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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王厚不找人,人家反倒是找上门来了,对于吉已经没啥大需求,奈何身边一个于老神仙的“无脑粉”,曹红节还是个爱凑热闹的的性格,反正他现在太仓半个月去一次查下账本就行,主要精力是给春天出发的西征大军造干粮,人家郭嘉都不在乎明个上班了,王厚也没太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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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就牵着马在路边等了下来。
别说,这慕名而来好几万人,还不乏郭嘉这样许都而来的听道的,虽然仙汤也施了,道也讲了,一时间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好散开的。这头意犹未尽先走的也是些平民百姓,达官贵人还得围上去卜卜卦,问问运势前程什么的。
这是人家招财的时间,刚开始王厚还算理解,依坐在曹红节身边,勾搭着给她讲着后世那些段子,可左等右等小半个时辰时间也不见这老道露头,毕竟是年轻气盛,王厚的脾气开始浮躁起来。
“郭兄,咱们走吧!这死老道八成把咱们忘了!”
不耐烦的站起来,王厚伸手就抓向了马缰绳,眼看他真要上马,郭嘉却是赶忙身后拦住了他。
“途求老弟,于老毕竟神仙人物,事务繁多,耽搁点时间也是情理之中,咱们都答应于老神仙了,若是失约,也是不好,就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奉孝老哥!他神仙人物,你老还是堂堂丞相府长使,军祭酒呢!就让他个老骗子一句话耽搁傻等在了……”
“哎呦,途求老弟别胡说啊!得罪这样神仙人物是要遭报应的!!!”
人都有弱点,郭嘉挺精明一个人,神鬼之事上就看不开,历史上他英年早逝,据说除了因为酗酒浪荡外,另一个原因就是笃信方士,乱吃丹药所致,这看着他这么一个体面的人居然为了个道士如此小心翼翼。推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看着他这副模样,王厚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一摊衣袖。
“好好好!奉孝老哥您都这么说了!咱就等,等到明天天亮都等,您老是名士!您老都不在乎颜面,我一个夜香仓曹怕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被郭嘉又是拽了回去,不过王厚心里头,已经是打定主意必定要给这于吉好看了!
这又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下来了,听道的人也走了个差不多,那个招呼他们的小道童这才怀里揣着鼓鼓的,又是连跑带颠的回了来,瞅莫瞅莫道边,这才兴奋的一挥手。
“王令官,你还在,太好了!家师有请,请这边来!”
没说什么,王厚是闷哼着翻身上了马。
…………
这个时代的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还没发展成型,刚刚又闹过黄巾军,长社就更不可能存什么道观了。
果然不出王厚所尿,于吉就跟后世什么什么气功大师出行似的,。那住的都是私人会所,下榻在了个长社土豪家的别院里,一进院子,于老神仙的十来个徒弟正忙忙碌碌的搬运着东西,看样子这一晚上“收获”真不小,箱子都装的满满沉甸甸的,大小道士抬的呼哧气喘的,见到王厚郭嘉几个进来,见惯了士族大人物的道士也没有一个去主动搭理,还是该干啥干啥。
“就在最里头的屋子,几位请!”
引路的小道童在这儿都撒了丫子,往院子里那个黑乎乎的主卧一指,估计是怕去的完了自己分成少了,他也急急匆匆去搬箱子去了,这份怠慢是让王厚心头又不快了几分。
还算这于老道有点良心,应该是在门口等候着,王厚三个到门口时候,他也自黑漆漆的屋内迎了出来,和白天一样,他那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依旧平淡的犹如雕塑那样,淡淡的对着三人做了个稽首。
“贫道于吉,见过王令官,郭祭酒,山野之人,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里面请!”
王厚没回应,郭嘉却是赶忙跟着重重一还礼:“老神仙,请!”
“郭大人言重了,贫道不过一衰腐老朽,当不得什么神仙!山野呆惯了,非客来夜不起灯,还望不要见怪?”
屋子里黑漆漆的不见丝毫光芒,一边说着,于吉一边往屋子里还挥了挥大袖子,神奇的一幕却是发生了,噗呲的声音中,几支蜡烛居然不点自燃,淡黄色的烛光摇曳几下,旋即就均匀的燃烧了起来,这一幕,看的郭嘉更是满脸惊奇,就连曹红节那妞,脸上亦是充满了敬畏,可这一幕,却是惹得王厚更加不悦,嘿,这老骗子真把小爷当老封建老愚昧忽悠啊!
本来就不打算给好脸色,王厚是直接面带冷笑,嘲讽的哼出声来。
“尿液百练得白磷,烧酒裹磷于灯上,酒发,灯自燃,于老神仙好一手精妙的仙术啊!”
郭嘉曹红节一个老封建一个小封建明显没听明白,可是于吉却是老身子骨剧震,老脸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惊奇的回身张望向了王厚,足足愣了两三秒,他老脸上方才重新回归于平寂,语气中却更增加了一分恭敬的客气,指着边上的还是落后的木头榻一摆衣袖。
“令官请上座!”
这盘坐,穿越过来小半年了,王厚却是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这个跪坐,别扭的坐在脚后跟上,压的他又感觉自己腿肚子直抽筋了,这老脸一狰狞,弄得郭嘉跟着又担心起来,生怕他哪一句再不逊惹恼了老神仙,郭鬼才是赶忙的扯过了话头来。
“久闻老神仙之名,今日一见,实在是郭某万幸,尤其是亲眼目睹老神仙虚空斩鬼,救人性命,实在是令郭某敬佩至极啊!”
“郭祭酒谬赞了!小把戏而已!”
“的确是小把戏!”
这头于吉谦虚的话还没等说完,王厚却又是不逊的再一次出言接了下来,没等郭嘉脸色大变的要去拉他,眼神瞄着身后放着烛台的桌子,王厚已经是笑着赶忙又站起了身来,指着他面前的案子又笑道。
“奉孝兄,你面前就有一个鬼,小弟为你一捉如何?”
于吉一言不发了,老脸还是这般平静,也不去阻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厚捧过了台子上的两碗水,黄色的对着桌面一泼,猛地对曹红节急促喝道:“拔匕,刺它!”
一个激灵,被王厚指使惯了,曹红节下意识把随身匕首拔出,咣当一下子扎在了桌面上,下一刻,王厚手中另一碗水也泼了上去,一直发啥的看着这一幕,郭嘉犹如烫了屁股那样猛地蹦了起来。
烛火的黯淡光芒下,桌子上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水不断顺着曹红节扎的那个窟窿流动着!就好像真有什么东西被扎死在桌子上那样。
“妈耶!这案子成精了!!!”
也是吓傻了,足足一两秒钟曹小娘才反应过来,匕首也不要了,跟着郭嘉一块儿烫了屁股那样蹦了出去。
脸皮子都撕开了,王厚也不客气了,对着于吉重重一抱拳:“老神仙道行高深,不是王某这等凡俗之人可坐而论道的,王某家贫,也没什么长物以奉老神仙,告辞!”
扯着震惊的郭嘉和曹红节,王厚是嚣张的转身而去,俩人被他这一手震住了,这回郭大祭酒也没起刺儿了,大傻子那样直接被他拽哪儿去哪儿。
不过两人刚走到门口,于吉却是从背后追上来了,连着叫喊着。
“王先生!王先生请留步!”
先生在后世都被叫烂了,是个男的就称先生,可在这个时代却是格外敬重的称呼,故而郭嘉又是被震撼的一塌糊涂,王厚则是不以为意的会转过身,甚至还颇有敌意的喝问着。
“如何?于老神仙还要指教一二?”
“非也!非也!王先生估计是把于某当做贪图财帛,坑蒙拐骗的骗士了!枯荣,飞叶,你俩把箱子抬过来!”
“是!师傅!”
答应一声,两个大道士把沉甸甸的箱子抬到了于吉面前,于老头举着烛火,当着王厚的面儿咯吱一声打开,里面却不是什么金银细软,黑压压的一层,一股子药味儿扑面而来。
全都是黄连!
蜡烛递向王厚,这老道士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来,却是指着满屋子大大小小木头箱子笑道。
“徒弟们的确收受点财帛,不过他们有家有上的,跟着贫道辗转万里,还要照顾老道起居,老道不能阻也,至于这满院子箱子,先生可以大可以去看看!”
郭嘉还是在那儿一头雾水,可王厚还真是实在,客套都没客套,挨个箱子翻看打开起来,这里头,绝大部分也都是黄连,然后再就于吉煮药的大瓮,一些书籍,炼丹器具,不过真就一点财帛细软都没看到。
这老家伙还是个老骗子,可他是真没给自己骗钱,和后世某某到处题字儿的气功大师,那个王厚的本家是天壤之别。
所以晃悠一圈,王厚领着到现在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件悲催的郭嘉重新坐回了那张血淋淋的桌子前。
这一次,王厚的语气也终于变得客套了些,他也是满是疑惑不解的询问了起来。
“既然于老宅心仁厚,施药给贫民,又何故这般折腾一翻呢?”
此时已经把王厚当做和自己差不多境界的人物了,于吉是满脸堆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桓谭云,人死如灯灭!可是老朽依旧相信,人心中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