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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要是和他說什麼傳統手工藝,匠心傳承,他一定跟誰急!
  想忽悠他交智商稅沒門!
  如果現在有一個現代工藝制造的幾十塊錢鐵鍋,他絕對不會去選擇那種幾百塊甚至幾千塊的所謂千錘百煉手工打造的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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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線上的鐵鍋才是人類工業和科技的集大成者!
  這種鍋用起來才香!
  他原本是一個愛做飯的人,但是重生後看到廚房那麼厚重的大鐵鍋感覺頭疼,顛兩下鍋,手腕沒了。
  想做一個合格的大廚,必定要有肥碩的身子,否則這鍋都顛不起來。
  不是做廚師的都胖,而是只有胖子才配做廚師。
  不是誰想做廚子就能做廚子的。
  “不知道小兄弟是從哪里買的這種酒,價值幾何?”
  關勝笑著道,“關某雖然貧苦,可年輕會還是見識過一些世面,不敢說喝遍大江南北,可是這安康城的大小酒樓是沒少去的。
  這些年落魄了,沒怎麼下過館子,可是各家的好酒,我都是知道的。
  小兄弟這酒,我就真沒喝過,入口綿長,真正的好酒。”
  “這是我自釀的,跟外面的酒當然不一樣,”
  林逸毫不客氣的道,“平常就我一個人喝,今天過來,你我二人可以喝一杯。”
  “小兄弟,”
  關勝猶豫了一下道,“你就是光靠這門釀酒的手藝,不說大富大貴,起碼一生衣食無憂,這酒不說別的,酒樓肯定都是搶著要。”
  “多謝關大哥的夸獎。”
  林逸很是詫異了一下。
  關勝還是挺有眼力勁的,識得這酒的價值!
  最重要的是這姓關的挺拎得清,居然沒有找自己要這酒的制作方法!
  “小兄弟,我是實話實說,”
  關勝感慨的道,“即使是聞香閣和杏花樓也沒有這樣的好酒啊。”
  “不瞞關大哥,我這酒好是好,可是釀起來容易,”
  林逸隨口道,“非常的麻煩。”
  關勝笑著道,“好東西費點工夫,值當什麼事情,這是應該的。”
  林逸笑著道,“這釀酒啊,首先得要好水,水是最要緊的,自古名酒之處,必有佳泉,水為酒之血,好山好水才能出好酒。”
  關勝點頭附和道,“這是自然,不止酒如此,茶也是如此,只有名山大川才能出好茶。”
  林逸接著道,“安康城算是龍脈之地,可是並無好水,你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自然知道這水質,春夏季下雨渾濁不堪,秋冬揚塵遮天蔽日。”
  “不錯,”
  關勝心生感慨道,“秋冬時候,還能靠水井吃點水,最怕就是下雨的時候,髒水漫灌進井里,那水啊,別說釀酒,恐怕吃都吃不下去。
  听小兄弟說了這麼多,莫非這釀酒的水不是安康城的水?”
  “我這水啊,既不是不是河水,也不是井水,”
  林逸笑著道,“我這取的是夏季梨花、杏花、荷花上的露水。”
  “露水?”
  關勝一臉不可置信,但是再次嗅了嗅面前的杯中,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林逸嘆氣道,“正是如此,我這一個夏天才收了不到一桶的露水,釀了不到一斤的酒,自己喝了兩口,剩下都提到這里來了。”
  “啊”
  關勝慌忙道,“這麼珍貴的東西,讓我這種粗人給喝了,實在是糟踐了。”
  “值當什麼,明年再釀就是了。”
  林逸一直都是實話實說,他釀酒的時候,明月和紫霞窮講究,非要用從天上落下來,不沾地的露珠。
  說這是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無根之水。
  對于這些不科學的做法,他本來是嗤之以鼻的。
  林逸懶得跟她們爭辯,隨便她們瞎整。
  結果卻是非常打臉。
  用梨花、荷花、杏花等花瓣上的露水釀出來的酒居然比他用井水釀的要好喝!
  完全的不可思議!
  露水真他娘的有所謂的靈氣?
  他怎麼就不信呢?
  可是口感是做不得假的!
  露水釀的酒確實就是好喝。
  最重要的是,露水釀出來的酒他喝完了不上頭。
  井水釀的,不管是白酒還是黃酒,甚至是紅葡萄酒,隨便喝點就上頭!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是因為用露水,這醇類和醛類就能減少?
  這不是瞎扯淡嘛!
  所以,自己都迷糊的釀酒技術,他實在是無法傳給別人。
  “還是小兄弟大度,”
  關勝笑著道,“兄弟將來必成大器。”
  林逸見他局促舍不得喝,便大聲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今天這一壇子必須喝完,不喝完我還不走了。”
  這個世界娛樂生活單一的令人發指,如果吃喝再委屈自己,他就真的不想活了。
  他之所以還肯往前挪動挪動,只因為同情。
  同情那些可憐的底層人民,他願意嘗試去做一些改變,哪怕是只有一點點。
  “行,小兄弟都這麼說了,我就先干為敬,”
  關勝直接大口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再次斟滿酒後,突然站起身端起酒杯,認真的道,“這一杯感謝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沒有小兄弟的指點,我關某絕對活不過今日。”
  “客氣了,”
  林逸笑著道,“以後啊,你就知道了,你對貓狗過敏,大概也會對許多動物過敏。
  所以啊,你說你進山生活,我覺得不靠譜。
  進山了,你就得打獵為生,見了兔子、狼、野豬,估計也好不了多少。”
  關勝很是詫異的道,“你的意思是我這打獵都打不了了?”
  林逸笑著道,“看你這樣子,你以前是沒打過獵了?”
  關勝搖頭道,“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關家世代以行船為業,並不懂打獵,只是想著好歹學過一點拳腳功夫,可以依靠打獵為生。”
  “既然沒嘗試過,就不要去冒這個險了,”
  林逸舉杯道,“你一旦過敏就是要命的。”
  “是啊,爹爹,你不要進山了,”
  關小七把腦袋從窗外伸進來,“你要是再有個萬一,女兒還要不要活了。”
  “哈哈”
  關勝大笑道,“行,我不再進山了。
  老話說,好男不爭分家飯,好女不求嫁妝衣,按說我該放手了,讓你歷練一番,自己長長出息。
  可是啊,爹爹就你一個孩子,哪里肯讓你一個人留在世上吃苦,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爹爹,你又說胡話了。”
  關小七大聲的呵斥道。
  “哈哈”
  關勝笑的更大聲了,“爹爹說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啊,只等你有了歸宿,爹爹死了也能閉眼。”
  “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關小七愈發生氣了。
  林逸發現她生氣的時候都是這麼可愛,驀然看的痴了。
  “小兄弟?”
  關勝重新看向林逸,見他發呆,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然後道,“小兄弟雖然穿著樸素了些,可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像大戶人家出來的,不知道小兄弟在哪高就?”
  “什麼高就不高就的,我啊,是四海為家,什麼賺錢做什麼”
  林逸被關勝看破了,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今天掙錢多就多吃一點,明天掙錢少就少吃一點。
  總之呢,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小兄弟,過謙了,我關某人也是在江湖上行走過的,這對招子自認不瞎,”
  關勝一邊給林逸斟酒一邊笑著道,“我覺得小兄弟不是一般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也相信我有一天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林逸大大咧咧的道,“你也別說什麼好男不爭分家飯,這世道啊,什麼都得靠爭,你不爭,人家還以為你懦弱擔膽小,你不想要呢。”
  他們老林家兄弟十來個,有誰是善茬了?
  從太子到雍王、晉王、信王,再到老十二,就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他很慶幸,最後沒慫,他爭了!
  而且還沒有輸!
  眼前這局面,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起碼沒有死多少人。
  皇帝老子雖然氣急敗壞,好歹是活著的,罵人的時候中氣還特別足。
  太子也被他解救了出來,太子連同太子府眾人都活蹦亂跳。
  還有就是宮中,一眾嬪妃吃喝不愁,因為德隆皇帝失勢,沒有了爭寵的必要,宮中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和諧了。
  最重要的是,他沒死。
  他老娘和妹妹諸事如意。
  甚至那袁家都讓他保了下來。
  仔細想一想,他還有點小得意呢!
  如果不是因為他,此刻的安康城,應該是血流成河了吧?
  老三雍王,雄才大略,非常得人心,但是殺性之重,又無人不膽寒!
  對雍王,許多人是又愛又愛。
  哪里像對他,簡單的很。
  就一個︰恨!
  有時候,林逸真的搞不明白了,老子不殺你們,你們不感恩也就罷了,你們怎麼敢恨老子?
  不識好歹的玩意!
  明明是老子救了你們!
  居然沒有一個肯領他的情!
  在林逸看來,都是一群王八蛋。
  “小兄弟言之有理,”
  關勝笑著道,“我年輕會沒和我家老大計較,他拿了兩進宅子,我去闖蕩江湖。
  如今他混的有模有樣,我卻窮困潦倒,愈發看不上我了,前些日子家里困難,想借一斗米,他連門都沒讓我進。
  哪里像一母同胞的兄弟,比仇人還厲害些。
  怕外人看笑話,我也懶得與他多計較。”
  林逸淡淡道,“講道理的人,你不需要與他講道理,不講道理的人,你說再多道理都無用,可是,恰恰相反,許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偏偏喜歡與人講道理,”
  關勝大聲道,“還是小兄弟看的透徹,一看你就是個講道理的人。”
  林逸想也沒想,隨口道,“一般情況下,敢與我不講道理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關勝愕然。
  怔怔的看著林逸,據他女兒所說,眼前的這個小伙子只是個街痞,窮困潦倒,走那都是討嫌的貨色。
  此刻坐在風輕雲淡的林逸的對面,他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這還是剛才那個謙遜的小兄弟嗎?
  現在那表情,簡直是傲的不能再傲了!
  一副舍我其誰的樣子!
  跟剛才還是一個人?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道,“小兄弟?”
  “沒事,”
  林逸終究察覺到了自己失態的地方,望了望窗外愈來愈黑的天色,笑著道,“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了,告辭。”
  “小兄弟慢走。”
  關勝親自把林逸送出了門口。
  林逸提著馬燈,坐在驢子上,不一會兒,就搖搖晃晃的出了村子。
  “王爺,”
  焦忠上前牽著韁繩,小聲道,“那關勝跟在了後面。”
  林逸打著哈欠道,“我說話他能听得見嗎?”
  焦忠趕忙道,“關勝確實也只是會一點拳腳功夫,未曾化勁,實在是稀松平常,譚飛這樣的九品站在他後面,他根本發現不了,自己摔進了河里,還真以為是自己喝多了,走路不小心,這就回去換衣服去了,沒再跟著。”
  林逸好奇的道,“這是要調查我?
  當面什麼也不問,背後搞這一套,果然是個江湖人物。”
  焦忠陪笑著道,“這種在運河上討生活的,說聰明也算不上,但是總歸有點機靈勁。
  王爺,剛剛小喜子讓人來通報,娘娘用膳的時候發脾氣了,摔了好幾副碗筷。”
  “這是怪我沒有進宮?
  跟我置氣?”
  林逸很是無奈的道,“這也太著急了些,看來在她心里,還是兄弟更重要啊,弄得我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了。”
  “王爺說笑了。”
  焦忠被這句話嚇得魂不附體。
  左右張望一圈,見四下無人,才長松了一口氣。
  和王爺是誰?
  是德隆皇帝的兒子!
  和王爺來做大梁國的攝政王,自然是名正言順!
  如果這種無心之言讓有心人听到了?
  雖然是無稽之談,但是卻是和王爺親口說的!
  如果真的
  “瞧你這膽子,”
  林逸渾不在意的道,“這幾日我肯定是不會入宮的,先晾一晾這老太太,雖然是我親媽,可是我也得讓她明白我的態度,不然這樣無休止的提要求,以後啊,我會更難辦的。”
  焦忠訕笑不敢接話。
  回到和王府,林逸第一件事是洗了澡,刷了牙,然後才去抱的孩子。
  明月小聲道,“王爺,郡主睡了。”
  “哎呀,沒事,我抱一會就放回去,”
  林逸看著眼楮全在孩子身上,一邊晃一邊道,“寶,你能拿一整天睡覺,不能看我一眼,不理老子,你很酷嗎?
  擔心你的人就這麼愛答不理?”
  旁邊的胡妙儀忍俊不禁道,“王爺,她還這麼小,哪里會這些。”
  “是啊,她還只是個孩子啊,空有五官,毫無三觀,”
  林逸很是感慨的道,“小小的年紀,就有我這樣的真命天子,真是好命,看來你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功德無量的事情。”
  他居然有點羨慕他家娃娃了。
  酸了。
  “王爺”
  胡妙儀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明月同樣是一臉不解。
  她自小伺候林逸,對林逸的說話方式很是熟悉,當和王爺說“三觀”這個詞的時候,就代表著一個人的腦子不正常。
  她跟胡妙儀是一樣的心思,難道和王爺突然不喜歡郡主了?
  可是這語氣又不像啊!
  “哎,你們干嘛這麼看著我?”
  林逸搖頭晃腦的道,“隔閡啊,跟你們有隔閡,我的意思是這孩子命好,有我這麼權勢滔天的老子,以後誰還能惹她?
  什麼三觀,什麼五官,對她來說,要不要都無所謂,出去無腦橫行就是了,反正有我這個做老子的給她兜底。”
  這就是來到這個時代的無奈。
  沒有與他有共同語言的人。
  他想著要不要往城門上掛一聯“奇變偶不變”。
  求下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