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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等和马洗完澡,一群人就准备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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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和马他们计划在道场打地铺的,但是现在道场俩尸体——如果只有下稻叶倒也罢了,随便找个小房间扔着就好了,但是人上泉正刚躺在自己的道场里,这谁敢动。
  所以和马他们只能在饭厅把桌子竖起来摆在旁边,铺了五床被子。
  和马今天又是头顶苹果和人对打,傍晚又和上泉正刚对练,然后晚上还在雷电交加的大雨中降妖除魔,累得够呛,直接躺下就想睡。
  美加子大声嚷:“和马,我们来枕头大战吧!”
  和马皱眉:“不来,我累了!”
  “哇,这么多美少女和你共处一室,你居然想躺下睡觉?你是不是男的?”美加子咋呼着。
  和马不理他,因为他现在是真的累,一躺下身体就好像粘在被褥上一样。
  他直接闭上眼,翻了个身不理美加子。
  要知道和马上大学的时候宿舍几个哥们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他们宿舍几乎全天都有人醒着有动静,没点抗干扰能力就不要想好好睡觉了。
  据说某位伟人为了锻炼集中力曾经在菜市场看书学习,和马没有那个本事,但他练成了在吵吵嚷嚷的宿舍里睡觉的本事。
  和马刚翻身,一个枕头砸和马背上了。
  说实话,有点不爽。
  就在和马打算起来狠狠的修理一下美加子的时候,玉藻开口了:“别闹了,他今天几乎打了一天,就中间坐飞机的时候睡了那么几十分钟,让他睡吧。”
  “哦。”美加子乖巧的应到。
  虽然乖巧的应了句,但是她嘴上还要嘀咕一下:“唉,和马太人畜无害了,换个人我们都可以放**了。”
  有那么一瞬间,和马的脑子想要跳起来让美加子知道知道什么叫放**,但是他的身体说“不你不想”。
  和马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个舒服姿势。
  饭厅里有个漏水的地方,上泉老太太弄了个水桶放在那里接水,可以听见有规律的滴水声。
  这个声音其实还挺助眠的,抵消了房子外呼啸的风雨声的影响。
  很快和马就睡成了一匹死马。
  **
  第二天,和马睁开眼睛,第一反应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胸口很重,仿佛有个一百斤的大胖子正坐在他胸口上一样。
  他弯起脖子往胸口看了眼,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仰面睡觉的自己身上,趴着美加子。
  美加子面朝下趴在他胸口,嘴巴大张着,口水湿透了和马的衣服。
  和马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转,下意识的想抬手把美加子推开,然后发现自己右手被美加子的肚子压着。
  她身体斜着盖在和马身上。
  和马盯着美加子的睡脸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咋想的,用右手挠了挠美加子的肚皮。
  嗯,很光滑,冰冰凉。
  这货睡觉还能睡到把肚皮露出来的吗?
  和马继续挠她,终于她动起来,翻了个身从和马身上下去了。
  终于恢复了顺畅呼吸的和马,顺势坐起来,往旁边一看,美加子仰面躺着摆了个大字型。
  和马咋舌,心想以后得提醒美加子,叫她不要穿这种和服式的睡衣,不然同居人营养会跟不上的。
  和马把毛巾被给美加子拉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听见屋外有动静。
  再扭头一看,发现玉藻和保奈美人都不在。
  小不点晴琉则滚到了角落里,贴着墙睡得正香。
  和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汗。
  他很理解晴琉的选择,昨天虽然大风大雨,但毕竟是夏天,然后还停电没办法用风扇,老实说还是挺热的。
  贴着墙睡比较凉快。
  上辈子家里还没装空调那会儿,他夏天就喜欢贴墙睡。
  和马整理了一下衣服,避免出现如美加子一般不体面的状况,然后大踏步的沿着走廊到玄关出了门。
  门外玉藻正在清扫门口。
  “早。”见和马出来,她停下打扫的动作,对和马露出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你们啊,想我睡得好,就把美加子从我身边隔开啊。”
  “咦,我以为这样会提高你的睡眠质量呢。”
  “提高个鬼,我差点被她闷死。那家伙,只是半截身体就几十斤重。”
  玉藻笑道:“啊啦,你这不是很开心的在说着这种事吗?”
  和马想了想,好像是挺开心的。
  他换了个话题:“保奈美呢?”
  “和上泉太太一起出门去打电话去了。”
  和马点点头。
  上泉正刚这别墅在山上,算城乡结合部,附近根本没有电话亭,得下山。
  和马抬起头,经过一晚风暴已经过去,天空完全放晴了,视野非常的好,整个鹿儿岛湾尽收眼底。
  远处的樱岛火山还在冒烟,但是比起昨天,烟柱细小了很多。
  玉藻也看着火山,说:“今天早上广播里说,火山灰预警等级被降低了。”
  “这样啊。”和马咋舌,“到头来,樱岛火山到底和上泉老头子有没有关系啊。”
  “肯定没有啊,昨天你们对剑的时候它正好爆发,只是个巧合。”玉藻笃定的说。
  这时候美加子推门出来了:“和马!”
  和马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大声说:“你回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嗯?”美加子一脸疑惑,低头看了眼才呀的一声惊呼,钻回房里去。
  和马摇摇头:“这种时候她倒少女起来了。”
  “不也挺好嘛。”玉藻笑道。
  这时候保奈美搀扶着上泉老太太出现在上坡路上。
  和马赶忙迎上前去:“情况怎么样了?”
  “打了很多电话,估计中午就会有一大帮人过来啦。”老太太说,“你有带黑色的西服来吗?”
  和马一脸尴尬。
  他不是带没带西服的问题,他家只有死去的老爹的旧西服。
  保奈美:“附近有南条财团的关联企业,我让他们送衣服过来了。”
  和马点头:“好,你做得很好。”
  话音刚落,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和马伸脖子往坡下看,看见好几辆警车排着队开过来。
  保奈美:“这是我们叫的。”
  **
  “所以,这个人在台风刚刚降临的时候,突然杀出来袭击了你们,然后上泉正刚老先生就拿着刀和他打起来了?”鹿儿岛县警安屋警部一脸严肃的问。
  和马点头:“是的。”
  警部低头看地上的尸体:“他来袭击的时候就穿着这种衣服?”
  和马点头:“对,可能是把这电工防护服当成了铠甲。”
  说完他想起来一个细节,赶忙补充道:“他还穿了一件防弹衣,套在这身衣服外面,然后最外面罩了一层雨衣。”
  “防弹衣在哪里?”
  警部刚说完,旁边鉴证科的鉴证士就回答道:“在外面路边垃圾堆里回收了防弹衣的残骸,好像是被市政的清道车当成普通垃圾推到路边上了。”
  警部挑了挑眉毛:“残骸?”
  “是的,防弹衣被金属利器一分为二,而且还有八个中弹痕迹。”
  和马:“枪是我打的,我想帮助上泉正刚老先生。”
  “你哪儿来的枪?”
  “我徒弟白峰晴琉从附近被杀死的南条家的sP身上回收的。”
  安屋警部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这一块死了四个人,都和你没关系?”
  和马:“对。上泉老先生在打败了下稻叶彰贤之后,因为过劳倒下了,我们本来忙着抢救他老人家,但是下稻叶又站了起来,我拿起刀和他对拼了一下,没拼过,就在这时候,天降落雷,把他劈死了。”
  安屋警部和手下都用“你觉得我们会信你的鬼话吗”的表情看着和马。
  就在这时候,负责询问上泉老太太的巡查部长急匆匆的进了道场,在安屋警部耳边低语。
  一般这种低语只有安屋警部能听见。
  但和马是个顺风耳,所以他听见巡查部长小声说:“老太太的证词对他有利,她声称身上的刀伤是下稻叶的刀造成。鉴证科在刀上检测到了血液残留,已经送去化验了。”
  和马嘴角微微上扬。
  昨天他们虽然没有把防弹衣拿回来,但是玉藻把作为凶器的刀给捡了回来。
  上泉正刚在和下稻叶拼刀的时候没有受伤,和马也没有。
  所以那刀上应该只能验出老太太的血型。
  现在科技水平还没法验Dna,不然还能验到老太太的Dna。
  安屋警部抿着嘴,上下打量和马:“我听说过你,明明多次涉及重大刑事案件,到头来不但一点案底没有,甚至连被起诉的记录都没有。”
  和马两手一摊:“因为我确实没有做过任何犯罪行为,我一直伸张正义。”
  安屋警部撇了撇嘴:“行吧,反正我没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不过,你非法持枪并且射击了,这个我得给你记上。”
  “我这是正当防卫……”
  “也许!”安屋警部提高音量,“你确实是正当防卫,也许,检察官一看到你的女朋友派来的大律师就决定不起诉你,但是我要给你记上这一笔。”
  就在这时候,上泉老太太出来了:“安屋!你的剑术老师,是外子的徒弟,那你名义上也是外子的徒弟不是吗?”
  上泉正刚这几十年没有收入室徒弟,但是外面的徒弟还是收了不少。
  很多人甚至只是被上泉正刚指导了一下,就声称自己是老头徒弟。
  这种情况非常普遍,也是老头的影响力的体现。
  “当然。”安屋警部立刻摆出毕恭毕敬的样子,“您好。”
  “这个年轻人,可是外子临终前收的最后的入室弟子!你想说外子看走了眼,收了个武德有瑕疵的徒弟吗?”
  安屋警部眯起眼睛看着和马,脸上按耐不住惊讶:“入室弟子?”
  “是的,”上泉加奈子朗声道,“外子自知时日无多,准备把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哪知道这个下稻叶因为嫉妒生恨,前来报复!如果不是他闯过来,我不至于肩膀多这道刀伤,外子也不至于这么早就驾鹤西去!”
  安屋警部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这……可是,他是现任警视总监的三公子啊。”
  老太太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哼,那又如何?别说他儿子,下稻叶本人来我面前,也要尊我一声师娘。我电报已经打给他了,说他儿子害死了我老头,我看他怎么办。”
  说完老太太哼了一声,斜眼看着旁边,双手抱胸。
  明明她肩膀上还有刀伤,双手抱胸估计挺疼的,但老太太脸上只有愤怒,完全看不到疼痛的痕迹。
  安屋警部摸了摸腮帮子,忽然扭头对身旁的小警察喝到:“你记什么记,别记了!撕了撕了都撕了,雷劈死人不归我们警察管。我们的任务是搞清楚外面车里两个尸体是谁杀的。”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道场通往院子的门那边进来。
  因为进门的时候挡住了门外射来的阳光,安屋警部察觉到了来人,扭头看了眼,结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德竹警视正,您怎么来了?”
  “来送别恩师,你有意见?”
  “没有!”安屋警部大声说。
  和马看着新进来的人,确信自己没有见过。来人比安屋警部年轻很多,显然是正经大学毕业的职业组。
  德竹警视正打量了一下和马:“我在外面听到,你就是师傅最后的入室弟子?”
  和马点头:“好像是。但是您看,这事情发生得太匆忙,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把我的名字挂到墙上的弟子那一栏,师傅就驾鹤西游了。”
  德竹警视正看了眼道场墙壁上的弟子名录。
  和马也扭头看过去,入室弟子那一栏只有几个名字,最后一个名字是“川仁真司”。
  而在下面那一排“外门弟子”里,和马看见了德竹雄二的名字。
  德竹警视正叹了口气:“可惜了,师傅的绝学好像还没有一个入室弟子学到,这下这一脉的绝学算是失传了。”
  和马不吭声。
  德竹警视正大手一挥:“不用调查了,以上泉太太和桐生君的证词为蓝本结案,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这个焦臭的尸体赶紧搬走。很快全日本剑道界的名宿都会过来,你们想臭死他们吗?”
  和马挑了挑眉毛,他总觉得这么草率的结案好像不太好。
  但是一想到这是日本,又觉得他们这样做不奇怪。
  可能是因为他在2020年看了太多“日本式苏联笑话”。
  德竹警视正吩咐完,又看着和马:“你有黑西装吗?你是老头子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入室弟子,你得负责接待。”
  和马点头:“我徒弟已经让人送过来了。”
  “南条家的小姐么。”德竹警视正一副“我懂”的表情。
  而和马注意力还在“唯一活着”这四个字上。
  听起来,上泉老头的入室弟子,是个阵亡率很高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