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莓莓和湯雨正在小紅馬學園外,湯雨往學園里看了看,抬頭打量學園的招牌,當初這里還不是小紅馬深夜學園,也不是幼兒園,而是一處張家的私人會所,她和張嘆經常在這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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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張嘆爸媽意外去世,張嘆的外公外婆便把會所拆除,改造成了幼兒園。
  到她和張嘆上大學後,又改造成了一所稀有的深夜學園。
  如今,這所深夜學園到了張嘆手里,听黃莓莓說,她媽媽在這里管事,經營的很不錯,張嘆就住在這里。
  她昨天回來,現在是路過這里,而不是特地來找張嘆的。
  張嘆不想見她,她在國外好幾年,打電話他不接,發短信他也不回。
  “不去了,我們走吧,大家該到了。”湯雨說道,轉身離開,一個小不點蹦蹦跳跳到了跟前,昂著小臉蛋朝她齜牙傻笑。
  “*……¥%#%¥#¥”小手指指畫畫,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但沒人知道她在說什麼。
  湯雨愣了愣,疑惑地看向黃莓莓,笑道︰“一只好小的娃娃,哈哈啷個還不會說話咧。”
  說嬰語的小朋友聞言上前兩步,氣呼呼地嘰嘰喳喳,好像听懂了她的川話,竟然說小朋友不會說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湯雨驚奇地說︰“她好像听懂了我說的川話?”
  黃莓莓嘿嘿笑,上前兩步,對說嬰語的小朋友說︰“*%…咕嘰咕嘰…¥¥%嘰嘰咕咕~~~~”
  這回輪到說嬰語的小朋友愣神了,一行小麻雀在她腦袋上方打轉轉,她能听懂普通話,小白的川話她也能听懂幾句,比如瓜娃子、 給你兩耳屎,但是嬰語她會說卻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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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朋友指指湯雨,又指指小紅馬學園。
  黃莓莓搖頭說︰“不去。”
  嘟嘟有些失望,朝她爸爸媽媽揮手拜拜,蹦蹦跳跳進了學園,跑進崗亭里,一陣嘰嘰喳喳的嬰語又飄出來,老李的無奈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說什麼?我听不懂,你別搬我的電視啊,放下放下,這是收音機,也不能動……”
  很快嘟嘟就被老李勸了出來,她氣鼓鼓的,站在院子里朝崗亭里老李咿呀了好一陣子,見老李油潑不見,才無奈地跑進了教室里,噠噠噠又上了樓,敲開了張嘆家的門。
  看到開門的是小白,她笑的像個小傻瓜,蹦蹦跳跳,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啊。
  小白朝餐廳吃飯的張嘆喊道︰“張老板,嘟嘟來嘮。”
  嘟嘟伸頭進屋,也朝餐廳的方向大喊︰“&……&%……%¥……”
  張嘆回應道︰“請她進來玩呀。”
  嘟嘟旋即對小白嘰咕幾句,小白這才放她進來。她第一時間來餐廳拜碼頭,朝張嘆嘰咕兩句,算是打招呼了,張嘆一邊吃飯一邊笑道︰“來了啊,自己玩吧,不要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嘟嘟點點頭,真的不客氣,跑到客廳,搶在小白之前,把小熊布偶抱在了懷里,hiahia。
  小白問她吃飯嗎,嘟嘟搖頭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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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說她不吃。”
  小白回到餐廳報告,張嘆說︰“那你去給她那點小點心和水果吧,你知道在哪里吧。”
  “曉得。”
  小白跑去給嘟嘟準備點心和水果。
  嘟嘟抱著小熊布偶在沙發上打滾呢,可能是把自己也想象成了一只小熊。
  月上枝頭,明月朗朗。今晚是個好天色,張嘆和老李在院子里喝茶閑聊,教室里傳來嘰嘰喳喳的各種小奶音,沒一會兒,一聲慘叫劃破夜空,兩人同時朝教室看去,只見榴榴風一樣從教室里跑了出來,身後追著一團小旋風。
  “救命鴨~~~~救我的命鴨,羅子康屁兒黑要殺我鴨~~~~~”
  “榴榴——你不要跑~”
  教室里一下子出來了一串小朋友,高高矮矮,都站在走廊里看戲。
  榴榴又在生死邊緣起舞,她跑到張嘆身邊,找到了保護,瞬間從喪家之犬變成了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這是每個晚上小紅馬學園里的一幅插圖,隨著夜色漸濃,小朋友們陸續被接走,嘟嘟最先走了,小白第二個走了。
  白建平這段時間不忙,他參與的那個劇組是個小劇組,每天的工作量不大,很多時候晚上不用上班,他就把小白送到小紅馬後,到工地上找那些老白們聊天喝酒吹牛,到了點就回來。
  兩人回到家里,走廊里的一只燈泡不亮了,白建平對小白說明天換個新的,走廊的另一頭黑沉沉的,自從小胡家搬走後,那里就沒住人了。
  白建平躺在搖椅上看電視,忽然想起什麼,招呼在沙發上亂涂亂畫的小白去找戶口本來。
  “在抽屜里,看看你能找到嗎。”
  找東西是小白的強項,她很快拿了兩本戶口本過來。
  “這本是,這本不是。”
  “這本是 。”
  “這本是你的。”
  “我的?”
  小白拿來的兩本戶口本,一本是白建平家的,一本是小白家的。
  白志強的兒子要上戶口,在問戶口本,白建平準備明天寄過去,隨手翻了幾下,放在電視櫃上。
  他從小白手里拿過另一本戶口本,翻開來說︰“這是你,認出來了嗎?”
  小白端詳半晌,贊嘆︰“闊愛慘嘮。”
  白建平笑道︰“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旋即他神色有些黯然地翻到另外一頁,看著上面的照片說︰“要是你媽媽看到你長這麼大這麼可愛,一定會很欣慰。”
  小白湊上前打量媽媽的照片,磕磕絆絆地說︰“這是媽媽的名字,白~雨~新~~”
  听到這個名字,白建平瞬間情緒低落。
  “對噢,你媽媽的名字好听吧,這是你奶奶給起的。你媽媽和你爸爸從小就認識,小時候你奶奶經常對你媽媽說將來長大了做她家的兒媳婦,果然啊,長大了真做了她家的兒媳婦……”
  白建平晚上喝了點酒,雖然控制了酒量,不至于醉,但是話多了許多,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小白媽媽的往事。
  小白靠在他懷里,一邊听舅舅講媽媽的故事,一邊看著戶口本上媽媽的照片眼楮發光。
  忽然,一瞬間仿佛有一團星光在她眼眸中綻放,她歡快地說︰“我想起來嘮,媽媽……媽媽…………”
  “媽媽怎麼了?”
  “……媽媽睡著了,爸爸咧?”
  白建平翻開另一頁說︰“你爸爸姜平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白家村遠近周遭,當年不曉得有多少小姑娘喜歡他。”
  “有張老板好嗎?”
  “……和張老板一樣好。”
  “ ,我啷個想不起來了咧。”
  “你那時候太小了。”
  “後來咧?”
  “後來?”
  “爸爸啷個了?”
  “哦,他…我也想不起來了,洗澡洗澡去,準備睡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