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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因为这次刘备没有在一旁掺和,曹老板便收下了吕布,还将吕布收作了义子?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还不知道,后世却是已经有人总结出了几个最危险的职业,可谓谁碰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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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高危职业分别是:吕布的义父、东吴的都督、刘备的大哥和魏国的皇帝。
虽然这其中有些戏谑的成分,但也的确是邪门。
吕布总共有两位义父,分别是丁原和董卓,皆是死于他手。
东吴总共有四个大都督,无一例外全部死于非命,前三个年纪轻轻病死,最后一个陆逊又被孙权活活逼死。
刘备总共有五位大哥,最开始认公孙瓒做大哥,公孙瓒很快就被袁绍灭了;然后又在徐州认吕布做大哥,吕布在他的掺和中被曹老板砍了;之后刘备又投奔袁绍,袁绍也被曹老板灭了;随后刘备又投奔荆州刘表,刘表没几天病死;最后入川奉刘璋为大哥,最终鸠占鹊巢将其赶走。
魏国则总共有四个皇帝,第一个曹丕39岁就病死了,第二个曹叡病死时年仅36岁,第三个曹芳因为中途被司马师废掉,活得稍微久了点,但病死时也仅仅只有43岁,第四个曹髦20岁就被杀。
这四个高危职业或是人祸,或是天灾,但无一例外都给人一种想要活得久一点便坚决不可触碰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
结果曹老板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却做了吕布的义父,这多多少少都给吴良一种曹老板正在疯狂作死的感觉。
可惜当时吴良不在旁边,没办法搞清楚曹老板当时是怎么想的……
“小王说……这选择做得越早,对鄯善国越是有利……阁下,小王说错了什么么?”
吴良的反应吓了鄯善王一跳,连忙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不不,陛下说的不错。”
吴良回过神来,又换回笑脸说道,“陛下做了最明智的选择,鄯善国在陛下治下必定能够长治久安,令人敬佩。”
“阁下谬赞了。”
鄯善王低眉顺眼的道。
就在这时。
“父王若是要派人去做人质的话,我愿跟随吴将军前往兖州做曹刺史的人质,请父王成全!”
察木王子忽然跑到前面自告奋勇了起来,这个烦人的家伙已经认定吴良等人乃是道法高深莫测的异士,巴不得能够跟在他们身边见证与学习一些与道法有关的事情。
“你?”
鄯善王侧目看向察木王子,眼中流露出颇为明显的不信任,“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本王留在王宫吧,莫要添乱影响两国的关系,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将派西古托(三王子)前去完成此事!”
大王子“甲斐”与四王子“金全卓”皆是鄯善王寄予了厚望的王子,他们一个精通兵法与武艺,另一个精通佛法,皆是下一任鄯善王的热门人选,鄯善王自然舍不得将这两个令他骄傲的王子送出去做人质。
而二王子“察木”虽是他最看不上的儿子,但越是如此他反而越不能将其送去。
这就好比当初在陈留的时候,王庆想将自己那不能生育的妹妹嫁给吴良来拉拢他一般,对于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庶民来说,这自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对于吴良这种本事超凡的异士来说,却等同于侮辱他,只会起到反作用。
也就是吴良不怎么计较此事,否则两家恐怕早就结了仇。
而鄯善王此举也是同样的道理,他若是给曹老板送去个“傻子”做人质,这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曹老板知道了肯定不会痛快,只怕此举只会起到反作用。
而三王子西古托虽然平庸了些,但好歹不犯傻也不犯二,老老实实在曹老板那里作着人质起码不会坏事。
“父王……”
察木王子一听就急了,连忙挺起胸膛,急赤白脸的要为自己争辩。
“够了!”
鄯善王已是板起脸来打断了他,正色喝道,“此乃国事要务,不是你能在这里掺和的,来人,将察木带出去,本王与吴将军有要事相商!”
话音落下。
“父王,你要是答应我,我保证比西古托做得更好,你要相信我,求你了……”
两名亲卫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对察木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察木王子依旧不肯移步,只得硬着头皮架住他的胳膊强行将其抬了出去。
“……”
而在这个过程中,吴良自然也是无视了察木王子求助的目光。
这个家伙会不会坏事吴良尚说不好,但他是真的很烦人,为了自己耳根清净着想,吴良也不会将他带在身边,哪怕只是回程路上的几个月,吴良也不想与他待在一起……哪怕鄯善国的这些个王子之中,他最熟悉的就是察木王子。
……
至此正经事已经谈完,又与鄯善王寒暄了几句,吴良等人便退了下去。
接着他们便又去见了阿普丘医师,提前与他道别。
如今的情况需要向阿普丘医师说明一下,好了却他的后顾之忧,不能让帮助了自己的人担惊受怕才是。
当然。
顺便也要再见一见目前身份是阿普丘家仆的亚辛先生。
以阿普丘医师的为人,在他身边做个家仆亦是不错的选择,亚辛先生既然不愿另觅出路,吴良自然也不会勉强,更不会擅作主张。
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想要再向亚辛先生询问一下。
“阁下何事?”
见过了阿普丘医师之后,亚辛先生在吴良眼神的感召之下悄悄从后门跟了出来,与吴良见了一面。
“亚辛先生,你当年进入‘太阳墓’祭坛的木棺时,胸口可曾放了一个刻有符文的龟壳?”
吴良开口问道。
“龟壳?”
亚辛一脸疑惑,“什么龟壳?”
“这么说应该是没有了?”
吴良已经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没有,我从未听说过什么龟壳,进入‘太阳墓’祭坛的木棺时,更不可能携带什么龟壳,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亚辛正色说道。
“我明白了……”
吴良微微颔首。
看来关于“魇昧之术”的事情方琼也同样说了谎。
其实他早有预料,因为依照方琼的说法,是她在濒死之际发现了太阳墓祭坛中的木棺,而后自己打开木棺棺盖,先取出了放在亚辛尸首胸口的龟壳,在摘取那枚绿宝石戒指的时候“惊醒”了亚辛,而后吓得落荒而逃。
而依照亚辛的说法,则是在方琼奄奄一息之际,亚辛动了恻隐之心,因此才指导方琼进入木棺搭救于她,结果谁承想她最后竟恩将仇报,意欲将他灭口。
与方琼相比,吴良自然更愿意相信亚辛的说辞。
所以关于“魇昧之术”的事情,吴良自然也更倾向于是方琼说了谎。
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龟壳,而关于那“魇昧之术”的来历,随着方琼的死亡,自然也就成了一件没有结果的悬案。
不过这对于吴良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管究竟是亚辛说了谎,还是方琼说了谎,“魇昧之术”在他们这条线上,便已经等于划上了一个句号。
亚辛此刻放弃了“死而复生”的能力,就算他说了谎,“魇昧之术”正是自他这里传出来的,相比他也不会在传给旁人,毕竟他亦是“将死之人”,“将死之人”的心态最为平和,最无欲无求,他就算说谎,也只会是为了断绝“魇昧之术”罢了。
而方琼的话,自然不必多说,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吴良对“魇昧之术”自然也没多少兴趣,就算这玩意儿真放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是断然不会学的,瓬人军亦是不允许去学。
甚至为了不教这门邪术害人,他说不定会像对待《香经》一样将其毁去。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
“魇昧之术”从未断绝,哪怕到了后世,也依然存在有人正在使用这种邪术害人的传闻,吴良虽无法判断真假,但他相信很多事情应该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但其实他也明白。
从未断绝的并非“魇昧之术”,而是人性之贪、之恶。
哪怕没有“魇昧之术”,亦会有人想出其他的法子来,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
次日,鄯善王已经为吴良准备好了返程所需的物资。
除此之外,他还额外准备了一车颇为贵重的金玉之器,说是这是他献给曹老板的朝贡之礼,希望吴良能够带给曹老板,顺便替他美言几句。
吴良自然是照单全收,以他的性格,这次没有主动伸手要就已经算是慷慨的过头了。
只不过即将启程的时候,还是出了一点小岔子。
鄯善王钦点的要跟随吴良等人一同前往中原去做人质的三王子西古托忽然上吐下泻,此刻已是连床都下不了了,更不要说不远千万里前往中原,只怕一不小心便要死在路上……
鄯善王无奈只得临时换人,于是又教人去找五王子。
结果五王子昨夜喝酒喝了个烂醉如泥,以至于不小心摔伤了腿,此刻也完全起不了床,还得好几个人照顾起居,自然也走不了远路。
六王子就更不必提了。
这孩子算是鄯善王老来得子,今年现在才四岁,离了娘连话都说不利索,而且受宠到现在还没断奶,真要给曹老板送过去作人质,还不如把察木送过去呢,更何况吴良等人身份何等尊贵,难道还能教他们一路上负责给孩子擦鼻涕喂奶不成?
而大王子“甲斐”与四王子“金全卓”,鄯善王又舍不得……
于是陷入了纠结。
“父王……”
察木王子仿佛早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见机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凑到了鄯善王身边。
“是你搞的鬼吧?”
鄯善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不悦道。
“父王冤枉啊,我自小虽然顽劣不堪,但胆子也是出了名的小,就算给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更何况这可是干系鄯善国国运的大事,孩儿怎敢在这种事上胡作非为!”
察木王子连忙为自己辩解,可惜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小子心里憋着笑呢,而且憋的十分痛苦,只差一扭脸笑出声来了。
“若教本王知道你与这些事有关,定要你好看!”
鄯善王咬牙说道。
“孩儿不敢,父王可以叫三弟与五弟前来对质,若是真与孩儿有关,孩儿愿上城外的绞刑架向父王谢罪!”
察木王子连忙郑重表态。
“唉……”
鄯善王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吴良一脸歉意的道,“这……吴将军,事到如今,虽然很是放心不下,但恐怕也只有教察木跟随吴将军返回中原为质了,这一路上还得劳烦吴将军好生管教,若此子胡作非为不知深浅,请吴将军不必在意他的王子身份,该打该骂悉听尊便,小王只盼此子在曹刺史面前老实一些,莫要教曹刺史质疑小王的诚意,因此生出嫌隙便不好了。”
“好说,我尽力为之。”
吴良亦是认为带个人质回去是件好事,可惜这人质换成了察木就有些不美了,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选的,于是便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这个家伙话太多太烦人,还有“社交牛逼症”根本不知尴尬为何物,但吴良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的了他。
“父王放心,孩儿定不如命!”
察木王子则喜滋滋的站入了吴良的队列中。
“察木……”
不远处一名衣着鲜亮的中年妇人眼眶通红的叫了一声。
“母亲,孩儿定会平安归来,你多保重……”
这一刻,察木脸上那二货般的笑容少有的凝滞了一下,眼中竟也泛起了一抹水光,而后郑重的跪下身来,冲那夫人与鄯善王磕了一个响头。
这家伙二归二,但其实并不傻……
看到这一幕,瓬人军众人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吴良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察木王子磕完了头,起身来到自己阵中之后,才终于施礼道:“陛下,咱们后会有期。”