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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予杀意升腾,但扔保持着理智,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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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采取行动,他必能再活一阵,也许还有机会。
采取行动,只要出现一点意外,他立马就得死。
但是,中年男人的实验已经成功了,从他先前的话可以判断,很快,中年男人就要离开此处,不知道会去哪儿,到时候,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怕是没有。
白予打开了猫笼。
不知不觉,白予已经来到了中年男人的房间。
夸过门槛的一瞬间,过去,之前,刚才的一幕幕浮现眼前,连白予自己,都吃了一惊,曾经过着咸鱼般生活的他,居然是如此果决的一个人。
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
静悄悄的房间内,酒气熏天,作为一只猫,白予看得无比清楚,男人已经睡死。
纵然心中狂喜,白予还是没有展开行动,而是仔细观察起了四周。
正面的门窗紧闭,省却了白予一番功夫。
似乎是因为酒菜买的太多,平常吃饭的小桌子放不下,连书案都被放到了中间,摆了几盘菜。
剩菜残酒没有收拾,但没有引耗子进来。
没有耗子,便不会发生等会碳毒弥散,耗子中毒发狂,提前吵醒男人的情况。
唯一白予有些在意的是,他没有看见面人,木偶人,微缩客栈模型,还有装胶泥的罐子,想来,是男人出门买酒肉时,中途找地方藏了起来。
不过,等中年人死后,从他书案边上摆着的那几摞手稿,应该能找到藏匿地点的线索。
手稿上面有男人的研究记录,也有一些日常随笔,因为猫爪太容易留痕迹,白予不敢去翻动,每次偷看,都只敢看最上面的一张。
夜长梦多,白予没有再拖时间,赶紧过去,调整炭炉的气门,好让进去的空气变少,使煤炭不完全燃烧。
接着,白予离开屋子,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道具,一根细绳拴着的小木方,将后门和后窗都紧紧关上,形成一个不通气的密闭空间。
一切完成,只需静静等待几小时,男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白予在屋后的小空地蹲坐,两只在黑夜中幽绿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间的门窗,耳朵仔细的监听着周围的一切响动,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不断流逝,白予仍然一动不动,监视着一切,丝毫不敢放松,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到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不到中年男人死得不能再死,他绝不开门进去。
“提前一秒开门算我输。”
正说着,突然,屋内传来响动,白予瞬间炸毛。
砰,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男人没死,醒了?
一切都完了?
他终究抵不过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男人?
不对!
强烈的紧张感,反而让白予再次进入超常冷静的状态,没错,男人醒了,可此时,碳毒也应该已经充斥屋内,这屋子这么小,以男人的身手,哪怕醉酒,也能瞬间就可以冲出房间,但是,他没有。
这说明什么?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不是男人不想,而是他办不到,他中毒已深,连走两步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就在白予做出判断的同时,呯呯砰砰,叮呤桄榔,又是连番声响。
不用想,这是男人在挣扎中,打翻了桌子,盘子掉地上破碎发出的声音。
事实进一步证明了白予的判断。
一秒,十秒,一分钟。
两分钟过去了,房间内,安静了。
这回,死透了。
虽然心里万分肯定男人已死,但白予,还是没有靠近房间,这一天,对方实在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他要谨慎再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没过一分钟,白予发现异常,屋内,突然变得明亮了。
怎么回事?
就在白予还在思考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一股热流袭来。
白予瞬间反应过来了,刚刚男人最后的挣扎,不仅仅打翻了桌子,还踢倒了碳炉,使得屋内着火了。
而他之所以感觉到热,是因为面人没被藏在外面某处,而是被带了回来,放在房间内某个地方。
面人不会受到毒气影响,但要是被火烧到,他就死定了。
“该死”
二十天的提心吊胆,一天的疯狂搏命,一切都是为了活命,怎么能倒在最后关头。
白予毫不犹豫,纵身一跃,冲开窗户,跳入屋内。
先前他进屋行动,按理说,面人也会跟着移动,他作为一只猫,应该很容易就会发现才对,但事实是没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面人被放在一个盒子里,无法移动。
此时,屋内,火借由男人的尸体,烧到了桌上,四周围开始弥散焦糊的味道,转眼间,火势就蔓延到了书案。
“这么快就感觉到热,盒子离起火点肯定不远,找到了,就是这个。”
白予没用太多时间,就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盒子。
周围就这么一个盒子,不会有错。
白予两爪子将盒子扒拉出来。
盒子没有锁头,只用绳扣系着,白予最多十几秒就能打开。
但现在,这十几秒,对他来说,太久了。
先前忙着找面人,白予并未意识到,他破窗而入,让一股风从窗户灌了进来,不但加剧燃烧,还将起火的稿纸吹得四散,等他找到这个盒子,再回头,屋内火势疯狂扩张,已经四处起火。
白予不可能完成打开盒子把面人叼走,再抢救书案上残余的一沓手稿的动作。
此刻,白予只能用脑袋拱着盒子前进,先活命再说。
等白予把盒子带到门外,再回头,书案上的手稿,已经一张不剩,全部化作了四散的黑灰。
要是个人,刚刚那点时间,足够他把盒子扔出去,然后将剩余的手稿抢救下来。
可惜,他现在是一只猫。
“唉,还是失误了。”
白予叹息到。
真正完美的计划,是在调整碳炉风门之前,就把手稿带走。
叹息过后,白予没有停留,转身去了隔壁屋,将剩下的几只猫,放了出来。
再回来时,屋子已经整个烧了起来,后院大门敞开,男人烧焦的尸体,对对直直映入白予眼帘。
时间被定格在了死前的一刻,男人尸体一手前伸,仿佛是极力的想抓住什么的样子。面目狰狞,嘴巴大张,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他是那样的无力,再无一丝白天那淡定从容气度。
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白予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报仇雪恨的畅快,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唏嘘感慨。
这个男人,气度超然,深不可测,一天之内,以毫不在意的姿态,数次将他白予逼入绝境。
可面对死亡,他和最最平凡的老农,别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