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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清脆的响在被踩解释了,冻得梆硬的雪地上,一大清晨,又是一队骑兵精神抖擞的奔出了冰墙营寨来。
额!怎么有个背影看着这么熟悉呢?站在冰墙上目送这支初生牛犊,眼神落在某个蹦哒欢实得跟猴一样的家伙身上,王厚人忍不住愕然的略微瞪圆了眼睛,只不过骑兵飞驰而去,不到一分钟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揉了揉眼睛,他就也没多在意,哼唧着下了墙来。
今个也是王厚在这金州防线待着的最后一天,毕竟他不仅仅是一州之牧,还是如今汉军大管家,还有一菊花的事儿在等着他去忙活,外战交予赵云,内勤托付甄尧,防线由可算熬出头的辽地旅率臧洪看着,另一头则是岛城旅率蒋老货帮衬着,四人配合起来,至少在冬雪融化之前,公孙家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只不过扒拉扒拉手指头,现在王厚手头可用的人才居然又分没了,虽然不是没人可用底下跑腿的一大堆,可顶上能拿主意的就又剩下王厚这光杆司令一个,在甄尧几个恭送下踏上了航船,眺望着一片忙忙碌碌的冰墙外,傲慢的带着几十个小弟,李孚人模狗样的接受着连马料都吃不上,饿得受不了了来出降的公孙止部下降兵,王厚又禁不住歪起了脑袋来。
从哪儿能再划拉些顶的上号拿得出手的人才呢?
…………
从江南捞回来八十万石粮食,加上本来结余北上运送的六十万,一个人口不足五万,荒蛮的连角城居然囤积了一百四十万石,就算曹总浩浩荡荡十多万人出关击胡,打上大半年,能消耗八十万石顶天了,还有八十万,差不多够连角城吃两年的,不过王厚毕竟是来此处开荒驻扎,而不是坐吃山空的,要想在这里驻扎下来,终究还是要粮食自给自足才是。
不过这个时代的大连绝不是个好地方!地处北方的寒冷不说,半岛环境伸入海洋,环境还是湿润的很,遍地是沼泽,这地方,既不利于种粟子,也不利于种麦子甜菜。
还好有一样作物还是能适应这样环境,那就是来自南方的大米!
记得后世从太空带回来的航天稻就种在了大连,东三省更是以盛产稻米著称,黑龙江大米,全国闻名,现在王厚还有些感谢甄尧了,也幸亏这老小子献策去攻打东吴,从周瑜手里俘获了多达六千多南兵。
这年头撂下锄头就是兵,拿起锄头又是农民,这些人中,肯定有不少善于稻作的。
然而回了连角城第一件事儿,王厚并没有去孙吴军俘虏那儿翻腾,反倒是把他从岛城带过来厨子班着急了起来,将手头什么粉条蘑菇本地鸡等珍贵食材的划拉一大堆,现在位于山间的别苑摆了一大桌子。
对于王厚的人力物力来说,其实开发大连半岛,甚至一直往上开发辽河两岸,达到大明末期时候辽东的繁华,也不是办不到的,不过难就难在,如何能将这里彻底的守下来。
后世隋唐两朝攻打高句丽为何如此艰难,而且打下来还没守住,以至于一直到元朝将近一千多年,辽东不在属华夏,一切的源头都是千年前,现在正在王厚属下齐国坐火山口兢兢业业干活的装逼王司马懿私心作祟所犯的一个错误。
魏明帝时期,曹睿以司马懿为主帅,毋丘俭为副帅,发兵四万,讨伐勾结东吴的公孙燕,这场仗干活的是他司马懿,留任辽东担当护乌桓校尉,镇北将军,摘桃子的却是属于他的政敌宗室曹爽一方的毋丘俭,于是乎,在攻陷襄平之后,司马懿进行了大屠杀,并且将辽东户籍下七万户几十万人迁回辽东,就给毋丘俭留个空壳子。
司马老贼这一手的确是让毋丘俭在辽东站不住脚,后来只能被调到淮南去,司马氏专权而引起曹氏反弹中,只有这南路一级的淮南三叛而无北路援军,以至于司马家轻而易举镇压了下去。
可司马懿这一手也让自汉武帝发兵几十万灭卫满朝鲜,建设汉四郡,移民填边几百年的成果毁于一旦,隋唐两朝征战辽东如此之艰难,最后打下来还受不住,就是因为这儿几乎已经没有汉人了,其他东胡后裔的少数民族反倒是蓬勃发展起来,侵吞了生存空间,灭高句丽的战争不是收复失地,完完全全是跟另一个民族政权争夺领土,在缺乏本族支持的土地上进行战争,统治,自然是男上加男了。
王厚想要辽东,他还不想像公孙家那样,被一群辽东土豪世族处处掣肘,走司马懿的老路,破坏本来的辽东社会基础是无法避免,可破坏了就得重建,扶志一批新的上层建筑协助他统治!这群人,王厚所选择的是属于自己部队退役下来的老兵!
这次的宴会招待的就是他们。
这也是王厚进行的一次尝试性统治。
宽敞的大厅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信仰永恒之火信仰过头了,头上还特意用木头打造了个太阳头饰,身材矮小而且颇具有异国风情的侍女带领下,王厚老家伙也腐朽起来的后宅几十个侍女犹如花丛中的蝴蝶那样,穿梭不停的将一盘盘小鸡炖蘑菇,蘑菇炖提莫端上桌子。
左手捏着右手,右手定着下巴,王厚自己则是坐在主位上沉思着,就在他恍惚的功夫,一声无比恭敬且带着一丝丝狂热的恭请声忽然响了起来。
“小的拜见州牧!”
“拜见州牧!”
一声声恭请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然而进来的,一大半人却都不是健全的,有的没了手,有的缺了腿,有的甚至坐在木头打造的轮椅上,需要人推着才能上到宴会厅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冷兵器战争,就算王厚的部队装备训练与后勤医疗都比别人高上一成,可他统军这几年,麾下也有几百人因伤残而退役下来了。
这一批来的,三分之二是在王厚部队中,资历最老的因功致残老兵,三分之一是年龄到达五十而退役的老兵,资历最老的,甚至可以追溯到王厚伏牛山最初招募流民那一批。
不过就算是退役了,见到王厚这个老“首长”,一帮老兵依旧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热切,一声声热切的拜见中,也唤起了王厚心头那丝丝的蹉跎之感,忽然捧着酒杯,他是猛然站了起来,旋即对这些老兵们重重一鞠躬,在他们惊奇种,凝重的拜着。
“青州如今有这一切,全赖诸位舍生忘死的拼杀得来!王某这儿也要感谢诸位了!”
这一鞠躬,顿时让这些伤残老兵们惶恐了起来,最前面那个伏牛山退下来的老兵带头连连晃着仅剩下一根手指的巴掌,想上去搀扶却又不敢,只能是急迫的说道。
“使不得啊!州牧,小的们当不起啊!”
“给州牧卖命是应该的!州牧是小的们的主公!只要州牧一声令下,不管是谁!小的们都和他拼了!”
这些炽热的声音是打消了王厚最后一点犹豫,鞠躬过后,他忽然大笑的向两边的座席重重的一摆衣袖。
“既然汝等还愿意为王某奋战,今日来,王某就是要下达一个一辈子,甚至一直延续到你们子子孙孙的任务,诸位入列,听吾详命!”
“小的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