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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还想听北川沙绪里唱歌,所以一边拍手一边说:“真不错,再来一首,我想听《水手服与机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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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沙绪里瞪了和马一眼:“我为什么要唱给你听?而且我本来也不喜欢那首歌。不是电影大火,那歌根本红不起来。”
日南里菜:“这听着像是妒忌发言耶。”
“没错没错,用和马的话来说就是恰柠檬发言。”美加子接口道。
和马把上辈子的网络流行语“恰柠檬”改成了日语,还整了个怪怪的关西腔。
北川沙绪里一下子没听出这关西腔的词啥意思,但凭着逻辑断定这词一定是在说自己妒忌,所以白了美加子一眼。
“我才没有。我认识一个实力超强,能写出比那厉害百倍的歌的人。”北川沙绪里说。
和马:“我吗?”
北川沙绪里目光转向和马,本来和马以为她要瞪眼,然而并没有。
看来这姑娘已经承认和马写的曲子很厉害了。
毕竟和马都是抄的四十年后的名曲,本身好听,而且在作曲技法上也有一定的进步。
其实这些四十年后的曲子,和昭和时代的曲子区别最大的地方在编曲,尤其是编曲的配器方面,科技发展的影响体现得非常的直观。
2020年的编曲师,不需要花很多钱就能有一套完整的付费音源库,绝大多数乐器只要有软件就能整,还能自由调整各种参数。
最重要的是,一边写还能一边根据效果实时修改,然后实时确认改后的效果。
所以2020年代的音乐,编曲都普遍很“华丽”,就算是那些刻意追求“极简美”的,其实也暗藏玄机,看起来简单实际不简单。
但是1981年作曲家们可做不到这种事,拿个吉他一边弹一边改很正常,有钱一点的配个电子琴,哪像40年后同行那样有一台工作站,就能随时调动一整个“乐团”帮助自己作曲。
如果和马能把40年后的这些更先进华丽的编曲给呈现出来,那想必会在乐坛掀起惊涛骇浪吧。
但是现在和马只有一个口琴,没法把编曲抄过来。
尽管如此,这些后世的名曲本身足够优秀,具备震撼人心的能力。
北川沙绪里显然也得承认这一点。
她低下头,又开始拨弄琴弦,和马听出来是刚刚她为《我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伴奏的琴弦。
和马忽然就着和弦,放出大杀器。
他开始唱《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这是中岛美嘉2013年的名曲,当时她因为生病,几乎失声,作为一名老牌唱将,这对她打击非常巨大,于是演唱这首歌的时候声情并茂,一举成名。
据说这首歌降低了当年日本全年自杀率。
和马上辈子可能是经历的事情不够多,受到的打击不够大,当然也可能是他作为接班人真的继承了先烈们的精神,总之上辈子的和马没有过轻生的念头。
所以他只觉得这首歌好听,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但是这辈子,他刚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就单刀赴会那时候他其实已经决定放弃生命了,“若一去无回便一去无回”,所以把这个情绪体验,套到这首歌上。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首歌描绘的是面对绝境的人心底的希望和勇气。
北川沙绪里听了十几秒,就改了和弦的弹法。
和弦这东西有时候很多曲子都可以用差不多的和弦,但是《我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和《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毕竟区别还挺大,用一样的和弦老实说有点怪。
北川沙绪里根据和马唱的有点蹩脚的旋律,调整着和弦。
进入副歌的部分时,她掉线了一下子,毕竟她没听过副歌的旋律,不好配和弦。
等和马清唱了一遍副歌之后,北川再次拨弄起琴弦。
南条保奈美和藤井美加子站在距离北川沙绪里不远的地方,安静的听着歌,樱花瓣不断飘落在两人秀发上。
美加子忽然说:“第二首了。”
保奈美笑了笑:“没办法呀,我们没有那样的歌喉。”
“南条你不是钢琴很厉害吗?”
“只是在业余的人里很厉害,北川小姐可是专业的啊。何况,我也不打算在音乐领域继续追寻和马的脚步了,我的战场在别的地方。”保奈美轻声说。
美加子咋舌。
然后她换了个话题:“和马这,唱的是那一天的感受吧,就是他一个人去……”
“大概吧。那时候,我们还都还不在他身边……”
“我在的!”美加子打断保奈美的话,但马上又蔫了,“我是说,我本来可以在的。”
神宫寺玉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道场一次,现在她正站在北川沙绪里身后不远处,靠着道场通往院子的门的门柱,看着正在专心唱歌的和马和马这么专心,是为了不让唱出来的歌走音走得太严重。
但是,和马只有卡拉ok水准的唱歌力,而且和马上辈子去卡拉ok唱的都是什么《驼铃》啊《我的好兄弟》啊《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啊这种。
这种歌的特点就是,唱得不好不要紧,够粗犷就会让人觉得有内味。
当和马第二段唱得差不多的时候,北川沙绪里受不了了,开始给和马和声她应该已经把曲子的主旋律给记住了。
终于,和马唱完整首歌,然后眼睛一直盯着北川沙绪里。
北川沙绪里无视了和马的目光,坐在那里摆弄了一下吉他,不知道调整了一下什么,随后她弹起和刚刚截然不同的和弦。
然后唱出了第一句。
和马不由得弯起嘴角,整个表情变得非常的“龙王”。
这还不把你套牢?待会你就把你知道的秘密全都乖乖的告诉我!
但是北川沙绪里唱了一句就停下来,抬头皱眉瞪着和马:“下一句是啥?”
“你不记得啊?”和马反问。
“谁会记那些文绉绉的词啊!我可是摇滚乐队的主唱啊!我们的歌词都很直白的。下一句什么?”
和马把下一句“背出来”,当然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他创作出来的。
保奈美首先开口:“这词……真的出乎我的预料啊,一年前决定要考东大的时候,国文明明还是你的短板来着,这就能写出这种词来了啊。”
阿茂插嘴道:“今天早上,我看见师父一个人在道场门口眺望樱花树,想必那时候正在酝酿惊世骇俗的俳句吧,现在想想我出来背了一首松尾芭蕉的俳句,反而打扰到师父了。”
和马心里嘀咕,不,你没有,你误会了,别继续往下说了。
这要快进到让我现场作俳句,那可受不了。
我顶多只能写“啤酒真凉、我还坐在大钟旁,真吊”这种程度的俳句啊!
这时候,神宫寺很有兴趣的开口了:“俳句啊,我还真想听听和马的作品呢。”
和马无奈的看了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鸡蛋子,直接认怂:“抱歉,我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写俳句的天赋,毕竟这种古体的东西,限制太多了。我还是习惯……”
“喂,第三句呢?”北川沙绪里打断了和马的话,追问道。
刚刚她一直在小声吟唱和马教她的第二句,反复找调子。
和马这次索性把第一段的歌词全唱了一遍。
北川沙绪里啥也没说,只是稍微就这和弦找了下调,然后就开始唱。
和马能感觉到,她也在歌里倾注了感情,大概她也曾经想过要一了百了。
第一段唱完,北川沙绪里忽然说:“躺在花田里和虫的尸骸一起化作尘土什么的,感觉有点像恐怖片。”
说完她试了几个和弦,选了一个切入副歌部分。
和马皱着眉头,他回想起刚刚北川因为不知道副歌的旋律所以暂时停止弹奏时自己的“清唱”,这一对比他的清唱根本就是垃圾嘛……
北川沙绪里只唱了副歌的头两句就停下,和马以为她又忘词了,正要开口,女孩就说道:“我没忘词,我是在想该配什么和弦。”
和马闭上嘴。
北川沙绪里继续说:“为什么是你这家伙有这种作曲和填词的能力啊,我要有这能力该多好。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学习了,乐理知识、作曲套路,还有名曲的各种分析,我明明很努力的去做了……
“为什么我写出来的曲子还是很平庸啊?”
和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也很平庸我全是抄的”。
这时候,大家可能下意识的都不想打扰北川沙绪里创作,所以都保持着沉默,下沉的夕阳把最后的红光投在院子里。
北川沙绪里忽然抬头,看了眼众人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准备赏花。”
千代子:“这个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毕竟只是赏花嘛,其实没啥要准备的。要吃的点心什么的都由南条家和神宫寺家准备好了,其他的……”
这时候甘中美羽忽然拍了拍脑袋:“你们早说啊,我家还有两桶马奶做的酸奶没吃完呢,拿过来就好了。”
和马看着甘中美羽,心想尼玛你家酸奶按桶算的?
北川沙绪里看了眼甘中美羽,然后问和马:“我刚刚在车上就想问,那个小学生怎么回事?”
甘中美羽用娴熟的动作掏出学生证:“我是大学生!看,东大的学生证!我可是大三的学姐哦!”
北川沙绪里“哦”了一声,显然对此无关心,最多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和马的“博爱”。
她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唱《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的第一段。
这一次她的表现比上次更好,整首歌的感染力已经接近和马记忆中的中岛美嘉版了。
第一段唱完,北川沙绪里看着和马。
和马两手一摊,故意装没猜到她的意思。
“第二段。”北川沙绪里一脸无奈的说。
和马得寸进尺:“你这是拜托别人的态度吗?”
“请告诉我第二段的歌词,桐生先生。”
本来和马还以为北川沙绪里会极度不情愿,没想到人家竟然很有礼貌的拜托自己。
看来北川沙绪里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很想把它完全学会。
和马开始一句一句的把第二段的歌词教给北川沙绪里。
教完以后,北川沙绪里小声说:“谢谢。”
“什么?我听不见。”和马双手叉腰,“在我的道场里,师范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去死!”北川沙绪里骂了一句,然后开始弹琴。
和马本来还想逗她几句,她一开嗓子和马就只能闭嘴了。
天籁词条是真的厉害。
美加子小声对保奈美说:“这歌原来这么好听的啊,刚刚和马唱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一般好听……”
南条保奈美把手指竖起来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偌大院子里桐生道场的人们全都在专心聆听北川沙绪里的歌声。
这时候,院门外传来嘈杂声,东京大学剑道部的众人呼啦啦的到了。
花城学长直接引导众人绕过房子进了院子,一进来队伍里就有人大声喊:“哇!这樱花树!”
和马直接扭头看着过来的学长们,做了和刚刚南条保奈美一样的“嘘”的动作。
而北川沙绪里完全不受影响,继续弹唱。
毕竟她经常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弹唱,这种程度的喧嚣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正好这里进了副歌,北川沙绪里突然把声调拉高,放开嗓子像是要呐喊一般歌唱。
饱满的情绪随着歌声爆发出来,诉说着这个女孩对希望和勇气的讴歌。
东大剑道部的众人本来还一脸懵逼不明白啥状况,这一下直接被北川沙绪里的歌声镇住,完全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集中在弹唱的歌者身上。
一曲完毕,整个院子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仿佛刚刚那旋律还萦绕在院子里,没有散去,这就是所谓的余音绕梁吧。
和马率先鼓起掌来,大家这才如梦方醒的鼓起掌来,还有剑道部的汉子吹起了口哨。
北川沙绪里直勾勾的看着和马,无视了这些掌声。
“你要小心,”她忽然说,“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在这里把这首歌给了我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