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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不知该算做早膳还是午膳的佳肴,在小夫妻俩的欢快享用下很快就被解决了,由于朱标今日根本没有为自己安排任务,所以倒是清闲的不知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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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用茶水漱了漱口,就见刘瑾走过来说道:“爷,刘太医和张太医都在外面候着呢,是否传进来请脉?”
  朱标往身侧的瓷盆中吐出一口茶水,口中原本的菜油之味瞬间被茶叶位取代,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许多:“怎么叫来了两位太医,不是吩咐你请刘太医来就可以了么?”
  刘瑾从朱标手中结过漱口用的茶水递到身后:“今早儿奴婢去向圣上请示的时候,圣上问询了几句,奴婢将爷的交代说了一遍,圣上就吩咐多叫一个太医请脉…”
  朱标闻言笑一笑:“那然来了就都请进来吧,也好让父皇安心。”
  常洛华用完膳腹中胎儿有些闹腾,就先回后殿躺着了,不同于朱标睡到日上三竿,人家可是早早就起来活动过了,这时候正到了歇一歇的时候。
  不多时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虽年老但都是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有神,显然是精气神具备,说起来这也是广大太医们的基本状态了,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郎中。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站起身虚扶道:“两位太医免礼,烦劳一早跑一趟了。”
  虽然刘瑾没说,但朱标也猜到这两位太医恐怕一早就到东宫候着了,却是没想到他一觉睡到这个时辰。
  为首的刘太医直起腰捋着洁白整齐的山羊胡笑道:“殿下客气了,先让臣探探脉吧。”
  朱标请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个,自然不会客套,一旁的刘瑾掏出绵软的巾帕放在桌子上,朱标将小手臂略微举起,柔顺的衣袖下滑漏出手腕,正好搭放在巾帕上。
  两位太医神色庄重的依次上前把脉,朱标则是神态自若,他自己感觉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请太医来看也只是做个保障罢了,毕竟他的命于己于国都太重要了,容不得半点侥幸。
  把完脉后又请朱标张开嘴看了看,然后俩人对视一眼,庄重的神态瓦解,令人安心的笑容重新浮现,刘瑾在旁也跟着露出笑容。
  张太医笑着开口道:“太子殿下身体康健,并无任何病症。
  刘太医也跟着点头道:“来之前我等就向刘公公询问过殿下近来的饮食起居状况,本也担心殿下是否会因为思虑过度而损伤身体,如今看来却是无碍,到底是少年人,年轻力壮血气充沛精力旺盛,睡一觉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也是因为殿下自珍自爱,肾固体健,不像其他……”
  张太医下意识的接了话,然后赶忙住嘴向朱标请罪道:“是臣多嘴了。”
  朱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常洛华怀有身孕后,他确实少有叫其他人侍寝,那个清涟在东宫养了这么久,朱标也没碰她。
  不是不想,少年人血气方刚食髓知味甘之如饴,只是朱标刻意压制罢了,十七八的身体纵然是精力旺盛,那也弄不过后宫无穷无尽的美女佳人,放纵开来可就有瘾了,朱标可不想年纪轻轻就靠着滋补肾气的药膳过一辈子。
  遍读史书,有多少王侯将相是倒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所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为了一时之欢愉,葬送一世之荣华,朱标可不会这么短视,纵然方才张太医没说完,朱标也知道他说的就是老二朱樉,那小子几年前就开始不老实,近来放出宫后,可算撒了欢了,日夜笙歌婉转。
  同京城那些不上不下的纨绔子弟一样,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确实整日眼圈发黑,神采萎靡颓废,朱标上次还特意说过他几句,不过看样子是没当回事儿,朱标也不好对弟弟的床上事多嘴多舌,也就过去了。
  请脉的事情说完,朱标也就闲来无事了,就同两位太医聊了起来,从强身健体到滋补养身都说了说,刘太医谨慎精明,张太医直爽大气,俩者皆是见多识广之辈,所言也是各有意趣。
  同人聊天总是愉悦的,太医终究不同于那些臣子,而且刘太医与张太医都是已经在仕途爬到头儿的人了,在太医院多年也了解太子的性情。
  所以对朱标恭敬但也不至于去尊献媚,这就是很难得的了,三人落座喝着蒙顶黄芽,味甘而清,色黄而碧,酌杯中香云蒙覆其上,凝结不散,如此氛围实属安宁。
  聊了有半个多时辰,气氛正热,朱标就突然听见外面有喧闹之声,还不等他说话,一旁含笑侍奉的刘瑾脸就黑了,自家殿下难得又如此放松的机会,何人竟敢打扰,不管那人是谁,若无紧要大事,非得让他没个下场!
  两位太医也是停下了讲解的话语,没一会儿赵淮安就走进来下跪道:“爷,晋王身边的太监特来求件,哭着喊着让您去救救晋王殿下,急切不安的很。”
  朱标一听就知道老二是又犯在老朱手上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转头看看了一旁面色正有些尴尬的张太医,心想真是经不得念叨。
  刘太医老而持重,低头默默的享受着难得的好茶,这茶一年才有三四百斤,出了东宫他们可没别的地方能喝的到。
  “叫进来吧。”
  赵淮安应诺而去,没一会儿就领进来一个小太监,朱标瞧着眼熟,确实是常跟在朱樉身边的贴身人,那太监急的满头大汗眼睛发红,一进来就扑倒在地,使劲的磕头:“王爷特派奴婢前来向太子殿下求救,请殿下快去御花园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太监因为急切声音又些大,刘瑾低声呵斥道:“住嘴!殿下面前岂有你大声喧闹的资格?若是惊扰到太子妃,你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听到刘瑾的训斥,那太监身子一颤,嘴里叫着奴婢该死然后就是不断的磕头,样子也有些可怜,朱标摆手让刘瑾不用在训斥了。
  “别磕了,抬头说话,本宫听着呢,晋王这次是因何事被圣上教训的,你说清楚本宫一会儿才好去救他。”
  那太监抬头拿袖子摸了把脸小声但快速的回答道:“今日奴婢陪着晋王殿下去拜见李妃,沿途路过御花园,正巧碰见圣上路过,晋王殿下上前拜见,还没说几句就见圣上大怒,命人扒下晋王殿下的裤子,圣上自己亲自去一旁树木上掰下枝干,晋王见状赶忙让奴婢前来向太子殿下求救。”
  “还请太子殿下快去救救晋王吧,奴婢走出后宫的时候都听见了晋王殿下的哀嚎之声,再晚可就要打坏了!”
  朱标听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确实得快点去了,老朱平常打儿子一般都要叫来一群人围观,颇有仪式感,这次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动手,可见是恨急了。
  赶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到门口的时候猛然停下脚步转身对也跟着站起身手足无措太医们说道:“俩位也跟着来吧,恐怕这次是需要治疗了。”
  言罢快步走出承乾殿,身后刘瑾等宫女太监赶忙跟上,俩位太医也是紧随其后,东宫离后宫有段距离,朱标不得不快步变小跑,想着怎么也得救自己弟弟一条狗命,否则往后欺负谁呢?
  如此一来颇为罕见的一幕出现了,向来沉稳有据的皇太子殿下竟然在宫中奔跑起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奔跑的人群。
  宫里值守各处的侍卫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或者青天白日做起梦来了,也不敢多看,都直愣愣跪下,看着身前一对对急匆匆的腿脚快速掠过。
  跑了好一会儿,两位太医已经落在了大后面,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了,纵然保养的好,但也没这么跑的。
  朱标也有些气喘了,身后还跟着的都是小太监,宫女们都在后面娇喘吁吁,她们向来学的是行不漏足,这么跑估计还是头一次。
  到了后宫门前,几名侍卫苦着脸拦住了朱标:“末将等拜见太子殿下,请殿下止步。”
  刘瑾喘着气道:“让…让开,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阻…阻拦殿下的去路!”
  领头的金吾卫头领说道:“方才圣上传令,如果太子殿下赶来,不得让路。
  “请太子爷体恤,末将等也是奉命行事。”
  朱标深呼吸了几下,略微粗重的呼吸渐缓,耳旁听到的声音也渐渐清晰,咒骂呵斥之声以及另一位的哀嚎惨叫之声灌入耳中,光是听着就有些于心不忍了,颇有见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感觉。
  朱樉的那个太监脸都白了,跪在朱标脚边比划道:“奴婢走时亲眼看见圣上掰下这么粗的一条树木枝干,打了这么久,铁打的身子也打坏了,求太子殿下救救晋王吧,奴婢求求您了。“
  朱标看他比划的粗细白了一眼,你当皇帝是鲁智深啊?他会倒拔垂杨柳不成,真要那么粗一条还用打这么久,三棍子下去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