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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灿看到系统面板显示查无此人四个字,望向画舫中身姿摇曳唱着曲的武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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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相遇,羞涩的躲开。
一颦一笑,怎能不让人为之倾狂。
“活生生的一个人,你给我说查无此人?大晚上开这种玩笑,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赵灿并不是一个阴谋论者,毕竟武空空和自己认识也几年了吧,只能说明这系统太鸡肋。
电话那头郑仁:“阿灿。”
赵灿:“哦,啊,嗯,没什么,我早就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事,下来有空再联系。”
赵灿忽悠几句,挂断电话。
查无此人?
赵灿又探了几次,依旧如此。
真他妈有种想把这狗系统卸载了,奈何找不到卸载键。
太气人了。
搞事情吗?我老婆,你竟然说查无此人。
难道我老婆是鬼不成?
狗系统越来越过分,一次次的搞事情也就罢了,现在还更过分了。
心里愤愤不平,但其实是耿耿于怀这个所谓的‘查无此人’,只是不愿意去细想。
沉思片刻。回到座位,安安静静的看着祖孙二人的合唱。
今晚武家大院所有的下人都有幸目睹昆曲大家武亥时隔几十年再次登台献艺。
人终究还是老了,几段绵长铿锵有力的昆腔唱完,武亥喘了好一会儿粗气。
武空空心疼的要上去扶,武亥一挥手,不让她过来,并且坚强的站了起来,继续吧后半段高音唱完。
赵灿起身对京剧昆曲真没兴趣,虽然在大宋朝那会儿,听武雉唱,那是因为当时的社会就这玩意儿和消遣,赵灿也尝试过去接受,当真的爱不起来。
我能爱上唱曲的角儿,但就是爱不上唱曲。
大抵是内心真的如此吧,赵灿也就不强求自己去喜欢。
不过现在,赵灿很认真的听台上的武亥和武周唱曲,因为大概或许这将是武亥的绝唱了吧。
赵灿能看得出武亥唱的很吃力,几乎快透支的状态。
武家人很紧张,不过武亥抬手示意所有人别上来,让他好好地一个人唱完这出戏。
此时周围仿佛都暗淡了下来,就只有一缕月光搭在武亥的身上,某一刻,仿佛看到了亡妻‘鸦隐’在向他走来。
武亥露出一抹犹如初见少女鸦隐时的笑容。
低声倾诉‘鸦隐,我们终于要重聚了。’
闭上眼睛。
身子朝后一仰。
“爷爷……”武空空喊了一声,泪如雨下。
武家人冲上去扶住武亥。
武亥扫过众人,最后在赵灿和武空空脸上停留,“空空啊,爷爷不能再陪你了,爷爷要失约了,这次你不会怪爷爷吧。”咳咳咳,剧烈咳嗽几声,颤抖的手轻轻擦拭武空空眼角的泪水,“空空,爷爷要走了,你和阿灿要好好地,不论将来发生事,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武空空含着泪拼命点头。
赵灿苦笑打趣:“武师兄,起来喝酒啦。”
武亥一笑,全是依依不舍的留恋:“阿灿啊,咳咳咳,这次就不能在陪你喝酒了,答应我照顾好空空。”
赵灿:“嗯,没问题,我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赵灿绝不负武空空,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不会让武空空受到一丁点伤害。”
赵灿郑重的宣誓,武亥欣慰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儿子武旦,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目光移动到武母脸上,“巧巧,是我们武家对不起你。”
武母摇摇头,此时也泣不成声。
“唉……”武亥武家大院每一个人的脸,记住在脑海中,最后停留在武空空的脸上,一笑,眼睛缓缓闭上。
“爷爷……”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响彻武府。
武亥逝世了。
……
赵灿站着武亥的书房,看着墙壁上泛黄的老照片,从民国帅气的军装照,到昆曲戏服,一起那位名叫‘鸦隐’的女人。
“阿灿,这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阿福递上一封信。
赵灿打开,里面是一张宣纸和一份信。
赵灿打开宣纸。
见字如面,阿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想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有两封信,另一方不是我写给你的,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但是那个人说过,不要你打开看。
那个人说,等你猜到她是谁了,再打开看
至于里面写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最后,照顾好空空,要不然我每晚投梦找你
赵灿放下宣纸,举起另一封信对着灯光看了看。
“阿福说,那个人是谁啊?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既然老爷说让你别拆开,你就别拆开,按照他的遗愿来,这样也算是圆了他老人家的遗愿。”
“行吧,暂时不拆。”杂凑好奇得很,但是武亥的遗愿自然是要遵守的。
至于信中说的‘那个人’赵灿看到武亥用的是‘她’,那说明一定是个女人。
是男人的话,赵灿范围就小。
当是女人?这就多了去了,猜不到。
“阿福,问你个事。”
“你请问。”
“呃……刚才武师兄临死之前对空空的妈,说那句我们武家对不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灿看到阿福低着头,眼神左右环顾,显然是在想说话,“我,呃,这,不知道啊。”
赵灿:“呵呵,你会不知道?阿福叔你们世代都伺候武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武家人的事?”
阿福依旧不言。
赵灿叹息道:“好吧,既然你不肯说,我也就不问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也罢,每个大院都有他们的秘密。我不为难你,呃,信我收下了。”
赵灿收好信封,转身离开书房。
武家已经开始布置灵堂了。
赵灿先来到灵堂给武亥上了一炷香,武母和武旦走了过来,“阿灿,宁老他们要不要通知?”
“当然,虽然武师兄说不要通知任何人,但毕竟让生前好友前来祭奠一下总该是可行的,不铺张就行。这样,宁老我青姨我打电话通知,其他人你们看着办。武师兄能理解的。”
安慰一番后,赵灿起了西院。
武空空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于是赵灿回到西院照顾她。
趁武空空晕过去的时间,赵灿给青姨打电话,青姨还在中东,可能短时间是回不来,就让赵灿代替上柱香就行了。
赵灿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一直拖着青姨在中东。
“青姨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当真?”
“当然,放心,我是青姨,谁还能欺负我,对吧。”
“呃,也对,你只要欺负别人的份。那你在中东注意安全,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婆婆妈妈的,挂了。”
……
挂断电话后,赵灿想了想,并没有直接通知宁立恒,而是打给你他儿子宁南。
宁立恒最近身体也每况愈下,再加上前几天生病住院了,武亥是他徒弟,所以这事赵灿给宁南打电话说的。
赵灿:“叔,我打电话就给你说一声武亥一个小时走了。”
宁南想了想,快速在脑海中翻找到这个人的记忆,“我爹的徒弟?”
赵灿:“嗯。”
并没有因为宁南这句话而意外,毕竟是宁立恒的徒弟,宁南和武家没什么交集,再加上很多年没见面了,所以关系淡了很多。
当然,淡化的是下一辈,至于宁立恒和武亥之间的师徒情,无法淡化。
武亥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宁立恒,让他脱下戏袍,床上戎装,奔赴前线抗战。
赵灿:“叔,我就通知你一声,你看看这是不是刚来一趟?”
宁南:“我在医院守着父亲,不敢离开,你知道他也老了,呃……这样,让宁阮来一趟吧。”
赵灿:“宁阮?”
宁南一听赵灿那语气,瞬间就有点不爽了,“怎么,我女儿不行吗?你什么语气?”
赵灿:“没没没,叔你误会了,我对宁爷一向是很敬佩的。”
电话那头传来宁阮和人对话的声音‘阿灿说他敬佩你。’
一听就知道宁南在和宁阮说话。
‘你给他说,我担当不起,折煞我了。’
这句话赵灿是听到了的,但当做没听到。
宁南:“阿灿,你小子又把我女儿给得罪了。”
赵灿:“叔,唉。”
宁南:“好了,就聊到这儿吧。明天宁阮来苏州。”
赵灿:“好的。”
挂断电话。
想什么来什么。
宁阮来?
搞事情啊。
宁阮的脾气不是盖的。
说实话,赵灿的内心现在有种想溜之大吉的冲动。
毕竟,回来已经又一段时间了吧,太多事情了,一直没去宁阮哪儿解释,这下好了,人家主动来了,搞不好,明天我估计是要下去陪武亥了。
“唉,太难了。”
回到二楼,守在武空空身边。
某一刻。
武空空从梦中惊醒。
二话不说,穿上鞋子,就跑下来,跑到武亥的灵堂。
她很孝顺的,从小到大和爷爷武亥最亲。
如今武亥撒手人寰,武空空是最不能承受的。
赵灿站在一旁,没有去劝她,毕竟这种事劝也没用,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当晚武空空不肯去睡,就守灵。
赵灿自然是陪着了。
武空空倒在赵灿的肩上,盯着冰冷的武亥。
赵灿:“要不你闭上眼睛睡会儿?”
武空空摇头:“不困。”
赵灿:“饿了吗?”
武空空:“不饿,你饿了吗?让阿福给你煮宵夜。”
赵灿:“不用。”
就这样一直守到凌晨3点,武空空实在是太累了,倒在赵灿腿上睡了。
武母让赵灿带空空下去休息。
于是赵灿抱起武空空回到西院,躺在床上补觉。
这一天终于就这样过了。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9点半,院外很吵,是武亥身前亲朋好友从四面八方赶来祭奠他。
武亥身前的关系网很广,为人有热情,朋友自然是很多,也有很多慕名前来祭拜他老人家的客人,有些人真是见过一面,有些甚至只是敬仰,都来了。
赵灿和武空空洗漱后,下楼去帮忙接待客人。
只是一夜,武空空憔悴了许多。
每一个贵宾到来,阿福都大声通报,以此提醒武家人来者是谁,以免造成不认识的尴尬局面。
上香,祭拜,安抚。
……
10点30分。
阿福喊话:“宁阮到……”
所有人望向门口。
却见,依旧是穿着阿玛尼黑西装的宁阮,带着一副墨镜,缓步走进院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灵堂。
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她此时的眼神,也不知道她现在在盯着谁在看。
宁阮气场很强。
赵灿一年未见她了,感觉她更男人了。
赵灿在一旁盯着宁阮,能差距到宁阮墨镜下的眼睛同样盯着自己。
宁阮上香,祭拜,走到武家人面前,挨个安抚一声,最后走到武空空跟前。
“空空?”
“阮姐。”
“记得小时候你爷爷带你来帝都玩的时候,我们见面,那时候才八岁,一转眼十多年都过去了,长成大姑娘了。”
宁阮打量武空空。
武空空点点头。
“阮姐你也一样。”
“我?呵。”墨镜下嘴角上扬一下,摇摇头,拍拍武空空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你爷爷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嗯。”
“不打扰你了,我先去外面。”
“小师叔,你带阮姐去休息。”宁阮是贵宾,同时也只有赵灿跟她熟,所以就让赵灿去陪他。
“阮姐这边请。”赵灿硬着头皮说。
宁阮当做没看到他一样,从另一道门走出去。
“……”赵灿跟了上去。
宁阮在武家大院逛了一圈,倒是觉得这武家大院还真挺大的。
“喂,宁阮,装看不见我是吧。”
赵灿伸手拉住她。
宁阮止步,墨镜已久戴着,一笑:“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呃……”
赵灿愣了愣,事到如今能怎么办?还不就是硬着头皮上。
摘下宁阮的墨镜,果然如自己所想,生人勿进的宁则天。
“宁阮,我其实……”
“停停停,你别给我解释,我也不想听,ok,各忙各的,别跟着我,拜拜。”
宁阮转身在院子里继续逛,赵灿自然不好跟着,于是去其他地方。
一天下来,大部分客人都祭奠后就离开,宁阮毕竟身份特殊,自然是要留在武府等出殡之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