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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卫道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闻人功还不知道吴良的真实身份,甚至整个千乘县城内也没几个人知道吴良的真实身份,只有闻人昭大概猜出了吴良在曹军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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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闻人功这次还对吴良以寿曹道中的职位相称。
  一来这好歹算是一个尊称,二来也是一个小小的提醒。
  虽然不知道吴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受到曹军的制裁,但他怎么说也曾是寿曹道的首脑人物之一,如今寿曹道已经完了,他这个所谓的“卫道将军”自然也就没有了此前的权势与地位,最多只能算是个朝不保夕的败军之将……
  在闻人功看来,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现在之所以还能够与吴良好生说话,不过是想在搞清楚吴良为何还是自由之身之前,给互相之间留些余地罢了,免得万一有什么信息差导致下不来台。
  别看他此前对寿曹道唯唯诺诺。
  但实际上,他打心底里压根就瞧不起寿曹道这群泥腿子,只不过此前寿曹道当道,他没有胆量表现出来罢了。
  “在下有事找闻人昭,请闻人家主行个方便。”
  吴良断定闻人功已经夺回了家主之位,却也没有干涉闻人家家事的想法,只是心中略有些担心闻人昭的处境,于是笑呵呵的拱手说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
  闻人功微微皱眉,委婉的说道,“将军若是有事可以说与我听,我自会代为转达,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许我便能替将军办了。”
  “此事事关重大,无法通过旁人转述,闻人家主也肯定办不了,请闻人家主务必成全。”
  吴良收起笑容,郑重说道。
  “这……”
  见吴良态度略有改变,性子本就软弱的闻人功心中难免又打起鼓来。
  再想到寿曹道一众高层要么被曹军关押,要么被曹军杀死,偏偏吴良竟像个没事人似的来去自由,在没摸清楚吴良底细的情况下,他自是不敢与之相抗。
  于是犹豫了片刻,闻人功还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请将军先去客堂稍坐,我命人去将闻人昭叫来便是。”
  “多谢闻人家主。”
  吴良拱手谢道。
  一名佣仆连忙走上来带领吴良与典韦向府内走去。
  待吴良走出拐入正对大门的照壁之后,闻人功立刻又叫来几名佣仆,小声安排道:“你们几人立刻出去打探,搞清楚此人这几天做了什么,与曹军又是什么关系,速速回来报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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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佣仆连忙小跑着出去办事。
  接着闻人功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议事堂,见到还被按着跪在地上的闻人昭,面色随即又冷了下来,沉声问道:“那卫道将军与你究竟是何关系?为何此时非要见你不可?”
  “昨夜,我进了他的屋,上了他的床,占了他的身子。”
  闻人昭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你说什么?”
  闻人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震惊的问道。
  莫说是这个男权处于绝对主导地位的时代,便是后世也极少有女子能说出如此豪放的话来,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发生了这种事,吃亏的肯定是女性,被占了身子的也肯定是女性,闻人昭这样的说法根本就不成立。
  毕竟就在吴良穿越之前,天朝也只有男人强迫女人才算弓虽jian,而女人强迫男人,甚至都无法可依……
  “哗——!”
  闻人家的族人们也是瞬间一片哗然。
  已经有老人与女人开始怒骂闻人昭不知廉耻,不知洁身自好,败坏了闻人家的名声。
  有些人则捂住了子女的耳朵,或是将闻人昭当做了反面例子开始给自己的子女洗耳朵,警告子女万万不得像闻人昭一样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又或是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来,否则定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如此乱了一阵之后。
  “安静!”
  闻人功只得出声控制住了场面,跳过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话题,接着又问,“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过了昨夜,他便多了一个身份——我的人。”
  闻人昭又是淡然一笑,说道,“父亲不会不放我去见他吧?奉劝父亲一句,此人恐怕比孙宝更难相与,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
  一听这话,闻人功果然陷入了纠结之中。
  闻人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性子,莫说她不只是在吓唬他,便真是在吓唬他,他也一定不敢冒险得罪吴良。
  果然。
  “给她松绑。”
  沉思了片刻之后,闻人功还是摆手做了符合闻人昭预期的决定,却也不忘对闻人昭警告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始终是闻人家的子女,倘若胆敢做出为害闻人家的事情,便是到了地下,闻人家的列祖列宗也断然不会轻饶了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父亲已经下令将我自族谱中除名了吧?”
  闻人昭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与手臂,却忽然对闻人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了这么一句令人心慌的话来。
  “你!”
  闻人功气的咬牙,还想说些什么。
  但闻人昭却并未给他机会,已经迈开步子出了议事堂,将闻人功与一众同样心中彷徨的族人抛在了脑后。
  ……
  客堂内。
  “看样子,我怕是又一不小心救了你一次吧?”
  望着雪白袍子上面沾染了不少污迹,并且还有明显的捆绑褶皱的闻人昭,吴良一边嘬了一口茶水,一边扬着眉毛笑道。
  “算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闻人昭没有进行反驳,默认着点头,却又故意问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关于昨夜的事,我已经派人送去了酬劳,你我便算是两清了,难道你还想要我负责不成?”
  “那可是我最珍贵的第一次,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吴良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
  “我也是初次,你并不吃亏。”
  闻人昭淡淡的道,而后端起吴良刚才喝过的茶杯,将里面剩下的那半杯温度刚好适宜的茶水一饮而尽,还颇为豪迈的用袖口擦了一下嘴。
  “那不同,昨夜是你强占了我,我才是受害者,没道理还要我一个受害者负责你的作案工具折旧成本的道理吧?”
  吴良据理力争道。
  “作案工具……折旧成本?”
  这种词汇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闻人昭也是反应了一下才琢磨过来其中的意思,然后终于有些扛不住了,俏脸之上悄然攀上一抹红晕,别过脸去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人怎滴如此无赖,就算是我强占了你,你昨夜明明也是乐在其中,否则你又怎会如此卖力的迎合我,更何况,我还已经付过了过夜费。”
  “你这又是何道理,既然我反抗不了,难道就不允许我去享受么?这并不能模糊你强占我的事实!”
  吴良当即又是一脸不满的问道。
  “你、你究竟想怎样?”
  闻人昭已经发现在强词夺理这方面,她永远不可能是吴良的对手,索性也就放弃了抵抗,重新将话题引向正轨。
  “过夜费我给你带回来了。”
  吴良也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冲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立刻会意将那个小木箱子败在了闻人昭面前,而后吴良又在闻人昭不解的目光中,压低了声音笑眯眯的说道;“看在此前的交情上,这次服务我可以不收费,不过你必须为我消除此事造成的负面影响,如此我们便两清了。”
  “负面影响?什么负面影响?”
  闻人昭又被吴良的操作搞得有些迷糊。
  “我随行的人中有一个叫做白菁菁的姑娘,你们此前见过面,你还曾送过她面纱,应该还有些印象吧。”
  吴良说道。
  “自然有印象,她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上心,莫说教你做我家的赘婿,便是我愿去你那里做个小十二,她恐怕也还未必情愿呢。”
  闻人昭是个聪明人,说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吴良此行的意图,撇嘴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得知昨夜的事她必定是要吃味的,你如今来找我,必是受了她的冷遇,想叫我去帮你相劝,是也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
  吴良点头笑道。
  “我早知你是个无耻的人,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无耻,简直无耻之尤。”
  闻人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也亏你想的出来,竟想叫我去相劝于她,我与你做了这种事,与她已是势同水火,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二人见了面再打起来?”
  “不不不,这件事的本质是你强占了我,你我并非两情相悦,还是有些解释的余地。”
  吴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强占我的目的并不单纯,白菁菁是个心软的姑娘,你去她面前将你强占我的目的说出来,再认认真真的哭一回惨,她八成便会理解并同情于你,到时自然也就少怨我几分,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我了。”
  “……”
  听到这里,闻人昭再一次对吴良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
  一个人,竟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做个人难道就那么难么?
  也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渣男”这种说法,否则闻人昭肯定会毫不客气的将这顶帽子扣在吴良头上,然后焊的死死的!
  不过转念再一想。
  这貌似也是一个绑定吴良的好办法。
  看得出来,吴良对白菁菁其实也挺上心,若是她能够说服白菁菁站在自己这一边,令白菁菁在吴良面前为她说话,再加上昨夜的事情。
  如此双管齐下,吴良又怎能对她与闻人家坐视不理……
  如此想着,闻人昭竟又没由来的问了一句:“多一句嘴,这个白菁菁在你那里排名第几?”
  “理论排名第十一,情感排名第一。”
  吴良根据实际情况说道。
  “可你刚才说昨夜还是你的初次,那是不是可以说,事实排名,我才是第一?”
  闻人昭分析着反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要时刻记清楚,我是被迫的,我是受害者。”
  吴良点了点头,却又着重提醒道。
  “好!这件事我便应下了。”
  闻人昭似乎很满意吴良的答案,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而后便相当痛快的答应了吴良的要求,接着又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闻人家家主,我父亲也定然不会轻易放我出府,而且说不定你前脚走,我后脚便会被族人杖毙,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你能解决,否则我便是答应了你也爱莫能助。”
  “稍后我去与闻人家主说说,请他通融一下便是。”
  吴良清楚闻人功的性子,觉得此事问题应该不大。
  ……
  与此同时。
  “他果真不过是一员降将?”
  闻人功微微皱眉,看着几个此前被他派出去打探吴良身份的佣仆问道。
  “回禀家主,听闻曹军此次能够轻易破城,便是因为他的里应外合,设计提前为曹军打开了城门,大概也是因此戴罪立功的表现,他才被区别对待。”
  佣仆低头说道。
  “确定再没有其他的身份?”
  闻人功又着重确认道。
  “应该没有吧,小人特意向一些曹军兵士打听,那些曹军兵士根本不认得此人,甚至听都从未听过,第一次见到此人也是在千乘县内。”
  佣仆继续说道,“小人还顺便打听了一下曹军前来千乘县的目的,他们正是为剿灭寿曹道而来,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闻人功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就算吴良此前贵为卫道将军,就算有戴罪立功的表现,在曹军总也断然也不会拥有太高的地位。
  相反,他就有不同了。
  当年曹老板率军在乐安国剿灭黄巾贼时,他作为闻人家家主成为曹军提供了不小的支持,还曾与曹老板在同一场宴席中饮过酒,在曹老板眼中的分量定要高于吴良,自然也就不需要给吴良什么面子……
  就在这时。
  “报——家主,客堂那人如今又想求见家主,请家主移步有事相商。”
  一名佣仆又跑来禀报。
  “即是求见便要又求见的姿态,我便在此处等待,他若想见我便教他自己来!”
  闻人功冷笑一声,向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紧不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