畏惧的却是七皇兄刘端,只因刘端身有残缺,导致脾性异常阴戾暴虐,内心深处如同盘踞着蝰蛇,真发起狠来谁都敢揍,且是往死里揍。
父皇已是言明,此番若八皇兄管教不好他,就交由七皇兄管教,这不是把他活生生往蛇窟里推么?
刘舜感受到七皇兄阴冷的目光,三伏天里打着冷颤,乖乖的换上粗麻衣裳,跟着两位皇兄出了宫。
王倒是没来送自家儿子,去年她送刘越和刘寄出征,不舍中还带着几分骄傲,刘舜这幼子却着实把她气坏了。她的脾性与皇后阿娇有些像,该揍的时候绝不手软,着实算不得甚么慈母,刘舜会这般骄纵,反倒是被太皇太后和太上皇惯出来的。
因而让刘舜出宫吃些苦受些罪,她全无半分不舍,长子和次子在征战沙场,还不忘送回葡萄孝敬长辈,三子刘乘小小年纪就成了帝国科学院的院监,就幼子刘舜没半点出息,还作出这档子丑事,将她这母妃的脸都丢尽了!
何况刘舜虽是出宫,又非离京,还有众位亲王照看着,总不至缺胳膊短腿,担心个甚?
刘舜虽是换了粗布衣裳,扮做刘彭祖的小厮,但皇亲苑的不少宗亲还是能认出他来,只是却也没多过问。
这年月皇族中人乔装打扮到市井坊间游玩屡见不鲜,连皇帝都常微服出宫,常山王这小屁孩玩性大,喜欢扮小厮就扮吧。诸位亲王都将他当成小厮随意使唤,瞧着他貌似也乐在其中,他们这些宗亲又何必多管闲事,凭白惹人嫌。
能认出刘舜的世家权贵却是不多,毕竟他鲜少出宫露面,且孩童长得快,隔数日不见便换了样,再加上人靠衣装,小屁孩又没有甚么久居上位的王霸之气,走在街上就是个寻常的小厮罢了。
于是乎,堂堂常山王刘舜彻底悲催了,除了在赵王府里有独自的简陋厢房,旁的待遇就跟寻常贴身小厮差不了多少,比府里的管事吃穿都差。每日还得跟着八皇兄出府,到各处作坊乃至工地巡视,鞍前马后的跑腿,真真要了亲命。
抱怨?反抗?
刘彭祖只需摇头叹息,道一句:“是为兄无能,着实管教不好你了,看来还得烦劳七皇兄啊。”
刘舜立马尿都会被吓出来,老老实实变回那无比乖巧的小跟班。
反倒是赵王妃许氏着实看不下去,毕竟是做皇嫂的,见着小叔子才来王府没几日,本是个胖嘟嘟的小白馒头,硬是晒成了黑炭头,忒惨了些。
“今日乃是沐日,皇室实业和联合制衣的工匠都能休沐,夫君总归也得让十四弟歇歇吧?”
许氏对刘彭祖抛下句话,便是自顾自的领着仍是小厮打扮的刘舜出了王府。
刘舜感动得都快流泪了,一路跟着许氏来到了不远的江都王府。
两人进得王府,到了后苑,刘舜见得众位皇嫂和两位阿姊都到齐,正在林荫覆盖的竹棚下品尝着精致茶点,谈笑闲聊。
“嘿,瞧这小厮呆头呆脑的,莫不是个傻子?”
南宫公主见他愣着不动,出言打趣道,引来亲王妃们的阵阵笑声。
倒是阳信公主有长姊的风范,招呼道:“诶,数日光景便将自个折腾成这般模样,赶紧过来,吃些好的。”
刘舜眼神大亮,忙是跑到竹棚里,拈起糕点便是不断塞进嘴里。
阳信公主边是给他递了冰镇梨汁,边是略带心疼的道:“怎的跟多日没吃饱似的,慢些吃,别噎着。”
许氏不由笑道:“瞧长公主这话说的,仿似我家夫君与妾身苛待了十四弟似的。”
阳信公主忙是道:“是本宫失言,八皇嫂勿怪。”
“无妨,妾身亦是说笑。”
许氏不以为意道,缓缓入座后亦与妯娌姑子们嬉笑闲聊。
“阿姊,你帮我去向父皇说说情,就说我已知错,早些让我回宫吧。”
刘舜灌了口梨汁,咽下嘴里的糕点,皱着小脸凑近阳信公主,低声恳求道。
阳信公主抬眸瞧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旁边的南宫公主撇着嘴道:“回宫?若非本宫当日请了陛下去为你说情,余下的三十六记廷杖,你打算挨到甚么时候?”
刘舜垂着脑袋,嘟囔道:“宁可回宫挨廷杖,也好过在外头吃苦受累的。”
南宫公主鄙夷道:“你这没出息的,趁早死了这心思,父皇已发了话,若你再不成器,就扔进黄埔军学,似十一弟和十二弟般熬满三年。”
刘舜丧气道:“若依父皇之意,赚取赀财赎刑,每廷杖需以千钱来赎,八皇兄又是吝啬得紧,给的月例亦不过千钱,要赎完还不得将将三年?到时我早已束发,可出宫开府了,还赎个甚么?”
“你傻啊?”
南宫公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教训道:“你不会多干些活计,多赚些钱财?何况你不会换个来钱快的营生,区区三万六千钱还要攒三年么?”
刘舜瞪大了双眼,喃喃道:“旁的……营生?”
南宫公主道:“可不是?你且问问五皇嫂,联合制衣的工匠和管事们每年能挣多少?”
江都王妃杨绮罗何等聪慧,见得南宫公主眼神闪烁,便只这话绝非是她自个想出来的,必是有人让她刻意说给刘舜听。
能指使南宫公主的人物,整个大汉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
杨绮罗如实陈述道:“月例加年终赏钱,作坊的总掌事约莫能有个十万钱,寻常掌事和技艺精湛的匠师五到八万钱,寻常工匠两万到四万不等。”
“当真?”
刘舜眼神微亮,仿佛看到了尽早回宫的希望。
杨绮罗笑道:“有联合制衣的账册为凭,十四弟可要细看?”
刘舜摇摇头,数日来他跟着八皇兄巡视了诸多皇室实业的产业,对四大商团的情形也了解到不少,还是相信五皇嫂的。
过往他久居深宫,不大晓得金钱的真正价值,更不知三万六千钱对寻常百姓而言能买到多少吃食和衣裳,现下却已尽数知晓。
似他身上这套粗麻衣裳,在清河百货只售八十钱,他剩下的三十六廷杖,能换来足足四百五十套粗麻衣裳,换成粟谷便是四百五十石,百余亩农田的产出。
这是笔很大很大的数目,很难挣足,这便是他数日来最大的感受。
刘舜出言恳求道:“五皇嫂,你去与八皇兄说说,将我要了来,在联合制衣干活,我也不奢望能做作坊的总掌事,给个掌事做做便成。”
此言一出,在场众女皆是乐不可支。
她们都在联合制衣有大份子,过往似这般的聚会,亦多有商讨联合制衣的各类事宜。就凭刘舜,想到联合制衣的作坊做掌事,便连阳信公主都被他这话逗乐了。
杨绮罗坦言道:“十四弟或许不知晓,如今想到联合制衣做工匠的人不计其数,精挑细选后,十不留一,掌事更是百里挑一,总掌事虽可经由世家宗妇举荐,但若不合用者亦是不留,依着十四弟的手艺,应募工匠怕都不易啊。”
若换了过往,刘舜自会恼怒不甘,只是经过数日磋磨,他已晓得自个是真的没甚么本事,要力气没力气,要技艺没技艺。正如八皇兄所言,能给他千钱月例,已算得上厚道了,旁的小厮累死累活比他多拿不了几个钱。
南宫公主却是道:“五皇嫂还是帮十四弟说说情,就让他先去制衣作坊给工匠们做学徒,打打下手,依旧拿千钱月例,若是学得好,再升工匠,乃至掌事,如何?”
刘舜惊喜的抬眸看她,心道还是自家阿姊好,嘴上虽是不饶人,心里却是疼着他这幺弟的。
杨绮罗见得南宫公主冲她使着眼色,心里自是有数,故作沉吟片刻,便是道:“也罢,待会我便去与八皇弟商量商量,只是日后十四弟的吃住……”
南宫公主不需思索,便即道:“父皇既是让八皇兄管教他,自然依旧宿在赵王府,每日去作坊上工即可。”
杨绮罗颌首应下:“如此也好。”
“多谢阿姊,多谢五皇嫂!”
刘舜见此事商定,自是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在旁看戏的阳信公主和亲王妃们皆是相视而笑,南宫公主和杨绮罗的演技太过拙劣,除了刘舜这不通世事的小屁孩,在场众人皆是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杨绮罗稍后向刘彭祖提及此事时,刘彭祖欣然应允,只是嘱咐刘舜不得向外人泄露身份,否则非但此事作罢,更要将他交由七皇兄管教。
刘舜自是连连应诺,点头不已。
然而他却不知晓,为保障他在制衣作坊的安全,兄嫂阿姊们还得在作坊里暗中安插不少侍卫,尽皆乔装成新来的管事或工匠。
可怜天下兄嫂心,可怜天下阿姊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