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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与汉堡包有些类似的奇怪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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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到下数起来总共有四块压在一起的圆形石板,而在每块石板之间,则夹着一层不知名的黑色干泥状物质,看起来就像一个夹了好几层牛肉饼的超级汉堡。
除此之外。
还有两根木杠横着固定在“超级汉堡”的上下端,两根木杠的两端用绳子绑了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架子夹着“超级汉堡”。
而且从木杠上遗留下来的痕迹看,这玩意儿应该还可以通过的添加绳索来继续增加夹力。
而在这个装置的下端,则有一个青铜材质的……大漏斗?
大漏斗的内侧打磨的十分光滑,若是有液体滴落在上面,便会立刻滑落下去。
在大漏斗的下方。
则还端正的摆放着一个小玉碗……
此刻,圆形石板中夹的那几层黑色干泥状物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腐坏现象,有意部分都已经变得粘稠,并且生出了一片一片斑驳的霉菌与菌毛,正有一些粘稠的黑色液体自里面渗出。
这些黑色液体便顺着“超级汉堡”滑落下来。
正好被那个巨大的青铜漏洞接住。
而后再滑入最小面的小玉碗。
经历这么多年,小玉碗的容量显然早已不够用,在它的下面已经留下了很大一滩黑色的干涸印迹,只有最近才溢出来的那一部分依旧保持着湿润。
即使说。
现在早已过了那些“黑色液体”大量渗出的高峰期,现在还渗出来的只是那些不知名的黑色粉末发霉之后,产生的变质物质。
“这到底是……”
吴良将防毒面罩戴在脸上,以此来抵挡那浓烈到呛鼻的异香。
典韦、白菁菁与于吉也连忙照做。
呼吸果然舒畅了一些。
虽然这么做可以闻到的异香依旧十分浓烈,但好歹缓解了鼻腔的酸涩,不至于呛的忍不住想要打喷嚏,甚至泪腺都开始抽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防毒面罩之下,白菁菁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可能是一套榨油的工具。”
吴良凝神说道。
其实汉朝已经出现了植物食用油,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大量的新物种被引进到中原地区,这其中就包括后来的榨油原料——胡麻(芝麻)。
因此最原始的植物油压榨工艺也逐渐产生。
不过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还非常非常的不普及,除了那些顶尖的王公贵族能够有限的享用到芝麻香油之外,老百姓干脆见都没有见过,更加不了解其中的工艺。
而眼前的这套装置,就与北魏时才出现在记载中的“千斤坠压榨法”有着相似的原理。
只是工艺显然要更加落后一些。
吴良也是据此,才会得出了这样的猜测。
但很显然。
眼前这套工具中所装的原料并不是胡麻或其他可以压榨植物油的东西,否则不管是味道还是渗出来的液体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至于具体是什么?
吴良怀疑是一些香料的混合物……难道是制香?
这种可能倒是不小!
需知汉代对香的运用已经比较多了,不只是吴良已经见过的荀彧喜欢熏香,后世发掘的马王堆辛追夫人墓中,也发现了不少香料与香具。
除此之外。
相关的记载也是非常多,《赵飞燕外传》中便有云:“后浴五蕴七香汤,踞通香沉水,坐燎降神百蕴香,婕妤浴豆蔻汤,傅露华百英粉。”
这里说的便是皇宫内后妃洗香浴、熏香气、擦香香的美好画面。
由此可见,抛去许多连饭都吃不饱的寻常百姓,香的运用在皇室士族之间的使用,已经趋于成俗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些令吴良疑惑的地方。
无论是洗香浴,又或是熏香气,再或是擦香香,这些都只是比较寻常的用法,似乎用不着实用类似于“榨油”的工艺来加工香料吧。
至少历史文献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记载。
另外据吴良所知,这种工艺倒有那么点像后世制作香水时提炼提炼香精的手段,尽管两者之间的工艺还差的非常的远,提炼出来的香精纯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榨油的工具?”
典韦、白菁菁与于吉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显然就算是这种工具他们也无法立刻理解,油不是炙烤肥肉得来的么?
“先查探一番再说。”
吴良此刻也没心思与他们详细解释,继续向墓室内走去。
很快他就又在这套极为原始的榨油工具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磨盘,磨盘上正堆放着一些已经彻底干燥的香料,其中便有十多个椭圆形的小毛球。
吴良知道,这玩意儿就是麝香!
而在磨盘下方,则已经磨出了一部分类似于与“超级汉堡”中黑色干泥状物质。
这自是进一步证实了吴良的猜测。
“家主,那边有尸首,但不是一个!”
白菁菁忽然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装了铁栅栏的龛室说道,她还记得吴良之前所说的“墓中活葬了个人”的事情。
“嗯。”
吴良点了点头。
依旧在磨盘处细细察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之后,才终于来到那间龛室前面。
正常情况下,墓中的龛室是不会装门的,更不会安装这样的铁栅栏,毕竟这可是墓主人死后生活起居的地方,设置这么一个类似于“牢房”的龛室,既不方便也不吉利,并且起不到任何保护或是隐藏的作用。
透过铁栅栏,吴良在龛室中看到了十多具很七竖八的枯骨。
这些枯骨看来应该是许多年都不曾有人动过,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腐败不堪并且褪了色,但还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这些应该都是女人才穿的衣裳吧?”
简单的看过一眼,吴良回头对白菁菁问道。
“应该是,而且年纪应该都不大。”
白菁菁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像这样的裤子就只有我小的时候才会穿,而且,衣裳也都不够宽大,怎么看都是小姑娘的衣裳,可能最多也就十岁出头。”
“这就奇怪了……”
吴良微微蹙眉。
这时候早已不流行人殉,况且《筑墓记》中也完全没有有关人殉的记载。
按理说,那里面连殉葬的牲口都记录了详细的数字,没有理由不将比牲口地位更高的人殉记录下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